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守紹又一次敲完放下手，有些焦急地背手轉起圈來。
若是雲衡光還在的時候，借他兩個膽子也不敢來這兒撩虎鬚，可現在雲衡光重傷昏迷，留在這兒的又是兩個小娃娃……雲衡光手上那麼多成果，趁着她不在弄過來，過幾天的年度大會上一發——嘿，宮靈判斷可是隻看結果不看人的，木已成舟，雲衡光回來了也沒用！甚至……回不回得來還不一定呢！雲衡冬那瘋女人當時的樣子可不像作假，搞不好還真能像江若火說的那樣，啓光院這雲家的交椅，也是時候輪得換一換了！
——可安排得這麼好的事情，那小兔崽子怎麼一聲不吭就沒音了？
怎麼回事？難道他看出什麼了？不應該不會，這種毛頭小子……看來還是得再嚇嚇！文守紹的耐心消磨得有些差不多了，決定狠狠地砸砸門然後大聲痛罵一頓，可剛擡起手還沒敲下去，就被一個幽靈般忽然浮起的聲音嚇得縮了回去。
“那個……文師叔？”
文守紹被嚇了一哆嗦，念頭一轉又硬氣起來：“你幹嘛去了！師叔叫你開個門還推三阻四的！你這麼不懂事，以後你師尊，以後院裡其他師長怎麼能培養你重用你？快開門！”
“可是……”樓五塵拖長了聲音裝出怯生生的樣子，“我打不開啊。”
傻子！文守紹憤憤地暗罵了一句，隨即又覺得不對，怎麼可能蠢到這種程度？難道是在玩我？ “就是用你老師留給你的權限開呀。你早上怎麼進去的就怎麼開，精神連接着她留給你的權限，然後引導到……”
文守紹用自認爲‘慈祥’一點的語氣，強忍着按最傻瓜的方式細細說明了開門的方法。樓五塵默默地聽完了，然後在文守紹即將問出‘聽懂了嗎’的前一瞬間，依舊是用裝嫩的聲音說道：“……可是我知道怎麼開門啊。”
艹！
費心解釋了半天的文守紹氣得幾乎要吐血：“我——！那你爲什麼說打不開！”
“我會打開，可是打不開啊？”樓五塵說着軲轆話，察覺到外面人的情緒快暴走了，纔開進了下一步的解釋，“……師尊因爲擔心我跑出去閒逛不認真學習，所以設了幾個密鑰問題，每天進來後，必須要解答出來才能開門，否則就只能等到晚上了。”
這倒是常有的事情。文守紹想道。自己的老師當年也沒少這樣關自己禁閉，做不出來不準出去什麼的，所以他倒也沒懷疑。
“你不會答？師叔教你啊！什麼樣的題？”
“唔……這樣不好吧？雖然題很難，但是這是師尊留給我的考驗，我必須要自己做出來才行。”
幹！文守紹努力壓下心中的狂躁，繼續以‘慈祥模式’開解道：“你不能這麼想啊，有時候自己閉門造車可能鑽牛角尖走了死衚衕，這種情況苦思冥想也是走錯了路，不如對照下答案，再來思考過程或許收穫更大哦。”
“唔……”樓五塵假裝冥思苦想了很久，等到文守紹積攢的耐心再度消磨得七七八八，才終於勉勉強強地點了下頭，“嗯……好吧……”
文守紹感覺可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但還沒來得及狂喜亂舞，樓五塵又再次‘可是’了起來。這個詞讓文守紹已經有些陰影了，連忙打斷了他問道：“怎麼了，你還有什麼問題？”
“可是……你會做嗎？這個題可是很難的……”
“我艹！”
樓五塵感覺自己裝嫩好像有點過分了，稍微把聲調改正常了一點：“……？文師叔您說什麼？”
文守紹對自己被這種剛從下谷爬起來的毛頭小子鄙視大爲憤怒，可最終還是忍住了：“……我是你師叔，師叔！這種事情輕而易舉！快說吧！”
“真的嗎？師叔你做不出來怎麼辦？”
文守紹感覺自己真的被煩得不行了：“真的真的，要連給你的題都做不出來，師叔還做什麼項目，實驗室送你得了，趕緊的快說吧。”
“師叔那說好了？”樓五塵在門後感覺快要繃不住臉上的奸笑了。既然如此，就讓你見識一下某個喪心病狂的段子吧！
“第一個問題，師叔，什麼是陰數？”
“……”
文守紹感覺內心在滴血。MD自己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就爲了這個傻子的這種弱智問題……
MD雲衡光招的學生就這點水平？這讓文守紹忽然對這個一直畏懼的院長有了一絲藐視的優越感。
“……陰數就是雙數！雙數，偶數，二的倍數！懂了沒有？”
“哦哦是這樣，明白了。那麼師叔，第二個問題……素數又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倒是要難一點，不過也是入門程度的常識，這小子蠢到什麼程度纔會答不出來？
“……所謂的素數就是指數根，是說一個數如果刨去一和它自己，任何整數除它都不能除盡，它就叫素數，明白了嗎？”
“明白了。那麼第三個問題——”樓五塵清了清喉嚨，說出了前世讓無數數學家苦思冥想而不得的世界難題，“——請證明，任何一個大於二的陰數，都可以表示成……兩個素數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