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裡,沒有什麼事情,聶天鳴又去縣裡送了幾次野豬,才把乾坤袋裡的野豬全部消滅完畢。
這天聶天鳴正和張勝在地裡撒坡火呢,手機忽然收到信息,是老媽發來的。
沒想到相親的日子這麼快就定了,在後天。
“張勝,你家催沒催你結婚的事?”
“沒,我就說現在事業未成,豈能讓兒女情長的事情羈絆住自己的雄心壯志!”
張勝從旁邊把玉米秸稈抱起來一堆,扔到坡火裡面,讓火勢更加旺盛。
撒坡火,這是歷來已久的傳統了。在深秋時候,山坡上的雜草和地裡留下的秸稈之類的,早就枯黃一片了。
如果不及時清理掉,等到下雪之後,枯草和秸稈被埋在雪地下面,就不容易腐爛。
等來年開春收拾地時,很難清理打掃,而且也因爲太過潮溼,而不容易被燒着。
所以就趁着秋天還沒有下雪的時候,就要放火把山坡上和地裡的秸稈都燒掉。
這樣一來,草木灰也能使土壤更加肥沃,起到積極向上的作用。
撒坡火是傳統,而遠離獅子山撒坡火,就是大家約定俗成的了。
秋冬季節天乾物燥,一旦火勢得不到控制,就會引起連鎖反應。
那些枯死的老樹和灌木叢倒還是在其次,更可怕的,是那些綠油油的松樹和柏樹。
松樹林裡基本沒有什麼水分,本身就是一種比較乾燥的森林。
而且地面上還堆積了許多幹枯的松針,更可怕的是,在松樹的枝葉裡,含有大量的松脂。松脂遇到火之後,是很容易被點燃燃燒。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家對於山林的防火意識還是很到位的。
獅子山附近的村民和獵戶到山裡去撿山貨,不敢點火抽菸,生怕引起山火。
當然也有例外,村子裡的老煙槍們,實在是憋不住了,也會在林子裡抽幾口。
他們都抱着僥倖心理,小心翼翼得抽菸,這麼些年來,獅子山也沒有發生過什麼大火災。
聽到聶天鳴問自己話,張勝心裡就有底了。
“怎麼你家裡又給你安排相親了?”
“對,還是個老師,聽說明年來咱們隔壁的淮柳小學當老師。”
“那多好啊,等我有了孩子,就讓你媳婦教。”
“瑪德,這還八字沒有一撇呢,你就惦記着你家孩子的事了?”
張勝又撿起一團枯草扔進火裡,懶洋洋伸着手烤火,說道:“先鋪好路嘛,就算你們談不成,她不還是在淮柳小學當老師,說不定以後咱倆的孩子,都要在人家手裡攥着呢。”
“對了,那女的漂不漂亮,有沒有照片?”
“我還想知道呢,萬一是個醜八怪,我的精神損失費怎麼賠?”
“你也沒照片?我不信!”
張勝一個鯉魚打挺,跳到聶天鳴身邊,伸手就要從他手裡搶手機。
聶天鳴閃身一躲,一腳踹在張勝屁股上,說道:“有的話,我早就拿給你看,讓你幫着參謀了,你覺得我還能憋得住?”
“這倒也是~”
悻悻然收回手,張勝又說道:“趁着現在還沒有下雪,咱們等着再進趟山吧,直播間裡的粉絲,都等着咱們進山呢。”
“之前直播的時候,你沒進山?我可看到你好幾次了。”
“那不一樣,我進山直播的都是撿山貨,逮野兔山雞什麼的,不如你的刺激。”
說道直播的項目,張勝可就是真的納悶了。
好說歹說自己也是個當兵的,身體素質比大部分都強,可無論自己什麼努力,都不能做到像聶天鳴一樣的身手,更不用說是逮野豬了。
“我媽給我下了封山令,而且我也不想太過頻繁得進山了。”
聶天鳴清楚,一定要維持好獅子山的生態平衡狀態。
野豬自己殺死了這麼多頭,甚至比村裡的老獵戶一輩子殺得都多,肯定是不能再碰了。
野兔山雞隻能是打打牙祭,也不會在往大碗鮮送了。
畢竟純野生的太過稀少,殺死一隻就少一隻,不能沒有節制。
這也是爲什麼,在長久以來,登峰國際酒店和大碗鮮做菜,使用的都是人工養殖野豬和山雞等食材了。
僅僅依靠純野生的食材,即便是不犯法,那也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即便是自己進山,要做的也是尋找更爲稀少的靈芝山參等,這些都是極爲隱秘的行動,不能暴露在人們面前。
自己連老爹老媽都沒有告訴,豈能直接直播出去!
聽到聶天鳴的話,張勝有些失望,說道:“你先把相親的事情處理好吧,直播我先對付着,等你有時間再說。”
看着張勝滿臉沮喪的表情,聶天鳴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其實不應該把直播當做是主業來做的,就和給大碗鮮送獅子山的山貨一樣的,都是長久不了的。
酒店最終要靠的還是味道,而工作要靠的也是自己的本領。
在這個直播的風口上,能飛起來的豬,遲早有一天也會因爲風停了,而摔得很慘。
“等我忙完咱們一起進山,以後咱們都要找些正經工作了,哪怕是種地也行,不能僅依靠直播。”
“知道了,這不是因爲直播來錢快嘛,種地啥時候能賺這麼多錢~”
聽到聶天鳴答應自己過幾天進山,張勝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
沿着山坡走,幾乎有一公里的草木,都被兩個人點着了。
山坡變得焦黑一片,冒着青白色的煙氣,籠罩在田野裡,把整個南泉村變得格外虛無縹緲。
撒坡火最大的忌諱就是扭頭就走,儘管有一公里長的路程,可聶天鳴和張勝還是沿着原路返回去。
兩個人一人拿着一根木棍,把還在燃燒的明火全部敲滅,省得被風吹跑,吹到別的地方再引起新的火情。
遇到燒着的比較堅固的秸稈和樹根,聶天鳴總是伸腳,用腳把土蓋在上面,這樣能讓火熄滅得更加徹底,以免死灰復燃。
善後工作做得非常完美,除了焦黑一片的山坡之外,草木灰已經全部被風吹到地裡化作養分了。
地裡除了聶天鳴張勝這種閒着的小夥子之外,還有一些村裡的婦女,一手拿着小耙子,一手挎着柳筐,在地裡搜尋着漏網之魚。
畢竟地裡的糧食難免有遺漏,尤其是像玉米、地瓜等,被土或秸稈稍微埋住一點,就很難發現,所以纔會有人在農閒時,出來搜尋一遍,通常都是收穫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