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參客都是那這名去挖參的,先不說在山裡警察遇到雪坑,甚至遇到雪崩,這些還是輕的,越是想挖到老山參就必須去人跡罕見的地方,而這樣的地方就越意味着有大型的兇猛野獸,比如黑瞎子野狼羣野豬什麼的,爲了活命他們都會搏殺野獸,這只是其一,這些參客在深山裡採參,有時候遇到一棵上好的山參,這些人還會爭奪起來,常常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每年都有人留在深山裡回不來,時間久了早就養成了不要命的脾氣,要說此時李萬山真要劈了那中年人,卻是一點也不意外。
再說李萬山經受大變,本來心情激盪,人又是剛好,心情不曾平復下來,再說剛纔說起那些人激動的要命,中年人只是一句話,就讓李萬山大怒,場面一時間亂了起來,飯館裡正在吃飯的食客,眼見這都動刀子了,一時間都有些畏懼,便紛紛丟下錢不肯再留在這是非之地,而老闆也僵住了,看李萬山那張猙獰的臉,也不敢去刺激李萬山。
“坐下說話,口角之爭何必動怒。”就在衆人臉色大變的時候,十九師伯忽然淡淡的說了一句,輕輕伸出一根手指頭在那把砍刀上一彈,卻不想李萬山手一震,竟然把持不住,看到一下子就飛了出去,徑自插在了後面廚房的門上,猶自顫動着發出嗡鳴聲。
衆人一呆,一時間都朝十九師伯望來,卻見十九師伯在李萬山肩頭上輕輕一按,李萬山身不由己的就坐了下來,根本就無力反抗,看不出手瘦弱的十九師伯竟然還有這份能耐,李萬山一個漢字在他手中絲毫沒有反抗之力,且不是一身道法,就是這身手怕也是到了宗師級的,真是讓人震撼,當然最震撼的卻是我,原來宗門還有這麼厲害的武術,看來我要學的還多得是呢。
李萬山也被震撼了,當然在她看來十九師伯也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一魂一魄的經歷李萬山清楚地記得,就是十九師伯將他引領回來的,對十九師伯自然很尊敬,這些參客雖然多有一言不合就玩命的,但是卻也知道好歹,再說就師伯的手段也由不得他反對,此刻坐下來只是一臉的怔怔,卻又多了一絲慚愧。
一直靜靜地喝着羊湯的九師伯,此時將最後一口喝下去,這才笑道:“和爲貴,大家都是出門在外的,沒有必要爲了一點小事發什麼脾氣,李萬山,今天你這人蔘還是必須要買的,這也是你一定要做的,做人講究的是個仁義。”
李萬山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卻是一副不以爲然,九師伯看在眼裡卻是輕輕嘆了口氣:“李萬山,你想想,當初你們四個人一起進山,卻出來了你一個,雖然我不知道當時的情況究竟是怎樣的,但是如果沒有他們三個的話,怕是你也回不來,既然你自己活着回來了,那麼這一趟的收穫也應該是你們四個人的,如今他們三個都已經死了,你是不是應該將人蔘賣掉,然後將剩下的錢給他們家人送去,畢竟他們失去了親人,也算是你盡最後一份心。”
李萬山一呆,這話九師伯說的太在理了,就連老闆和中年人都跟着點頭,李萬山心中有些慚愧,只是點了點頭:“多謝道長教誨,我還真沒有想到這些,我會把這些人蔘賣掉的,然後把錢給他們三個的家人送去,哎,他們三個——”
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李萬山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一時間又發起了魔怔,臉上優先出那副驚恐的表情,回想起來就覺得害怕,此時九師伯朝那中年人招了招手:“你也坐下來聽聽吧,這是李萬山的遭遇,一會再說買賣山參的事情。”
也不知道九師伯怎麼想的,卻來管起了這些閒事,那中年人遲疑了一下,到底是看在老山參的份上坐了下來,畢竟其中一顆看上去有上百年的年頭了,這可是絕頂的好貨,錯過了也許以後就見不到了,最少他是第一次見到,再說對於李萬山的遭遇也很想聽聽,不過卻還是靠着十九師伯坐下,萬一李萬山在發瘋的話,十九師伯還能治得了他。
沉默了一會,李萬山才嚥了口吐沫又繼續說起了他的故事:“我們四個爲了進山就準備了砍刀和獵槍,畢竟山裡常有黑瞎子出沒,遇上了可不是好玩的,雖然聽說了許多傳說,但是當時也不在意,就一直奔鬼不去而去,這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股,足足走了十幾天纔到了鬼不去,那裡真是個好地方,從來沒有人去過,我們在外圍就找到這三顆七八十年的老山參,如果我們當時就知足了的話,或者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但是我們還不滿足,就又朝裡面摸去——”
說到這,李萬山呼呼地喘着粗氣,臉上抽搐不已,聲音都開始發顫,過了好一會才又接着道:“人心不足蛇圖像呀,我們也真是人爲財死,進去不遠,真的就看到了一棵怕不有一百多年的老山參,我們害怕老山參跑了,所以用紅線準備繫上,哪知道可怕的事情就在這時候發生了,我們正走着,忽然間就聽到宋永強喊了一聲,整個人就陷了下去,當時我們還以爲是遇到了雪坑,於是張濤和孫紅軍還想過去救他,哪知道就在此時——此時鮮血衝地下噴了上來,然後一個怪物從雪裡爬了出來,嘴裡還咬着宋永強的人頭,不過身子卻在怪物的手裡,那怪物——”
李萬山哆嗦起來,一張臉扭到一起,看上去都覺得難受,聲音也變得嘶啞起來:“那怪物看上去像是一個人,不過卻像是拼湊出來的樣子,一張臉上都是像蚯蚓一樣的疤瘌,頭上還釘了一根大釘子,不過看上去更像是一舉腐壞的屍體,只是卻有兩米多高,眼中都是兇光畢露,一張嘴有臉盆大小,丟了宋永強的屍體,就朝我們走來,那時候我們嚇壞了,只知道要逃命,於是轉身就跑——”
當時的情形可以說歷歷在目,李萬山一絲一毫都不會忘記,那實在是太可怕了,足足喘息了十幾分鍾,這才又顫着聲道:“本來是遇到怪物了,但是我們才跑出十幾步,竟然就有好幾個小孩模樣的怪物從雪裡爬出來,真是太可怕了,那些怪物雖然看上去很笨拙,但是其實跑的挺快,幾個衝上來就已經快追上我們了,那時候我們雖然害怕,但是還是敢拼命,只是慌忙取了獵槍一起朝那些怪物轟去,哪知道打是打中了,但是也不過只是略微的阻了阻它們的腳步,卻依舊朝我們衝來,我們也沒有時間在填充彈藥,張濤人有點彪,抽了砍刀就朝一個怪物砍去,哪知道砍上了卻是隻劈爛了已經破舊不堪的衣服,卻並沒有傷到那些怪物,那些怪物根本就是刀槍不入,隨即張濤就被幾個怪物抓住,活活給撕裂了,鮮血撒的到處都是——”
一時間李萬山又哆嗦起來,顯得特別的害怕,想起那時候的情形,還是直冒冷汗,其實當時李萬山都嚇尿了,那種慘烈的場面可不單單是殺人那麼簡單,根本就是恐怖,很少有人能堅持得住,李萬山能夠逃回來簡直就是奇蹟,現在想想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有沉默了很久纔算是緩和了一下情緒,長長的吁了口氣:“當時我和孫紅軍一看不對勁,當真給嚇壞了,於是我們就撒丫子拼命的跑,甚至連回頭都顧不上了,只是我跑着跑着就聽見孫紅軍一聲慘叫,我再回頭的時候,那些怪物已經把孫紅軍撕碎了,一邊喝着血一邊朝我追來,速度很快,我根本就跑不過他們,眼看着就要追上我了,當時我真的什麼也顧不得了,什麼也想不起來,就是看着孫紅軍他們趕到害怕,結果一個趔斜摔倒在雪地裡,我以爲我是必死無疑了,也會被像孫紅軍他們一樣活活被撕裂,竟然氣血一衝就昏了過去,至於後來我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我再醒來的時候,只是看到孫紅軍的頭就扔在我身邊,雙眼望着我,那些怪物已經不知道去哪裡了,我真的給嚇破膽了,我就想跑,可是我嚇得全身發軟跑不動,再後來就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反正是迷迷糊糊地就跑了回來,也不知道去哪裡,幸虧這位大哥救我,不然的話只怕早就餓死了。”
說到這就算是說完了,不過我還是不明白那些怪物是什麼,不過既然是像小孩子一樣的怪物,所以我就猜測着應該是和行屍差不多的東西,不過不一定會有靈智,只是我還沒有想出什麼,卻聽到九師伯沉吟起來,忽然沉聲道:“聽起來好像是十八冥丁,師弟,你覺得呢?”
十九師伯還是很謹慎,沉吟了一下才皺着眉頭低聲道:“我不敢確定,畢竟李萬山說的不是很清楚,那些小孩一樣的怪物究竟是不是小孩還沒法說,除非是去當地查看一下,也許還有別的秘法也說不定,但是總歸那不是正道的手法。”
十八冥丁?這倒是引起了我的興趣,不由得湊到九師伯面前:“師伯,你給我講講十八冥丁吧,也讓我長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