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沒有辦法面對公主,沒有辦法面對列祖列祖,沒有辦法面對自己。
“滾開,你們給我滾開,誰也不許攔着我,讓我進去……”
外面傳來了長孫嫺的聲音,她被關在院子裡,卻不甘心,後來聽說費姨娘被母親打了,她就趕緊來救。
誰知道在門口卻被女護衛們攔住不許她進去。
長孫嫺急得要命,看到院子裡父親朝着這裡走過來,立刻大喊道:“爹,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打了費姨娘呢?她什麼都沒做,一切都是我讓她做的,是我要回來京城的,不管費姨娘的事兒。”
看到她,長孫駙馬心頭就無法抑制地涌上一陣厭惡,這是費姨娘弄來頂替他女兒的一個女孩子,如此的飛揚跋扈,一點都不知道感恩,一點也不懂事,從前他以爲是因爲長公主將孩子慣壞了,可仔細一想其實不是。
或者她本性就如此。
因爲不是他和公主的女兒,所以根本沒有一點像他們的地方。
可,她也是無辜的。
長孫駙馬嘆了口氣,她什麼都不知道,很小就被費姨娘給帶走了,弄來冒充了郡主,一直都以爲自己是郡主,如今……
長孫駙馬想到這裡,反而就不再厭惡長孫嫺了,又覺得她可憐。
他搖搖頭,淡淡地道:“沒什麼事兒,你母親讓你禁足,你就好好地禁足,不要惹她生氣。否則她若是要趕你走,我也沒有辦法保你的。”
長孫嫺愣住了,趕她走?
爲什麼?她急了,“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爲什麼娘要趕我走?爲什麼要趕費姨娘走?爲什麼啊?你告訴我啊。”
長孫駙馬卻不想多費口舌,他不耐地揮揮手,“回去。”
長孫嫺卻不管,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父親的胳膊斷了,鮮血一直在流,滿腦子裡想着的都是自己爲什麼要被趕走,如果被趕走了,自己不是郡主了,那怎麼辦?
怎麼去找閒叔叔,再也沒有那麼多人伺候自己,要怎麼辦……
她想來想去都是這樣的問題。
長孫駙馬輕哼一聲,就走過去了,根本沒有多理睬她。
付春便追着長孫駙馬去了,她必須要趕緊幫他療傷,否則他的胳膊就要廢了,若是公主醒來知道,只怕會非常難過的。
長孫駙馬不肯聽她的,她便直接一指戳過去,他不防備被點了穴道,一下子就昏過去。
付春趕緊扶住他,直接就將他抗去了他和長公主練功打坐的淨室。
而長孫嫺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這是絕對肯定不一樣了,府裡的人對她都沒有以前那麼好,父母對她非常陌生冷淡,費姨娘也被送走了。
那她……
她不敢想要如何,最後她只好乖乖地回去了自己的院子,她覺得自己還是先聽話,免得母親真的發怒,那樣的話倒黴的是自己了。
而整個長公主府現在纔算是安靜下來,不過也只是表面而已。
假扮做小廝的沈明珠和扮作護衛的蕭閒兩人躲在隱秘的角落看着這一切,最後她嘆了口氣,一時間怔怔的沒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