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就是這樣。”曉瓊秋向樓五塵彙報了情況，“按照之前和您溝通的內容，我修改了原定的計劃，改由讓孩子們向他們輔導知識進行推廣……”
“不過到頭來，還是依靠修士的力量來強行壓制推行下去的。”曉瓊秋說着嘆了一口氣，“果然我在管理上的能力還是不足吧……”
樓五塵搖了搖頭：“善於使用手上的一切資源來達成目標纔是優秀的管理者，沒必要強求不使用法術的力量。經驗缺乏一些沒關係，大膽去做就行了，作爲修士的力量是你最大的本錢，讓你有足夠的底子去嘗試，即便出了問題也可以強行控制住局勢。這件事情就這樣了吧，馬上就過年了——對了，你過年……有什麼安排嗎？”
“欸？”曉瓊秋愣了一下，“過年……就在城主府吧？乘着這段時間把開春之後要做的工作和前期準備都梳理一下。”
樓五塵嘆了一口氣：“唉，過年就別加班了，我又沒有三倍工資發你……給你放個長假，好好休息一下去。”
然而面對送上門的假期，曉瓊秋卻是猶豫了起來：“城主，不用了吧？就算您說放假，我也沒有地方可去……”
曉瓊秋並沒有家人。
樓五塵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裡漸漸瞭解到，自己這個長得很像莫輕寒的助手在這一點上與莫輕寒並不相同，並沒有人老心不老熱衷搞怪的老爸，也沒有人前溫柔賢惠人後霸氣強勢的老媽——只有一個曾是某大城主管的秦姓老人，機緣巧合收養了年幼的曉瓊秋。
秦老人無兒無女，所以將曉瓊秋視如己出，不但精心呵護養大，也將自己的許多經驗悉數傳授，想要讓曉瓊秋作爲自己的繼承人。
然而在曉瓊秋十二歲的時候，秦老人卻因爲勸阻某條苛政被趕出了城主府，不久後便鬱鬱而終——曉瓊秋作爲修士卻有志於改善凡人處境的政事，很大程度便是受了這位秦姓老人的影響。
所以此時，當被問及過年的打算時，曉瓊秋面上便露出了寂寥的黯然之色：這讓樓五塵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高二那年寒假，面對這樣的自己，莫輕寒那傢伙說了這樣的話——
“那……你要不要來我家過年？”樓五塵向曉瓊秋邀請道，“我家人也不多，平時好多房子都空着冷冷清清的……過年嘛，還是人多些才熱鬧吧？”
這個超乎想象的邀請顯然讓曉瓊秋有些不知所措：“城、城主?這個不太好吧？我只是您的下屬，哪兒有資格……”
“好了那就這麼決定了。”樓五塵拍了拍手，定下了獨裁的決議，“趕緊處理好手頭的事情，下午未時三刻來學校門口。不要遲到啊，我先去陪行西置辦年貨了，她估計在外面快等急了吧，我先走了。”
“等等，城主，等——”
曉瓊秋話音未落，樓五塵的身影卻已經從房間中消失了，曉瓊秋緩緩收回伸出的手，彷彿那裡躺着什麼無形的東西一般，默默地凝視着空無一物的手心。
“……過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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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這個這個！”雲行西開心地拿起攤上一個小小的圓臺向樓五塵問道，因迅速轉身而跳起的髮梢帶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這個是做什麼的？”
“啊，這個是專門用來插香燭的專用燭臺，除夕那天的時候，會插三根香兩根燭點着放在正門口外守夜，不過一般的人家裡都是切一塊蘿蔔插上就了事了……”
“哦哦！”雲行西發出讓樓五塵有些不明所以的讚歎聲，“那這個也要！”
“這倒無所謂……”樓五塵付過錢，將圓臺放上已經堆得像小山一樣的推車，“但是你逛了這麼久，想好要給師尊她們買什麼禮物了嗎？”
“唔……”雲行西臉上露出了苦惱之色，“想不出來，以前從來沒送過……”
“我想也是。”樓五塵嘆了一口氣，“嘛，你慢慢考慮吧。”
“姆……那師兄你準備了什麼禮物？給我參考下嘛~”
“這個——”樓五塵苦笑了一下，“禮物要等新年才能揭曉啦。而且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我選的這些究竟合不合適……”
“啊？那要是選到不合適的禮物怎麼辦？”
“嘛，話是這麼說，不過正常而言，收到真心送來的禮物都不會不高興的吧。所以憑你的想法選就行了，不管是你覺得對方會喜歡的會想要的東西，或者是你自己喜歡的想要分享給對方的東西都可以，只要心意傳達到了就好。”
“唔唔唔……”
雲行西臉上苦惱之色更重，望着已經被各種攤鋪擠窄了一半的長街想了半天，才轉過頭向樓五塵問道：“師兄，那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呀？”
“呃，想要的……這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你看着選吧。”
“嗚，師兄你欺負人……”
雲行西一副鬧彆扭的樣子往前走去，走了一段之後，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往前快跑了幾步，然後轉身叉着腰對樓五塵說道：“我要買禮物了，師兄你不準過來偷看！”
“呃，好好好我不看——錢你先拿着。”樓五塵背過身，然後把裝着錢幣的袋子往後遞了過去，“選好了叫我吧。”
樓五塵擡起頭，刻意不去聽身後雲行西挑選禮物的聲音。時間已經接近中午，頭頂陽光傳來的溫度也越發明顯了起來。
說起來自己定做的禮物，應該也已經準備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