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樣的行動肯定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的。不過在寶鏡的遮掩和自身的道行下面,這點危險還是值得冒的。
說完話後,裴子清閉上雙目,不緊不慢的張開口,輕輕一吸。
這時候,就能看到窗外的陽光形成了光明的潮流,向裴子清涌來。
海量的靈氣從四面八方而來,一呼一吸之間,就形成了漩渦。
炙熱的陽光甚至於達到了岩漿一樣的溫度,足足可以將任何金鐵融化。
輕輕的一個呼吸,在原地甚至照成了一點時間短暫的黑暗區域。
先是祂的周圍,周身的皮膚在一瞬間落入黑暗當中。
接着是這整個庭院,陰影以裴子清爲圓心擴散開來。
裴子清這裡就像是黑洞一樣吞噬了這些太陽光。
黑洞,無光之地。這並非是真正的黑洞,而是在裴子清爲中心的一個圓的內部,光明快速消失,連一絲絲的光都無法逃逸,都盡數到了裴子清的識海之中。
在外界看上去只是絲絲縷縷的陽光,但落入識海之中一點光就化成了一顆偌大的火球,赤色的光焰迸射而出,而無數的火球集合在一起,就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陽光火海,在雲層中時不時有火星濺射開來。帶着莫名的氣機。
下一瞬間,點點的光明之火就像是一個個的隕星墜了下來,噴薄着無窮的光和熱,炙熱閃耀,帶着巨大的威勢以及宏大而深沉的威嚴,彷彿是真正的太陽一樣龐大,不計其數這樣的太陽通通向着靈池重重的砸了下來。
太陽是一種怎麼樣的概念呢?
那是時時刻刻都在向整個世界發出光和熱,照耀了整個世界的偉大存在。
甚至於如果太陽的溫度稍微高了幾度,就會造成大規模的生靈死亡。
而無數的太陽朝裴子清的靈池墜了下來,就彷彿是在在演繹着整個世界破滅的景象。
劫火自蒼穹墜落,天穹碎裂,天宇成空。
首先是溫度的大幅度降低,因爲失去了太陽,所以世界的祖炁不再平衡,然後溫度失調,世界陷入冰河世紀。
接着,四大破碎,五行成空。地水風火輪轉不休,最後將一切拉去混沌之中。
不過,如果說這些太陽光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火海的話,那麼裴子清的靈池就如同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
看着陽光的威勢,裴子清不由嘆道,“如果之前是陰神修士的話,還不能夠提取太陽精華來休行,不然就會被這陽光火海焚成一塊劫灰。而到了陽神境界,這太陽精華就能夠滋潤元神和促進法力的增長。不過現在這些對我已經沒有太大的作用了。區區太陽真火,不過是一場小火苗罷了,又怎麼可能對我產生絲毫的威脅呢?”
“雖然說太陽真火這種存在確是對生活產生威脅,因爲本質上來說這等純陽之性對神魂最是剋制,不過固然火能滅水,然區區星星之火,能夠滅得了我這一潭無盡汪洋嗎?”祂的眸子如同冰雪一般冷靜,靜靜的自言自語。
識海之中,金色的靈池中靈液盪漾,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個池子,但彷彿其中內蘊了一片汪洋,其中有着波濤生滅,深不見底。
淡然一笑,裴子清放開了其他的防禦,雙手向前攤開手掌,像是在邀請客人的前往。
只憑借自身的力量,就讓這些太陽真火直驅而入,而不作其他的準備。
一顆顆隕星墜了下來,帶着極爲恐怖的威勢,在識海的空中拖出尾焰,彷彿能把整個大地砸成粉碎。
但,它首先面對的就是一朵青蓮。
一朵青蓮紮根於靈池之上,垂下千萬道清光,彷彿檐下滴水。
青蓮緩緩旋轉,只是輕輕一個旋轉,就彷彿演繹了世界的生滅,星河的旋轉,像是磨盤一樣把這些太陽光磨損成一點點的赤紅色氣機。
現在這些已經沒有威脅了,靈池中接着有金色的篆文生滅,把這些外來的靈氣化成一滴金色的水滴,落入靈池之中。
不過,龐大的靈池彷彿像是真的深淵一般無比的遼闊,似乎沒有它的極限。
這些靈氣融入靈池之中,就像是一滴水融入到深不可測的海洋當中,掀不起半點的波瀾。
接着,青蓮不斷旋轉,不斷把太陽的精華化成赤紅色的水匯成一道小溪,落到靈池之中。
以往難以消磨的太陽真火,對現在的祂來說,已經不能產生半點的威脅了。
而在外界,在這點黑暗擴大到一定地域之前,裴子清停止了這樣的動作。
這並不是說他的吸收能力達到了他自己的限度,而是如果這點黑暗繼續擴大下去的話,這會引起夏城居民的恐慌,或許還會吸引到那些神靈的注意力。而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在外界,周圍鬱鬱蔥蔥的植物都開始慢慢枯萎,有的葉片顯出黃色,靈氣充裕的土地也被大量抽取,動物們一個個萎靡不振的樣子。
況且,這點吐納所得到的靈氣,實在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濟於事。
裴子清發現了一個令祂感到無奈的事實,那就是這點吐納的靈氣甚至僅僅只能夠滿足祂現在半天的需求。
“難怪神道常說仙道乃是天地大盜了。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不過,我現在只是一名真仙,在修行時就有如此大的消耗,那地仙甚至於道君又會消耗少靈氣呢?”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而竊取整個世界,掌握萬物法理的人,就是天帝道君這一等的人物。”
“而我的志向,就是超越這整個世界,自然要行這大盜之事。盜盡天下萬物,成我無上道途。”裴子清的眸子中清澈透明,其中充滿了一種平淡而又覺悟的光。
無論萬事萬物,縱然是萬世的因緣和世間的浩蕩萬象,於他而言,又算得了什麼呢?
心有宇宙之志,超然萬物之心,自然有這等志向和想搭配的不可更改的意志。
在這時,裴子清想起了他以前看過的史書。
在史書裡面,無論各朝各代國壽如何,但各個國家的開國太祖都有一種豁達的胸襟,能夠包容很多東西。
現在想來,那或許是因爲他們把整個天下都看做是自己的東西了。
因爲這個天下早晚都是自己的,那又怎麼會有半點的破壞呢?
又有誰會無緣無故的破壞自己的東西呢?
“既然整個世界早晚都是我的東西,那又何必在乎這點小事呢?只要統治了這整個世界,那又需要擔心什麼呢?”
接着,從青天之中涌出來了金色的氣運溪流,慢慢滋潤着裴子清的道體和元神。
“那就出徵吧,去討伐那些到現在還沒臣服的部落。”
“是,主上。”一人跪在一旁,拿出一張紙記錄了起來。
命令一但下發,頓時整個族羣都開始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