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很後悔和蒙佳佳出來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還讓她特別有滄桑感,他們;倆還沒有聊完,在這裡人這麼多,又不差她一個,小言沒什麼事好幹的,就準備在校園裡走走,夏天的校園,陽光太過充沛,躲在大片大片的香樟樹下,享受片刻的安逸,偶爾有路過的人,眼神從小言的身上掠過又迅速的向前,奔赴自己的目的地。
開學一個星期後,高二實驗班進行了班委選舉,季萌又以他的狼子野心擔任了班長,何德何能啊,小言還是無官一身輕,完全沒負擔過自己的生活,該學習的時候該學習,該玩的時候就痛痛快快的玩,蒙佳佳被衆男推選爲文娛委員,不管含金量高不高,在這個陽盛陰衰的班級能找出極品的美女還是實屬不易的,說出去也有點面子,班級裡的人也沒有反對意見。
在陳熙去學校的第十天,他纔給小言打了來了第一個電話,他的號碼換了,小言從電話裡聽到陳熙的聲音的時候,鼻子有點酸酸的,好像他們已經分離很久很久了,久到她都忘記了陳熙的樣子,熟悉的聲音,略帶調侃的話語卻聽上去很窩心。
“陳熙,你怎麼現在纔打電話過來。”小言是有些生氣的,本來以爲他一到學校就會給她打電話的,現在過了這麼久纔打過來,太可惡了,而她也從來不會是主動的一方。
“前段時間剛到學校比較忙,就忘記了,小言大人你要諒解啊。”他像哄小孩一樣哄着小言,他也漸漸習慣了。
小言在電話的一頭撅嘴“這還差不多,你在那邊生活的怎樣啊,大學好不好玩啊。”小言好奇的問,她想的大學應該就是每天吃吃睡睡,沒事出去旅旅行,很愜意的那種。
“還好,都蠻好的。”此時的陳熙正軍訓完,頭頂的驕陽直射着,汗流浹背,他和同宿舍的人去往宿舍樓的路上。
同宿舍的人在前面叫他走快,小言還在和他絮絮叨叨他們班分班的事和她說蒙佳佳的傳奇,他在聽着可心思不在上面,“小言,我知道了,那我們下次再聊吧,我有事,先掛了。”
小言的長篇大論就這樣被陳熙打斷了,電話那邊傳來“滴滴滴滴”的聲音,小言把手機扔到了牀上,窗外的法國梧桐枝葉茂盛,梧桐樹的枝杆冒出了嫩綠的芽尖,鵝啄一般,尖尖的,沐浴在
夕陽裡。尖尖的鵝啄便像張開的手掌,綻放出牡丹狀的淡綠色葉片。大多時候,陽光會從疏落的縫隙灑下來,灑滿地影影綽綽的光影。
風景沒有改變,改變的是人的心境,念念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此時,巨大是失落已被驅逐到感覺和觸覺的外圈,推開耳邊的嘈雜,揮去心魂的浮躁,她想靜靜的坐在窗前,翻着一本今生今世都看不完精彩的書,醉生夢死。世事催人成熟,第一次懷疑他和陳熙之間的感情是不是能夠經受異地的考驗,誓言再美,終究會變了味,很多話都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不小心落入深淵,萬劫不復。
陳熙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溫存,門外傳來陳媽媽的催促聲“小言,快出來吃飯了。”小言聽到聲音,立即從牀上騰空躍起,填飽自己鬧饑荒鬧了好久的肚子。
阿姨在那裡唸叨陳熙都沒有打電話回家的事,小言嘴上雖沒有說什麼,心裡還是一喜小言也不能說她剛和他打過電話,讓阿姨誤會就不好了,美味當前,小言吃的一點形象都沒有,陳媽媽看到小言這個樣子,還以爲自己的廚藝大有改進呢,心裡歡喜的很。
“小言,你多吃點。”她又給小言的碗裡夾了菜,看着她吃的這麼開心,她的心情也不差,陳熙從這個家走了,確實一下子就冷清下來了,還好還有小言這孩子,讓這個家看上去有點人氣。
“阿姨,你也吃啊。”小言發現就她一個人在這狼吞虎嚥,陳媽媽的筷子都還沒有動呢,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陳媽媽笑着看了一眼,也端起碗筷吃了起來,小言在想如果阿姨真的是她媽媽那就好了,每天給她做很多好吃的,人又這麼好,小言真是喜歡陳媽媽喜歡的不得了,不知道她的媽媽是怎樣的呢,是不是也和陳媽媽一樣的好。
飯吃到嘴邊突然的哽咽了。
“小言,好端端的你怎麼哭了。”陳媽媽慈眉善目的看着小言,拍着她的肩膀,以爲她是吃飯嚥着了。
“阿姨,你知道那個女人爲什麼要拋棄我嗎?“小言是斟酌了很久才問出這個問題的,陳媽媽既然和她的媽媽是好朋友,那就應該知道原因的啊,她尚且可以領養我,那她的親身父母怎麼就狠的下心去拋棄她,大腦快要爆炸了。
陳媽媽沒有料到小言會問這個問題,她知道小言遲早會問的,也虧她忍了這麼久才問她,這孩子是不是喜歡把自己的心事死死的壓在心裡,也難爲她了,她想到慧慧最後在醫院的樣子,整個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沒有一個親人來陪伴她,只有她作爲朋友的身份在一旁照顧她,心抽搐的疼。
每次努力吃下去的東西都被吐了出來,她胃痛的時候,努力忍着,把嘴脣都給咬破了,她只有看着慧慧越來越瘦,越來越瘦,眼睛都整個凹陷進去了,憔悴
的她都不敢仔細看慧慧,因爲害怕自己看着她會抑制不住情緒的痛苦,只會讓慧慧更加傷心,她知道她惦念着她的孩子,可她又堅持不讓她去把小言找回來,說小言看到她這樣子會害怕的,她不想讓她的女兒看到自己躺在病牀上的樣子.
陳媽媽的心裡很難受,無依無靠的一個人,那年她堅持要一個人把小言生下來,遭受到別人的非議,也因爲如此她和她的父母脫離的關係,陳媽媽永遠忘不了她曾經美麗的笑容,只是那個男人無情的離去之後,就再也沒有看見慧慧笑過了,經歷過徹骨的痛和失去,心註定不能再變得簡單,她一個人拉扯的小言,已經夠不易了,後來又遭遇到了這樣的不幸,上蒼好象要跟她開一個玩笑,開了一次還不夠,還要第二次,直至剝奪去了慧慧的一切,包括生命。
她本來很早之前就想去把小言接過來領養的,但考慮到陳熙,她還是很多次都放棄了這個想法,去年陳熙離家出走,她又想到了小言,才讓她老公回去把小言接了過來,辦好了領養手續,小言還沒有到來,她就在家裡爲她佈置房間,等待小言的到來,希望她能融入這裡,結果是令人歡喜的,小言這丫頭不僅和他們相處的很好,和陳熙也相處的很好,看着這倆孩子,陳媽媽就想要讓他們一直留在自己身邊,撮合他們在一起就最好了。
每每想到慧慧她就會淚眼婆娑,紅顏薄命用到她身上是最合適不過了,還好小言沒有遺傳她媽媽的眉眼。
“阿姨。”小言見陳媽媽也此時也紅了眼眶,靜默的空氣裡,有淚水的溼潤的味道。
“小言,你要相信你媽媽她也是有苦衷的,況且,況且她已經。”陳媽媽已是涕淚縱橫,話到嘴邊便哽咽了。
“況且怎麼了。”小言迫切的想要知道後面的答案,拉着陳媽媽的衣服,焦急的問。
陳媽媽也不忍心看到小言現在的這個樣子,哭得那麼的傷心,揭開了被塵封了很久的傷疤,心裡千瘡百孔的痕跡被擱置在陽光下,一直以爲的堅強可以瞬間崩塌,奈何你有千百個心臟也抵不過一次強有力的衝擊。
“小言,我和你媽從小就認識,小時候我們兩家住在一個大院裡,我們兩的房間就隔了一塊板,我這邊說話,她那裡也能聽的一清二楚,我們白天在一起上學,玩,晚上我們也會和彼此訴說心事,後來,房子被拆遷了,我們兩家也搬到了不同的地方,我和你媽很久沒有聯繫,再一次見到她已經是好幾年後了,那時候陳熙的爸爸身體不好。
我去醫院照顧她,我在病房的外面看到一個和慧慧很像的人,她穿的病服,身形憔悴,我走進去看她的時候,發現她面無血色,目光變的飄忽,我懷疑自己的判斷了,這人怎麼可能是慧慧呢。”陳媽媽回憶着往事,臉上少有的凝重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