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清的回答很平淡,既不是炫耀,也不帶蔑視,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僅僅只是說出這樣一個事實而已。
他的袖袍在風中飄蕩,緩緩伸出手指,輕輕向前做出一個往下砍的手勢。
“天要殺人,你們又怎麼能抵抗呢?”
裴子清只是輕輕向下一揮,卻彷彿是切斷了什麼無形之中的存在那樣,他手掌周圍的空間變成一種黑色的虛無。
在揮出這一掌之後,裴子清就把手收了回去,轉身向後看,笑道:“小海倫,我們走。你做的很不錯,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需要擔心的必要了。”
“他們,活不長了。”
裴子清向後伸出手來,小海倫立刻伸出手來,緊緊拉着裴子清的手,這時她臉上依舊是冷冷的,似乎依舊沒有任何恐懼。
“明白,老師。”小海倫點了點頭,身子略微有些不自在的扭動了一下,然後就迅速恢復了平靜。
“你看,你的袖子都髒了。以後要多多努力才行喲。”
裴子清談笑着,也不多說什麼,就這樣繼續往前走。
他能夠感覺的到,握着他的這雙白皙小手裡微微冒着汗,這說明她並不像表面上表現的那樣平靜。
聽到這句話,小海倫看了靠自己的袖口,整潔的花邊上沾上了一些黑色的污漬,她擡起頭來,看向眼前兩人的目光中帶上了一股殺意。
這可是她從出生以來穿過的最好的衣服!
放在以前,這種衣服她根本是連想都不能想的,這段時間內她也把這些衣服保護的很好,十分愛惜這件衣服,在之前的刺殺活動和旅途中都沒有損害到絲毫,可是現在就這樣被人弄髒了。
她想殺人!
看到裴子清輕輕揮下手掌,撒修斯顫慄着,面目中帶着一種難言的驚恐,一滴汗水從他的額頭低落下來,低落到黑色的虛無之中,“這不是人能有的手段,你不是人!”
“要講客觀規律,怎麼能隨便無中生有的亂說話呢?沒有任何依據可是不行的。”
裴子清溫和的笑了笑,越過之前製造出的黑色裂痕,十分平靜的朝前面走了過去。
“走,走,我們快走!”撒修斯的瞳孔猛地瞪大,死死的盯着裴子清,怒吼一聲。
雙手奮力向前掙扎,他的一層皮膚被撕了下來。
環繞在他身周的水流這時候發力,終於掙脫開了裴子清佈下的束縛。
他此時已經不成人形了,面部被超出他目前能力範圍內的力量化作一縷縷蒼白的粉末。
只能看出一個模糊的白色人形。
僅僅只是微風的吹動,都讓他感覺到無比的疼痛!這些原本溫柔的微風,現在彷彿化成了一柄柄鋒利的匕首,無情的砍了過來。
這是反噬。如果他僅僅只是借用那句道具的力量的話,以他現在的境界,還能夠很好的運用起來。
可是他卻毀滅了道具來借用強大的力量,這是他目前所無法掌控的。
當然,在付出代價之後,他也得到了強大的力量。龐大的氣勢在他身上升起,冰藍的的瞳孔中一瞬之間流轉過了千萬計的信息流,一個個之前未被攻克的課題在這股力量面前迅速被解析完全。
一種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感覺始出現在心中,他一時間有了一種掌握一切的錯覺。
之前困擾他許久的難題就在這時沒有了任何阻礙,世界的真理展現在他面前,他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離真理有這麼近。
空間的運行規律、風的腐蝕過程、還有元素們新陳代謝的時間和頻率。
世界由彩色變成單調的黑白色,他的眼前只剩下了信息的洪流。
世界的真實慢慢向他展開,他所渴求的境界終於向他掀開了自己朦朧的面紗,他看到了更高一層的一點可能,
但在這時,他驚恐的看了一眼這道輕輕揮下來的手掌,不得不退出去這一讓他沉迷的境界之中,嘶吼了一聲,“快跑,我們快跑!”
“這不是我目前能夠抵擋的怪物!”
“噗呲——”
像是黃油被切開的聲音響起,撒修斯的頭骨上出現了一道足足有半寸長的裂痕,白花花的腦漿裸露而出。
如果不是他之前藉助真理之扉的力量分數的提高了自己處理信息的能力,那這一掌就可以完全把他分成兩段。
咬着牙,撒修斯從地上爬了起來,本能的想要握起自己的權杖,卻突然發現它早在之前就被自己毀滅了。
那一掌,他無法抵抗。
“如果你們能夠提高你們自身的能力,向我展現出世界更多奧秘的話,我或許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
裴子清不急不緩的走動着,每一個步調都拿捏的恰到好處。
但是隨着他的話語落下,一種遠比之前要濃烈的多的死亡率感就出現在他們那人的心頭,讓人頭皮發麻。
“跑!”
裴子清沒有揮手,但是那一掌似乎又出現了,出現在太陽王的頭頂。
撒修斯奮進全力朝着空中狠狠一抓,他的手掌觸摸到了什麼,讓這一道攻擊只剩下了原先一半的威力。
太陽王的眼球向上翻,當看到這道之後,他猛然翻轉自己的手掌,一個白金色的吊墜就出現在他的手中,這顆吊墜上還畫着一些精緻的花紋,一連串的花紋用陰刻的手法刻在這道吊墜的上面,他向下一按,凹陷進去的花紋同時發出耀眼的光,一連串法術的洪流就被他用了出來。
從最低級的零環法術,法師之手,到後面的一環法術火球術,二環法術爆裂火球術,三環法術大爆裂火球術,四環法術隕石術,五環法術太陽之刃……
在這樣法術洪流的攻擊之下,他才終於把這道無形的攻擊給化解掉。
還沒等到他露出喜色,裴子清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不疾不徐,“你們需要記住一點,這一道攻擊會越來越強。”
“現在還遠遠不是最強,現在只不過是最初級的階段而已,就像是一枚種子,它會成長,它會變強。”
“所以,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裴子清正了正自己的衣袍,“這算是一個善意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