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進了這將軍府就不同了,我可是當家的主母,只要我不犯錯,想來將軍和少將軍都不會爲難我的,府裡只有我一個女子,將軍沒有妾室,少將軍也沒有娶妻,我執掌將軍府中饋,管理着外頭的田莊和鋪子,每個月還有月例銀子,生活自是安虞。若是少將軍將來娶了妻,我便把府中內務全交給兒媳,你們生了孩子我幫你們帶,若是不喜住在一起,我們也可分府,總之,未來我的日子不會差了,好歹我還有不少的嫁妝呢。”
“你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怎麼內心就已經如此的老成?”
宋景成不知怎的,心裡頭堵得慌,像是有一塊石頭壓着一樣令人喘不過氣來。
“人活這一世,就是爲了活着,總歸我現在過的日子比之前的好太多了,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麼。”
凌霜開啓智者模式,她就不信,這一招還不能打消宋景成歲她的懷疑。
宋景成確實打消了內心的所有疑慮,只是他卻開心不起來。
“少將軍的廚藝可真不錯,以後若是哪家姑娘嫁給了你,一定會很幸福的。不過,少將軍,我心裡有個疑問。”
“夫人請問。”
“爲何你二十五了,都還沒娶妻呢?你的條件這麼好,不應該啊。”
凌霜確實好奇,宋景成青年才俊,家裡人口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父親是正一品驃騎大將軍,他自己是正四品衛國將軍,以他這年紀,按說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怎麼還是一隻單身汪呢?
“有誰願意把女兒嫁給常年在戰場之上鮮少回家的人呢。”
也是,大晉國重文輕武,文官瞧不起武官,即便是正一品的武官,還比不過三品文官的地位呢。
“真是可恨,他們也不想想,是誰在前線浴血奮戰,才保住了大晉國的和平,才讓他們在這富貴的京都裡頭耍嘴皮子。若是沒有這些武將,外地來襲,靠他們用嘴去抵禦外敵嗎!”
凌霜緊握拳頭,一錘子夯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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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她顯然忘記了,自己這小身板,身嬌肉貴。
宋景成看着眼前一臉苦相的凌霜,不由的笑了。
凌霜回到梅芳院,院子里人已經不太多了,見着凌霜趕緊的行禮問安。
凌霜擺擺手,直接進屋去了。吃飽喝足了,睡個午覺吧。
宋景成坐在書房裡,手中握着兵書,眼睛卻不知盯向何處。
他的腦海中,全是那人兒蹲在竈臺前費勁點火的模樣。
藕粉色的衣裙也沾上不少的灰塵,就連臉上都跟個小花貓似的。
其實廚房裡的廚娘們是記得時辰的,不過全都被他打發了。
還吩咐了人不許靠近廚房,要不然,他們怎麼可能能安安靜靜的吃完這頓飯?
凌霜一覺醒來,天都快黑了。
“苗兒。”
“夫人,您醒啦?”
苗兒束起牀帳,扶凌霜下牀。
“晚膳已經做好了,就待您醒了,廚房那邊就送過來了。”
“那便等會兒吧,這會兒也不餓。”
才吃完沒多久,現在並無餓意。
“今日怎麼樣了?報名的多嗎?”
“府中大部分都報了名,積極性可高了。”
凌霜點頭,明日就開始培訓。
見到苗兒似乎要話要說卻又不開口的樣子,凌霜發笑。
“你有什麼便說,咱們二人還需要這般藏着掖着嗎?”
“夫人,我也想報名。”
凌霜笑出了聲:“都說了,誰人都可以報名,你雖是我的貼身丫鬟,可你若是想要去,我自然是同意的。”
苗兒似乎還想說什麼。
凌霜戳了一下苗兒的額頭。
“你這小妮子,心裡頭想什麼我最清楚了。以後你就做將軍府的內管家吧,主管錢財,平叔是外管家。”
“謝謝夫人。”
苗兒跪在地上向凌霜結結實實的行了一個大禮。
平叔之前懊惱自己的不稱職,便要辭去管家之位,凌霜沒有應允,平叔管理錢財打理生意不行不代表其他方便不行啊。
平叔依舊還是將軍府裡的管家,凌霜讓他管理府兵,帶他們訓練。還有一些外院兒的不方便女子做的事兒,都交給平叔。
苗兒則是負責府中和鋪子田莊的賬目。
“只是,苗兒對這些都不太懂,不過苗兒一定會盡力學的。”
“沒事,慢慢學,過完年鋪子才重新開張呢。”
凌霜是相信苗兒的,一個小財迷,算賬定然清楚仔細。
這事交給苗兒,最適合不過了,她一開始也是這樣打算的。
“準備筆墨紙硯。”
凌霜走至案邊,回憶起那幾家鋪子的佈局構造,開始畫起了設計圖。
第二日,那些報名的都聚集到了前廳。
“沒想到,咱們府里人才濟濟,會什麼的都有。”
凌霜滿意的看着手中衆人的資料。
“陳昌是誰。”凌霜喚了一個名字。
只見一個六十左右的老爺爺走了出來。
“夫人,我就是陳昌。”
“陳叔會木工?”
凌霜詢問。
突然被主子喊叔,陳昌有些惶恐。
“從前做過二十多年。”
資料上說的很詳細,陳昌本就是木匠出身,快到四十了纔有了兒子,老來得子很是寶貝,只是兒子十幾歲當兵去了,沒多久就死在了戰場上,陳昌的老伴兒受不了兒子去世的消息自盡身亡了,喪子又喪妻,陳昌悲痛難以自拔,也一度不想活了,好在被人發現救了下來,後來被接入了將軍府。
怕陳昌再想不開,平叔就讓陳昌領養了將士遺孤,陳昌這纔有了活下去的理由,而如今進府也有五年了。
領養的三娃子也長到十幾歲了,如今也從痛苦中走了出來。最近聽說夫人要招募什麼人才,看着大家都去報了名,他也就來湊個熱鬧。
“那這圖紙,您可看得懂?可做得來?”
苗兒將那幾張圖紙遞給了陳昌。
陳昌攤開圖紙來看,這圖中的形狀款式他之前從未見過,不過圖紙畫的很詳細,他也看得懂,只要跟着圖紙標註的做,也做的出來。
陳昌一拍胸脯保證道:“夫人放心,即便我這幾年沒怎麼做過木活,可之前幹了二十幾年,這技術早就刻進骨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