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在那飯館老闆的帶領下,唐逸和夏志明,還有潘少雲,他們一同來到了紀平市工業開發區。
只是那位飯館老闆一直持着懷疑態度,心想,這三個傢伙號稱自己多麼的有錢,可是卻是尼瑪開着一輛破夏利,這架勢也不像是什麼尼瑪大老闆呀?就老子好歹每天也是開着一輛金盃車去採購菜什麼的不是?
到了工業開發區這兒,唐逸和夏志明,還有潘少雲,他們三個就沒有怎麼去理會那位飯館老闆了。
因爲他們被眼前這一幕所震驚了。
看得出來,曾經對於工業開發區的架勢還是拉得比較大的。因爲那進工業開發區的標語什麼的還很醒目。
只是園區內早已是雜草衆生,一片荒蕪,給人一種曾經輝煌過後的蕭條感。
在雜草衆生的園區內,可見那幾幢剛蓋了一半的工廠,有的甚至只是剛打了個地基,那紅磚牆上有幾處都長滿了雜草,還有鏽跡斑斕的鋼筋頭子支愣在雜草當中。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咱們唐逸唐書記心裡這個窩火呀!
想想,荒蕪了這麼一大片的土地且不說,關鍵是這玩意半途而廢,就這麼擱置在這兒,也無人問津了。
從此就能看出這紀平市市委絕對存在極大的問題了。
夏志明瞧着眼前的這一幕,心裡也不是個滋味,他扭頭看了看唐逸,忍不住說了句:“這麼大的問題,就沒人管?”
潘少雲瞧着這一幕,心裡也是感覺有些難受,心想這紀平市市委都是幹嘛吃的?把工業開發區搞成這樣,就他媽不管了,這就是所謂的開發麼?
這時候,那位飯館老闆跟了上來,忍不住說道:“我說呀,三位老闆看到這一幕就該明白了吧?就能想象出這紀平市適不適合投資了吧?”
忽聽那飯館老闆這麼的說着,唐逸皺眉一怔,回頭衝他問了句:“你知道當時這個項目是誰負責的麼?”
飯館老闆忙是回道:“我一個平民百姓哪裡會知道那麼多呀?我就知道工業開發區開發成了這樣,因爲這是看得見的事情,當然了,也能看得出來咱們紀平市市委有問題了,因爲工業開發區開發成了這樣,就沒人管了,這裡肯定是有問題的,至於都藏了什麼貓膩,大致的想想,也想得出來。”
聽得那飯館老闆那麼的說着,唐逸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問了句:“對了,你昨晚上說……當時是盧廣慶盧省長在主抓這些是吧?”
“反正那會兒是盧省長當權咯。”飯館老闆回道,“當時那位省委書記也不怎麼管事的,大權都獨攬在盧省長手裡。後來當時那個省委書記被調走了,中間空白了一段沒有省委書記,直接由盧省長代任省委書記。直到後來,現在的省委朱書記到了平陽省,慢慢的,他帶來了自己的人,像現在的省紀委唐書記等人,平陽省的狀況纔有所好轉。現在盧省長他們都被辦了,省委重新整治過後,好像現在的省領導班子開始管點兒事情了。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管到咱們紀平市來?”
聽得那位飯館老闆這麼的說着,唐逸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回了句:“好的,我知道了。”
夏志明扭頭看着唐逸,忍不住問了句:“那現在咱們怎麼辦?”
“先回去吧。”唐逸回道。
“……”
下午,在返回省裡的途中,與唐逸同坐在車後座的夏志明忍不住扭頭衝唐逸問道:“咱們既然發現了問題,那麼幹嘛要急着回去呀?順着這條線路一直摸索下去不就好了麼?”
唐逸聽着,回道:“現在的問題已經暴-露得很明顯了,沒有必要再查下去了。就連紀平市的市民都看出了這裡的問題,咱們還有必要去查什麼嗎?再說,我不是跟你說了麼,劉華新就是紀平市的土皇帝了,咱們要是在紀平市查下去的話,劉華新肯定就知道了,到時候,咱們三個的安全還是個問題呢。因爲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出紀平市呢?”
聽得唐逸這麼的說着,夏志明愣了一下,然後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暫時不要再去驚動劉華新了。現在我們回省裡去查清當時是誰直接負責紀平市工業開發區項目的?還有,我們儘可能的,聯繫上以前來紀平市投資的那幾位港商和臺商。”說着,唐逸話鋒一轉,“馬上就是兩會了,咱們還得去北京參加兩會。所以時間上……也是很緊,在兩會前是辦不完這事了,那就乾脆推到兩會後,我們再慢慢來收拾收拾這個紀平市。兩會期間,咱們順便去監獄見見盧廣慶,沒準能獲得一些答案?因爲現在的盧廣慶在監獄關了那麼久了,我想他也應該醒覺了,看淡了很多東西?這樣的話……我想他應該會給我們一些答案的?”
聽得唐逸這麼的說着,夏志明暗自怔了怔,然後扭頭敬佩的看了看唐逸,因爲夏志明忽然覺得……自己這位政壇老將還不及唐逸這兒政壇新星老練,唐逸果然是唐逸呀,辦事啥的果然是很有頭緒,老練呀!
正在夏志明這麼想着的時候,唐逸又是言道:“別忘了劉華新的後臺背景,咱們不能硬碰硬。劉華新那個人也是因爲有過硬的後臺背景,所以纔敢那麼膽大妄爲的,所以纔敢在紀平市自封爲土皇帝的,明白?”
又聽得唐逸這麼的說,夏志明更是敬佩了唐逸,因爲唐逸在關鍵時刻,還不忘將這種種因素都考慮進去了,那意思就是這戰要打,只是看怎麼打,但一當開戰,自己這方一定要佔有絕對的優勢,一戰成功,不留給對方任何還擊的機會。
儘管在看到紀平市工業開發區那等狀態後,唐逸心裡很窩火,但是他還是不忘冷靜,不忘考慮到種種。
回到省裡的這天晚上,唐逸和夏志明倆去見了省委書記朱延平,將紀平市工業開發區的情況彙報給了朱延平。
完了之後,他們三人在一起商討怎樣對待這個問題?
朱延平的意思,他去查閱一下以前的省委的工作記錄什麼的,看看當時究竟是誰在負責紀平市工業開發區項目?
唐逸給分了一下工,意思要夏志明想辦法去聯繫以前在紀平市投資那幾位港商和臺商,若是他們願意來平陽省見個面聊聊,那是更好不過的事情了。
唐逸自己則是精心佈局,儘量拉開一張大網來,爭取一網就將紀平市的問題官員給打盡。
還有就是,唐逸說他去應付劉華新的後臺背景。
正好馬上就兩會了,要去北京,趁着這機會,唐逸打算將這些事情全給辦了。
在北京兩會期間,唐逸抽空,和夏志明一同去了一趟監獄,去見了盧廣慶。
當時在探監室見到盧廣慶時,發現盧廣慶瘦了不少,現在是乾瘦乾瘦的。
很難想象盧廣慶之前的那將軍肚是怎麼瘦下去的?
這回,盧廣慶見到唐逸,他首先是淡淡的一笑,像是一切都盡在了他那一笑中。
他那一笑,似乎也有一種風輕雲淡的境界了。
不過想想也是,因爲盧廣慶都已經是將死的人了,他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呢?
見得盧廣慶那樣,唐逸有些憐憫的問了句:“還好吧?”
盧廣慶淡笑的回道:“還行。現在……呆在這兒,安靜了。原來的一切浮華,不過如此。”
說着,盧廣慶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唐逸一眼,話鋒一轉,問了句:“現在的平陽省是不是整個換了風格了呀?”
唐逸聽着,微微的一笑,回道:“算是吧。”
“換了就好。”
趁機,唐逸打趣的說了句:“你現在好像比以前更加的關心平陽省未來的發展了?”
盧廣慶苦澀的一笑,回了句:“我知道是我讓平陽省停滯了發展,所以我希望它現在一切向好!”
“會的!”唐逸點了點頭,然後話鋒一轉,“對了,我想請教你一些問題,不知道……”
“你說吧。”盧廣慶言道。
“關於紀平市工業開發區那事……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後來荒蕪了嘛。”盧廣慶如實的回道。
“那你知道它爲什麼荒蕪了麼?”
盧廣慶不由得一聲冷笑:“太貪了唄。”
“那都怎麼個貪法?”
“具體……怎麼說呢?”盧廣慶皺眉想了想,“當時,關於紀平市工業開發區那個項目,省財政那邊還有撥了一筆專項資金去扶持那個項目,那筆資金是5個億。原本是想撥10個億的,但是鑑於紀平市的財政收入也還可以,所以就減少了5個億。後來招商引資,招來了幾位港商和臺商的資金,他們的投資攏共加起來的話……得有80個億吧?”
唐逸猛的一怔:“那麼大的一筆資金,工業開發區還荒蕪了?”
盧廣慶又是一聲冷笑:“我就說……太貪了嘛。當時紀平市大大小小的官員看着那麼大的一筆資金,那麼大的一個蛋糕,誰都想從中撈點兒,想想,那麼多張嘴,再大的蛋糕也不夠分的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