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介民回去後發報給毛人風,把情況說了一遍,最後加了一句李二包庇地下黨。毛人風看了報告,李二也沒說什麼,就是要錢,自己審問犯人,憑這兩點說李二有包庇嫌疑,換個人可以,李二是南京警備司令,曾是上海站長,把他惹火了,那有好果子吃。結果把鄭介民訓斥一番,對待同僚要區別對待。
“叮,玲”一陣電話響,關露蘋拿起電話;“司令,呂師長電話。”
“喂,什麼?你不要管他們,誰知道他們幹嗎?”
“司令,怎麼了。”
“南京飛機場來了很多國軍,大概有一個師的人,薛嶽帶隊,我去看看。”
李二帶着警衛連趕到飛機場。“長官好”李二見到薛嶽急忙敬禮。
“小老弟我們又見面了,你現在是春風得意啊,老哥我可倒黴了。”
“怎麼回事?”
“自從長沙會戰結束,委座說我不聽命令,造成重大損失,把我閒置起來了,這不調我去守上海,打仗根本沒我的事。”
“長官,守上海飛機怎麼降到南京來了?”
“你還說呢,你們把上海機場破壞不成樣子,讓我怎麼降落?”
李二才明白上海機場被他破壞後一直沒修復,這次調兵只有從南京走。“他們走他們的,你我到舍下喝兩杯。”
“不行啊,這次還有你們軍統當監軍,改日吧,再見。”薛嶽帶着一萬多人徒步向上海走。
蔣介石把軍統特務安插在軍隊中,跟明朝晚期一樣,軍隊中派個太監當監軍指手畫腳,你說這仗能打勝嗎?看來國民黨也是窮途末路了。
“關小姐,到監獄看看張效成。”
這次來,張效成穿着長衫,乾乾淨淨一副儒雅學派,看到李二雙手一揖:“李司令日理萬機還有時間看一個囚徒,張某萬分感激。”
“張書記客氣,最近生活上有沒有不便的地方?”
“沒有,挺好,還要感謝李司令的照顧。”
李二說“現在內戰一觸即發,東北戰場國軍30萬已經到位,控制了大半個東北。劉峙率60萬大軍即將進攻中原,不知張書記對戰況有何評價?”
“我不是軍人,對軍事不敢亂加評判,不過從地下黨誕生之日起,數十人發展到幾千萬人,無時不是受到圍剿,屠殺,追捕而你看到地下黨減少了嗎?”
這話說的事實,兩黨摩擦不斷,地下黨多次遭到重大打擊,而人數不減反而越剿越多,這個道理蔣介石永遠不明白,還在瘋狂的圍剿白用功,其實就是正義與民心,國民黨裡很多間諜並不是地下黨安插的,而是他們自己主動找到地下黨要求加入地下黨的,說明人心所向,大廈傾斜要從根上找原因。
“張書記說的好,軍事是政治的延續,沒有政治就沒有軍事。你從政治上得出的結論,軍事上不言而喻了。”
張書記有些驚訝:“難道你也認爲國軍會失敗?”
“當然,不光是敗而且敗的很慘。”
“哦,那李司令有什麼想法呢?”
“這裡不安全,請張書記屈駕到舍下去住怎麼樣?”
“悉聽尊便。”
李二把張效成化裝成警衛連士兵,帶出監獄。對趙監獄長說:“不管是誰,想提審張效成,讓他找我,此事嚴加保密。”
此時的關露蘋腦袋都不夠用了,怎麼也沒想到李二這彎轉的太快了,他們每次策反一個國民黨官員經過許多的反覆,而李二一個180度大轉彎,令她又驚喜又害怕;驚喜的是真是那樣李二就是自己的同志了。害怕的是李二是不是設下的圈套?
李二把張書記安排住下後,讓關露蘋照顧他,而關露蘋雖然也是地下黨但不是一個系統,沒有聯繫方式,按地下組織規定他們不能聯繫,她急忙把這個情況報告給候建,把候建嚇了一跳,不可能吧,他可是老軍統了,會不會是個圈套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候建讓關露蘋發報給華東局,彙報情況,請上級給予指示。
華東局回電:“靜觀其變,以不動應萬變。”
這一天李二把候建,關露蘋叫到一起走到張效成房間說:“張書記我給你介紹兩個人。”把候建推到前面說:“候建,日本留學歸國後,加入軍統,抗戰期間曾是日本巖井機關的特工,而真正身份是地下黨中央特工部李部長的手下。”一語石破驚天,候建面面相窺,沒想到李二早就知道他的身份,連家底都掀開了。
又把關露蘋推過來:“關露蘋,畢業於上海大學中文系,寫過一本小說,轟動一時被潘漢年發展成地下黨,後打入上海‘76號’特工總部,任李士羣的秘書,被我救出來。”
候建尷尬地說:“司令,你怎麼知道的。”
“我什麼不知道,就連你和巖井在日本的事我都知道。不過你們別害怕,我沒有惡意,要抓你們早幾抓了,還等現在。”
幾個人異口同聲說:“那你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從現在起你們切斷所有聯繫,包括華東局,而且華東局不能知道此事。我要直接同中央聯繫,你們是聯絡人,設法找到同中央聯繫的頻率,密電碼。”
“司令。我們只能同華東局聯繫,然後華東局再跟中央聯繫,這是程序,我們無權越權彙報。”
“放屁,情況緊急,事關重大;還拘於什麼什麼規定,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老子可不願跟你們冒險,這樣吧,你們先商量一下,如果同意就馬上行動,如果不同意你們就別出去了,我再另想辦法。”說完走出門,留下他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