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仙的數量在整個虛空的範疇之中完全可以說是無量。但是太乙卻不一樣,太乙的數量相對於天仙來說,要少的多。”
“而成道之爭,不死不休。”
“在短暫的時間和空間內,我們兩人只能存在一位。”
裴子清溫言解釋道,“所以說,我們兩人必須交戰,必須戰鬥,必須決出一個勝負來。”
對面這個幼小的女孩撇了撇眉,嘴角有些不高興地嘟了起來,腦袋可愛的歪了歪,“可是我不想戰鬥。”
她笑了笑,“我要跳一首舞。”
她站起來,在原地舞了一個圈。
話語落下,她就動了。
漆黑的流水睡着她的意志而變了顏色,在舞蹈之中,純黑的背景板開始變換,變成一個宛如在夢境之中的歌劇院。
頭頂懸掛着金碧輝煌的各種裝飾,金色的水晶吊燈散發着典雅而奢華的光焰,四周的黑暗被光明所代替,牆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各種裝飾。
這些裝飾就宛如是經歷了時光的洗禮,散發着一種古老而滄桑的感覺。
地上變成舞臺,她所站立的位置在這時往上升,升高到高於水平線的位置。
裴子清的腳下出現座椅,鳳凰木的材質的確十分舒適,他身上所受的傷害也在這一刻同時消失,冰冷的黑水不再侵蝕他的軀體。
笑了笑,裴子清從善如流的坐了下去,手放在扶手上面,饒有興趣的觀賞着眼前這位毀滅的化身,看她究竟會如何做。
就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她的身形就在這一舞之中轉變成了一個十四歲上下的小女孩,身高迅速增長,體型不斷擴大,貧瘠的胸部變得略微有些充實起來。
在華麗的裙襬之間,隱隱透露出的雪白令人心神動搖。
的確,很美!
“依照你的意思,我們必須決出一個勝負嗎?我們兩人最後只能有一個人活下去,成爲太乙?”在跳動之中,她轉過頭來,黑髮在舞臺中飛舞。
“是的,當然需要。”裴子清坐在座椅上,緩緩說道,手指在順着音樂的節奏在座椅上慢慢敲着。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我之間,只能有一個人走出這裡。”
“真是無情啊!”
在舞蹈之中,她回過頭來,嫣然一笑。
她的舞姿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誘惑力,像是天魔在舞蹈,在音樂、燈光和她自身舞姿的配合下,就像是傳說中的溼婆業舞。
在傳說中,溼婆一舞,就是宣告着世界滅亡的鐘聲響起。
而這時,她是以無數世界的滅亡來爲自己的舞蹈奏樂!
諸天世界不過是舞蹈中的一場幻夢,會隨着她的舞蹈而歸於自然的終結之中,一切終會滅亡,萬物都只有迎來終結和毀滅的結局。
世界存在的時間只是短暫的,相比起無量虛空而言,世界本身不過是一個短暫的泡影。
“估計,就算是你親手建立起來的國度,只要自然該有的壽命一到,你也會自然讓它毀滅,而不做任何插手。”
“你建立起來的天庭,你創立的國度,你的跟隨者……估計他們都只會隨着時光的流逝而最終歸於毀滅之中,你難道還不算無情嗎?”
“不是無情,而是忘情。”裴子清看着她的舞蹈,目光清亮有神。
他並不奇怪爲何眼前剛剛誕生的邪神就能夠知曉他的信息,在他決定在此刻證道的那一剎那,他們的命運就糾纏到了一起。
在這裡,雖然他們兩人看似什麼都沒動,什麼都沒做。
但在時光的長河之上,他們已經教授了不不知道多少回。
兩條巨蛇在時光之河上相互交纏,相互廝殺,血肉紛飛、鱗甲分離!
他們兩人的法相同時投影在時光長河之上,無時無刻都在這條長河之上擴張自身的存在,將自身佔據的時光長河不斷向外擴散。讓自身的存在能夠一步步化爲真實。
但在這個時候,其實裴子清眼前這位以少女之身顯化的邪神已經落入了下風。
無論歸墟的本質有多高絕,她現在也僅僅是和裴子清處在同級別的層次。
再加上,她誕生的時間太晚了。
是的,裴子清就是特意選取的這樣一位證道的對手。
是的,因爲自身身爲歸墟,她能夠在短時間內迅速膨脹自身的力量!
但是無論如今,她的心智都還是太稚嫩了。
比起裴子清在時光長河中打磨的時光而言,她只是一個嬰幼兒,心智的不成熟,就決定了她自身能調動的力量。
“或者說,說是無情其實也沒錯。事實上,不是我無情,而是隨着時間的腳步,有些東西逐漸淡去了而已。”
“有些人、有些事、他們跟不上我的腳步,就只能在時光中被漸漸忘懷。不是我無情,而是整個世界都跟不上我的腳步而已。”
“隻身孤影,在求道的路上,最終只能一人前行。”
“我不會建立一個永恆的國度,那不符合我的道。但是,我會給予他們一個選擇,讓他們擁有一個更好的生活。如果這一世不行,那就下一世。”
“至於我親手建立的國度,我給的已經足夠多了。我不會留下一個永恆的帝國。”
“已經給了他們機會,就看他們能否抓住了。”
這時,裴子清反問道,“你說一切都會歸於最終的毀滅之中,對吧?”
“萬物都會歸於毀滅,一切都會有一個最終的終結?”
“當然。”
邪神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在舞蹈之中,她轉着圈來了裴子清面前。
“虛空是混亂的,而世界誕生於虛空之中。所以,世界源於混亂!”
“而源於混亂,必將歸於混亂!”
“世界只不過是虛空運轉中的一個假象,只有毀滅纔是萬事萬物最終的歸宿。”
“一切萬物生於混亂,自然也就應當歸於混亂之中。”
深邃的髮絲在裴子清面前掃過,甚至於他還能聞到某種與蘭花相似的香氣,“你們道門的道經曾經有這樣一句話。”
“天地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既然生於無,那也就應當歸於無之中。”
裴子清的目光空靈而深邃,這樣問道,“既然一切都會歸於無,那麼,你爲何不選擇自我毀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