“喲,林大人和尚大人身子休養好了?今日怎的上朝來了?”凌霜嘲諷 的語氣絲毫不加遮掩。
只見那二人跪在殿中。
“回陛下,臣身子已經大好了。就趕緊回來替陛下分憂解難了。”
林問春急忙說道,好傢伙,她們再不回來,這朝中就沒有她們的位置了。
“真的休養好了?林大人不要客氣,若是身子不好,還是在家休養的好。畢竟大人不在,朝廷也是能順順當當的。”意思就是離開你,並不能損害朝廷,更損害不了國家,相反的,沒有她們這些人在,朝廷得風氣乾淨了許多。
“臣身子真的已經好了。”林丞相被噎得無話可說,只得這麼一句話。
“身子既然好了,那就好好當差。好了,各地的官員,上報情況吧。”
林問春和尚靜被晾在一邊,沒有再被理會,似乎是透明人一般。
一場早朝下來,她們發現,如今這朝中,有她們沒她們都一個樣。
不過十幾日的功夫,女皇居然有此能耐!
而一直到最後,都沒提起讓那些暫替的官員歸還官位的事,這讓她們心裡更加得焦急了。
“好了,今日早朝就如此吧,退朝。”
凌霜揮手,正要離去。
眼看着女皇就要離開,在不抓住機會說,怕是以後她們都沒機會了。
沒看如今的形勢嗎?她們的權力已經在被逐漸地架空了。
“陛下。”
“林大人還有何事?”
“既然老臣已經回來了,丞相一職那便不勞煩楊如雪揚大人了。”
“揚大人這些日子表現得很好,很有前途,所以,朕決定,讓她也做丞相。”
“那老臣。”林問春急得恨不得要跑到凌霜的面前去問。
“這樣吧,你還繼續做你的丞相,揚大人爲右相,你爲左相如何?”
右爲尊,這意思就是楊如雪比她要尊貴了?
林問春哪裡會願意。
她趕忙跪了下來。
“皇上,一國兩相,亙古未有啊,還請皇上三思,收回成命!”
她怎麼可能會願意分杯羹給別人,尤其是楊家的人。
凌霜似乎在考慮,林問春見她有鬆動的跡象。不由地鬆了口氣。
躊躇片刻之後,凌霜終於開了口。
“林大人說得對。”
林問春大喜。
“陛下英明。”
“一國兩相確實不合適,那以後鳳臨國便只有一個丞相了,那便是楊如雪。”
正在準備謝恩的林問春動作僵在那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怎麼會如此?
“陛下!”
“林大人年事已高,本來也是到了榮休養老的年紀了,不如便趁此機會,回家含飴弄孫享天倫之樂去吧,這些朝廷裡辛苦的工作,還是交給年輕的楊丞相吧。”
一句話定了生死。
至此,林問春便再無緣於朝堂。
“尚大人,你可是有話要講?”凌霜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尚靜。
見此情況,尚靜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她還正值壯年,萬一也被攆走,那可如何是好。
雖說她的尚書之位沒有拿回來,可只要還在朝堂之上,便還有機會。
“臣沒有話要講。”
“嗯,那便退朝吧。對了,林大人,走之前把官服留下。”
朝臣散去,林問春跪在殿中足足一個時辰,不知在想些什麼。尚靜不敢離去,就在她身邊陪着。
“母親,我……”
“我知道,如今能保一個是一個,母親理解。如今,朝堂之上咱們的人就只剩下你自己了,以後,就都靠你了。”
林問春要起身,奈何跪得太久,年紀又大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好在尚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母親小心!”
林問春擺手。
“無事。”隨後脫下官服,摘下官帽,被尚靜攙扶着離開了。
鳳棲宮,凌霜換下一身輕便的衣衫,坐在那裡喝茶。
“陛下,皇夫殿下來了。”沁兒進來稟報。
“以後他來,不必通傳,直接進來就是。”
“是。”
這是宣元白第一次,主動地來到她的寢宮。
“陛下。”宣元白依舊是一身白衣,手裡拎着食盒,走到了凌霜的身邊。
“這是臣夫做的點心,您嚐嚐。”
“你還會做點心?”凌霜有些意外,不是說宣元白什麼都不會嗎?
還會做點心?
宣元白打開食盒,將一盤芙蓉糕端了出來。
凌霜捏起一個嚐了嚐,味道倒是不錯。
“何時學的?”
“就這幾日。”宣元白老實回答。
瞧瞧,人家就是有天賦,就這麼隨便學學就學會了,還做得這麼好吃。
哪像她……
“元白之前在宣府,是怎樣生活的?”吃完一塊兒,凌霜又拿起一塊兒。
只見宣元白眸中閃着複雜的神色。
“元白,坐下吧。”
凌霜拉着宣元白的手,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
“如果不想說,那便不說吧。”
好一會兒過後,宣元白擡起了頭。
“臣夫自小便沒了父親,剛開始還能住在父親的院子裡,有人伺候着,可沒兩年,母親只疼愛庶弟,從來不管我,我庶父便將我丟在一個破舊的小院兒中任其自生自滅。”
“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那個時候,我父親的貼身奴僕,每日裡偷偷得給我送吃的,因爲他是父親的人,所以在府裡,並不好過,從來都是,他有一口吃的,就分給我大半。雖然日子艱難,可也算是活了下來。這樣的日子維持了兩年,有一日,他沒有來小院兒,我以爲他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可是我又餓,就鑽着狗洞爬了出去,卻讓我看見他渾身是血沒有生氣的被擡出了府。”
“因爲他偷偷得給我送吃的被宋文斌發現了,就直接打死了。從那以後,我只得自己想辦法找吃的,有時候去廚房偷吃的,有時候吃那些下人的剩飯剩菜。”
“直到兩年前的一個夜晚。小院兒突然來了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我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我什麼都沒有問他。只知道他身上全是傷,不愛說話。”
“他即便是帶着傷,也會每晚都出去,回來的時候總是帶不少的吃食,再也沒捱過餓。而他也在這裡住了下來沒有離開。我也喜歡跟他講我所有的事,他也只是靜靜聽着不發一言。但是我知道,他都聽進去了,我們變成了好朋友,至少我是這麼認爲的,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日子。可是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