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傲日記(二)
段炎目光冷峻的打量眼前這個士兵,一身新晉士兵的裝扮。明明是個新兵,可是那雙眼神卻總給人一種錯覺,只有上過戰場,經歷過無數生死的老兵纔會有那樣滄桑的眼神。
眉頭不由自主的蹙了起來,“雲傲是嗎?看你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左右。而這把莫煞卻已經失蹤十二年。你又是如何知曉這柄劍的來歷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或者說,你又如何得到這柄劍的。”那威嚴的聲音裡帶着不可忽視的肅殺之氣。
雲衣緊緊的扯着雲傲的衣角。眼神擔憂的看向雲傲。雲傲輕輕的拍下雲衣的的肩膀,沒有任何言語。清冷的眼神看向段炎時,沒有一絲恐懼和害怕。更多的是坦然自若。
段炎望着那樣一雙眼睛,心下及其疑惑。這時沉默許久的聞香緩緩站起身來。望向雲傲的眼神即使有紗巾遮蓋,卻也讓人感覺的到。“雲傲,雲衣的姐姐,一個剛進軍營的新兵。嗯-----”聞香轉身看了眼段炎接着說道:“你最好把自己介紹清楚,不然--弟弟擅闖軍營,姐姐擅闖主帥議政書房,嗯----再加上一把來歷非凡的劍。處境---可不太好哦。”聞香的話音一落。
雲衣就急急的跪倒在地。“是我,是我,都是我,和我姐姐沒關係。別殺她---都是我,要殺就殺我一個好了。----”雲衣趴在地上不住的磕頭,那副惶恐的樣子,頓時刺痛了雲傲的心。
“雲衣,你先起來,我不會有事的。”說着就單手拉起雲衣。強行制止他的動作。“姐--姐,可是-----”雲衣眼睛含淚的看着雲傲。雲傲的視線稍稍打量一眼這個帶着面紗的男子,僅僅只是幾句話,可是卻把氣氛瞬間帶入兵戈相爭的地步來,看着這個人的打扮,應該就是士兵裡經常說到的聞香先生了。
可是雲傲今天的目的只在於段炎。聞香看着雲傲那副傲然的樣子,竟是一點也不把他放在眼裡,頓時內火升騰起來。
“莫煞屬於誰的,你應該很清楚不是嗎?”雲傲的視線緊緊盯着段炎,稍後接着說道:“成王敗寇,當年你與他的比試,不過共用十六招,慘敗。”那次私下的比試,鳳揚不曾隱瞞過,所以她很清楚。
段炎的神色詫異至極,這個人不僅對莫煞非常熟悉,竟然連當年發生的過往也如此詳細。突然段炎對此人的身份異常好奇起來。
段炎的詫異,竟讓段林等人吃驚不已。十六招!什麼人竟然在十六招內打贏主帥。在士兵眼裡,段炎那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武功造詣上,在青冥王朝裡可是衆人皆知。
一下子衆人都十分好奇那個曾經打敗過主帥的人。可是唯有段林一人神色不對,十幾年前,主子可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可是那時,主子已經名聲在外,誰人不知,段式一門的武學兵法皆是從小傳授,儘管十幾歲,可是實力不差,就連當時的老族長都說,主子只要潛心練習,超過那個杜家老婦絕對不成問題。
段林記得很清楚,鳳天王朝時,宰相杜青鳴的武功修爲在武將中堪稱魁首,這讓同樣是武將出身的段式一門憤憤不已。能得到老族長這樣肯定評價,主子絕對不弱。可是卻有人在十六招內打贏主子-----。
“你到底是誰。”段炎眉宇間加重了戾氣。爲何她會對當年的事情知道的那麼詳盡。雲傲心下頓時鬆下一口氣來,她知道段炎的好奇心被她拉了出來。那麼她就成功了一半。
雲傲眼神掃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讓這些人退下。”“主帥不可。”“主帥-----”士兵們怒目看向雲傲,那眼神彷彿已經認定雲傲是個居心叵測的奸細了。
段炎眉頭不減,大手一揮。“出去。”“主帥----”段林擔憂的喊道。段炎的手依舊一揮,帶着不可反駁的堅定。“你要是敢傷害主帥,今日你休想活着離開。”一個脾氣暴躁的士兵威脅到。
“姐姐,--”雲衣想張口說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神色擔憂的看着雲傲。“我不會有事,在外面等我。”聞香倒是很識趣,上前說道:“雲衣的安全暫且交給我吧。你出來時,我保證他完好無損。”聞香的話說的別有深意。雲傲的臉色變了變。他在給她警告,拿雲衣的來威脅她。
當議政書房只剩下雲傲和段炎時,段炎這纔開口說道:“你可以說了。”段炎並不擔心她會藉機殺害她,在這種情況下,稍稍有頭腦的人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的。並且她的眼睛告訴她,這人對她並無傷害之意。
“他爲了保護嫡皇女被杜青鳴殺害了,可是嫡皇女鳳傲天最後卻跳崖了。莫煞也就這樣消失了。”雲傲聲音稍稍一停,看了眼段炎接着講到:“可是鳳傲天當年跳崖未死,被我母親所救。可惜身體傷勢太重,不到一年就死了。這莫煞是她贈送給我家的。”雲傲不認爲她坦誠身份時,會有人相信她。畢竟她依然是當年不若二十的樣子,可是這裡卻已經過去了十二年,匪夷所思,古怪稀奇的事情,她不認爲有人會接受。
相反雲傲認定,杜青鳴當時一定找不到她的屍體。看着段炎那副樣子,雲傲知道她說的事情,沒有仍和可反駁的理由,儘管它的疑點衆多,可是---卻沒有任何證據。
段炎並不十分相信她的說辭。嫡皇女跳崖,杜青鳴是沒有找到屍體,可是卻找了整整三個月之久,能夠救到嫡皇女的人家,定是住在附近,應該很容易就搜索到纔對----。
“杜青鳴殺了我全家。”雲傲眼神憎恨的說道。“嗯?”段炎眼神疑惑,“你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我今天來只想要你一個承諾。”雲傲的嗓音凌厲無比,渾然天成的氣質,竟讓段炎有一種聽命與她的感覺。
雲衣拎着食盒走進房間裡,就看見雲傲坐在書桌旁一臉沉靜的寫着東西。那副樣子,美得不可思議。那一團模糊的臉上被一塊黑色猙獰的面具遮蓋了。可是嘴脣下巴的線條卻是那麼好看。雲衣沒讀過書,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就單純的覺得“好看”仍然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姐姐,吃飯了。”時間久了,雲衣越來越適應和她的相處。也發現她有很多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可是雲衣卻覺得那樣的她更好。雲衣襬好碗筷,看着仍就專心寫字的她,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在叫她,翹着嘴,走過去。
探頭一看。雲衣眼睛疑惑的看着雲傲寫出的東西。他雖然不識字,可是還是知道什麼叫字的,這寫的究竟是什麼?
“姐姐---你在寫什麼?雲衣怎麼看着這麼奇怪。”雲衣歪着腦袋,十分確定不曾見過這樣的字。雲傲依然低着頭,執着筆,卻開口說道:“日記,我在寫日記。”
“日記?那是什麼東西?”雲衣不曾聽過那個東西。雲傲放下手中的筆。看着上面的文字,心裡頓時百感交集。一抹苦澀在心中流淌。“日記就是記下每天發生的事情。把它寫下來。便是日記了”雲傲看着一臉不解的雲衣,稍稍講到。
“嗯----我明白了,就像我每天一大早上起牀,伺候聞香少爺洗漱吃飯,洗衣服還要整理雜物。把這些事情寫下來,便是日記了。對嗎?”雲衣稍作思考便想明白了。“嗯。差不多吧。”雲傲點頭。“可是,我每天都幹這些事情,難道總要重複這樣的嗎?”雲衣稍作苦悶的說道。
從那日和主帥段炎深談後,不過十幾天的時間,可是雲傲很滿意現在的狀況,雲衣不願意離開她,無論如何、都要呆在她身邊。可是軍營重點。雲傲也沒有辦法。正想辦法解決時,聞香竟然提出他缺少一個侍從。倒不如讓雲衣呆在他那裡。
說實話,雲傲覺得那個聞香不甚簡單,甚至她總覺得聞香背後的聞家更是不簡單,她也知道聞家,可是現在這個局面,聞家究竟想得到什麼呢,聞家俊傑衆多,門人弟子更是無數,爲何卻派出一個男子來。雲傲不得不慎重起來。
可是如今現在這個局面,她也不可能調查清楚。深刻知道力量懸殊,所以雲傲想要短時間內建立自己的勢力,這不太現實,所以目前她藉助段炎的勢力,來發展自己的勢力。有了自己的人,她纔可能有所真正意義上的作爲。
“每天總會發生不一樣的事情。記下不一樣的事情即可。”雲傲站起身來。把寫好的東西放進一個皮質口袋裡,困紮好。“姐姐寫的東西,雲衣覺得好奇怪。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字體。”雲衣好奇的看着雲傲。
雲傲的身子突然僵硬起來。緊蹙的眉,化不開的愁緒。雲衣突然懊惱自己問出這個問題了。“對---對不起,我--我不問了。”雲衣小心翼翼的道歉。他不想看見她這副樣子。每當她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就覺得她很陌生,明明就站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就是感覺遙遠。
她的眉間,總會在不經意間皺起。雲衣知道她肯定又回憶起曾經發生過不好事情。他真的--真的好想知道她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爲什麼她的臉上總是一臉的傷痛。即使帶着面具也一樣。那雙眼睛的神色也是哀傷的。
雲傲看着眼前這個男孩,十二年,她應該三十多歲的年齡,如果沒有意外,她應該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吧。眼前這個孩子,雲傲竟然很感激他,感激他願意一直跟着她。她知道他是真的在乎她,關心她。這樣一個小小的孩子,從小受過那麼多的痛苦,卻依然會笑着關心她。曾經的那幾個人也是這樣愛護着她,愛護到願意爲她而死。那幾個也都說過這樣的話,可是---卻都是謊言。
一點不好,這手凍得的給熊掌似地,那天同事拿一枚戒指來,那小拇指連半截都塞不進去,華麗麗的被嘲笑了。女孩子的手啊---整成這樣了。啊---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