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是該讓它過去了,縱使心中有萬分的不捨,破碎了的雕塑再怎麼拼湊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了,他的心痛過,他的愛曾經這麼炙熱的燃燒過,不過都在那最美好的歲月間化爲灰燼。
他是不能再以那些悲傷的往事去遷怒別人了,封閉了自己這麼久,是累了,心也麻痹了,眼前的畫面就算再熟悉也不是當初了,他是對不起很多人,很多愛他的人,最親的親人,兩年的時間,整整兩年他都沒有回過家一次,呆在醫院裡苟且偷生,拒絕和媽媽交流,心中的那個疙瘩無法消逝。
一邊的小言就這樣看着陸文軒眼角的淚水滑落,明亮的晶瑩,無聲的流淌,這樣冷漠的人居然也會哭泣,天方夜譚般的就發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因爲陸文浩的關係,她對陸文軒也是有一絲的忌憚的,而此刻她突然很同情眼前這個高大的五尺男兒。
“陸文軒,你不要哭啊,我回去之後就買一百個一樣的雕塑給你。”小言急了。
陸文軒擡起眸子看那個女孩,焦急的神色,他的心似乎沒有自己以爲的那樣悲傷,只是在它破碎的那一刻,心咯噔的漏了一拍,卻不再有那麼撕心裂肺的痛了,時間真的是一劑良藥,讓你忘記一切的良藥,他只是想哭,至於理由,連他也不是很明瞭,就當是對往事的祭奠吧。
他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哭了,好像是在艾雪離開的時候哭過一次吧,後來他都已經忘了哭是一種什麼感覺,甚至質疑世界上真的還有這樣一種發泄情緒的方法嗎?
“李小言。”他想說這不是能用錢買到的,這是他和艾雪去蘇州玩的時候在路過一個賣雕塑的小攤時,兩人心血來潮的時候一起做的,雖然做的有點醜吧,但是艾雪卻硬要把她擺放在臥室裡,珍藏起來。
陸文軒欲言又止,確實是很無趣,小言心裡是有莫大的意見的,不過看他現在的樣子也很憔悴,沒有辦法,不能發表自己的意見了。
他把打碎了的雕塑收拾在一個竹子編織的筐子裡,他把它放進了櫥櫃裡,即使破碎了還有它珍藏的意義。
“這個對你很重要嗎。”小言實在憋不住了,就問出這個問題,心裡忐忑着。
“嗯,很重要。”陸文軒篤定的回答,讓小言更加確定了自己猜測的就是事實的真想。
“哦,我知道了一是你的女朋友送給你的。”她的語氣拿捏的很到位,假裝很不經意的說出。
陸文軒凝視着小言,她一語點破了,“李小言,不要擅自推測別人的隱私。”
小言很無趣的哦了一聲,“不要想太多了,我去熬藥。”
他走了出去,把門帶上,木質的白色雕花門,高貴而典雅,這裡的每一個裝飾都充滿着童話的氣息,是她所夢寐以求的,應該是這個房間的主人同樣是和她一樣擁有公主情結的人吧,夢幻的色彩,如果可以,
有誰不想每一天都活在童話裡,沒有傷害,沒有欺騙。
有的只是最美好的東西,華麗 的舞會,永不落幕的愛情。
她想到了自己做的夢,腦子就變大了,爲什麼那張臉會變成了陳熙呢,他陰魂不散的在她的夢裡來回穿梭,每次都把她嚇個半死,悲哀啊。
不是有人說過要是有人在你的夢裡出現,就說明那個人是想你了,哎,該死的陳熙,你幹嘛要天天想我呢,害我天天會夢到你,煩死了,特別是這麼美妙的一個夢,就被你這個煞風景的人給破壞了。
她從來沒有做過自己變成公主的夢,多麼歷史性的一刻啊,很有紀念意義的,就被你無情的破壞了,悲哉,她現在要好好的想一遍小時候看過的童話書,待到晚上做夢的時候一定要再次夢見這麼美好的場景,雖然是假的。
但是沒有關係,在現實世界中她不可能穿越到童話書裡去演繹一段這麼美好的愛情的,夢魔啊,你就賜我一個好夢吧,我李小言這輩子都會銘記你的大恩大德的,雖不知道你的廟宇在哪裡,行走江湖19年了也沒有遇到過,但是那天我發達了會給你造一座很氣派的寺廟。
到時候一定會有無數的人來祭拜你,你就不會被其他的神仙看不起了,我也知道你們沒有寺廟的小仙日子不是很好過,所以我這都是爲了您老的將來考慮啊,這帳怎麼算都是你比較賺,嘿嘿。
你是答應啦,我們拉鉤,她伸出小拇指鄭重其事的和空氣拉鉤,好像這是一個真正存在的大人物般,陸文軒就在這時推開了門,走了進來,看見小言對着空氣嘰裡咕嚕的講了一大堆的話,又要和人拉鉤,他有理由相信是見鬼了,他沒有打擾小言,讓繼續自言自語。
有個奇怪的想法掠過他的心頭,是不是她見到了艾雪了,這個念頭讓他欣喜。
小言在和她心中的夢魔拉完鉤之後,就見到了門口的人影,陸文軒端着一個杯子,靜默的站着,她的大腦裡冒出了賢妻良母這個詞,雷的自己都要七竅生煙了。
他自覺自己的窺探有點心虛,端着藥走了進來,是從附近的一家中醫藥店裡抓來的藥,那個老中醫一見是他過去,居然還能認出他是誰,厚厚的老花鏡,仔細的打量了他一遍又一遍,就像見到一個故人般。
這種感覺讓陸文軒覺得親切,這麼久了,他似乎一直在牴觸這些隨手可得的溫暖,而去留戀那永遠不可能再擁有的悸動,左心臟 的位置,從那以後一直空了一塊,他堅定的認爲這輩子不可能再會有人來填滿了,他說小言固執,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人,爲什麼在看別人的事情的時候,思路會變得格外的清晰,而在面對自己的內心時,卻總選擇一次次的逃避,就像是對現實的一種退讓,和真正的無奈,不是人間富貴花,納蘭的詩總能激起人的共鳴。
“這是什麼
東西。”小言對着陸文軒拿過來的一碗藥,心中很是排斥。
“都多大了,還這麼小孩子氣,這個是中藥,你必須喝。”陸文軒說的話是常人難以撼動的,小言萬分委屈的接過那碗黑乎乎 的藥,散發着難聞的味道,要是喝下去的話,豈不是更加的痛苦了。
撒嬌般,“能不能不要喝啊,我很快就會好的。”小言又是那個理由,對於不負責任的護士可能是有用,可對於眼前這個人就未必了,不會因爲小言的三言兩語就輕易的動搖了,冷血有時候也就是這樣好,不會被人動搖自己原則性的問題。
“哼。”小言很不服氣的哼氣。
“喂,這藥可是我親自熬的,你就當給我面子吧。”陸文軒很少這樣哄人的,今天是破例了。
“你親自熬的。”嗚嗚,這樣小言就更加不敢喝的,他天生大少爺的命,怎麼會做這種粗活呢,還熬藥,能喝嗎?搞不好會喝死人的,現在她起碼就只是發燒,等下喝了這碗藥連命都搭進去就真的虧大了。
小言的眼神一點泄露了她心底的想法,陸文軒明白自己是被嫌棄了,她迷死萬千少女的宇宙無敵大美男,也會有這一天,給了這丫頭腦門上一個爆慄,“姓李的,你還不領情,算了,算了,我還是倒了算了,枉爲好人啊。”
“誒誒誒,我沒有啊,好吧,我喝還不行嗎?”小言把自己的鼻子給捏住,把那黑乎乎的液體送入了口中,真是難喝,要是不是爲了不丟臉,她現在一定已經噴了出來,而陸文軒就該懊悔了。
他看着女生痛苦的表情,額,和自己和雞湯的樣子有幾分的想象,嘴角不自覺的洋溢出一絲淺笑,他這是把自己的喜悅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嗎?原來他還有這樣的樂趣,心裡爲自己的特殊癖好覺得有意思。
小言一口氣把中藥喝完了,她急忙拿過牀頭櫃上的開水,咕嚕咕嚕的灌了進去,卻看見一邊的路文軒嘴角含着不明含義的笑,“陸文軒,你笑什麼。”小言不知咋的,心裡特別的生氣,逼自己喝那麼難喝的藥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偷笑,太可惡了。
是自己看錯人了,覺得他和陸文浩不一樣,其實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他和陸文浩都是一樣的大混蛋,嘴巴里的味道還未散去。
“我愛笑就笑,這是我的人身自由,你無權干涉。”陸文軒巧舌如簧,小言又遇到了一個勁敵了啊。
“你剛纔在和誰講話啊。”陸文軒想起了小言的怪異舉動。
“啊,你都看到了。”小言的心裡囧到了極點,這傢伙居然看到了自己的行爲,她一定以爲我是一個瘋子了。
“啊,你說的是什麼啊,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和人講話了,在你進來之前我一直在睡覺啊 ,你是出現幻覺了吧。”小言堅信在這種情況下,裝瘋賣傻是最好的辦法,她也只能用這一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