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被押送到廳裡,就撲通的一聲跪了下來,她怔怔的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正想着,一雙黑色的描着金線的皁靴就走到了她身邊,春華連忙擡頭去看,這一看不打緊,嚇得渾身發抖的說道:“候,侯爺……”
顧亦霖臉上的表情現在很是陰沉,他渾身都散發着一種冰冷的氣息,讓人只是看着就不寒而慄。
他定定的看着瑟瑟發抖的春華,春華不敢擡頭,連心下慌亂的不行,練滿磕頭:“侯爺饒命,侯爺饒命啊!”
顧以霖冷哼一聲,冷劍見狀將人強硬的抓了起來,喝到:“老實一點!說!昨天晚上是不是你給侯爺送去的參茶?”
春華嚇了一跳,看着顧以霖瞭然的表情,再加上老太太和一衆人都在看着,她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侯爺饒命!”說着就嚇得瑟瑟發抖。
她自然是知道這給侯爺下藥的罪名扣在頭上,這時一定要殺頭的重罪,她還年輕,還不想死啊!對了!白夫人,白夫人一定會保護她的,畢竟這件事都是爲了白夫人做的。
這樣想着,春華將希冀的目光轉向了白夫人,白夫人立刻冷哼:“賤婢!你看什麼看?我原先還以爲是個老實的,沒想到竟然做出這等背主的事!真應該活活打死,來人啊……”
春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沒有想到昨天看起來還面目可親的白夫人,會變得這麼快。
“住手!”顧以霖冷冷的喝道,頓時上前來的侍衛紛紛停住,留在原地待命。
“霖兒,你這是做什麼?這事情都查清楚了,你怎麼還不將這賤婢杖斃?”白夫人慌張道,她害怕再對峙下去,回紙裡包不住火,到時候就不好了。
顧以霖微微挑眉,面上盡是一片冰冷,他直視着白氏道:“事情還沒水落石出之前,您就這樣輕舉妄動,莫不是她還知道一些別的東西?”
他眼神銳利,白氏被他看得心虛,眼底閃過不自在,她小聲的反駁道:“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看不慣這賤婢這樣欺上瞞下罷了。”
春華就算是再蠢,現在也是已經明白了,這白氏明顯就是想將自己滅口,然後給她和白明音當替罪羊,她怎麼可能會讓這白夫人如願呢?
這樣想着,她心下猛然的涌起了幾分希望,連忙爬到顧以霖身邊,跪着磕頭道:“侯爺,侯爺饒命,侯爺想知道什麼,我都招了。”
顧以霖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說!”
在白氏的狠毒的目光下,春華緩緩地說道:“前幾天的時候,白夫人身邊的丫鬟彩蝶找上我,給了我一包銀子,說是讓我監視着侯爺的一舉一動,有什麼情況都彙報給她……”
“你血口噴人!賤婢!你胡說什麼?”白夫人聽不下去了,真想狠狠的上前堵住她得嘴,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應該留她……她心下後悔的腸子都請了,一邊狠狠地瞪着春華,一邊眼角餘
光瞥着顧以霖的表情。
江妙夢見狀已經確定了,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春華說的這回事了,看白氏的眼神還看像顧以霖,好像是很擔心的模樣,她心下不由得嗤笑,沒想到天下還有這樣的孃親呢,敢這樣對自己的兒子,卻不敢讓他知道麼?
顧以霖卻是徑自不理,眼底愈發的深邃了,眸色微斂,看不清什麼表情。
“你繼續說。”他對這春華說道。
春華雖然是懼怕這身邊張牙舞爪的白夫人,只是心下還是更爲懼怕侯爺,頓了頓,她又說道:“昨天晚上的時候,我看見侯爺去了書房,然後我就去白夫人那裡彙報……”說着看着面無表情的顧以霖,連忙求饒:“侯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顧以霖見她又中斷了,不由得皺眉,正想說些什麼,就聽見上首的老太太說道:“你繼續說,要是有半句欺瞞,不僅是你,就連你的一家老小也是都要問斬的,說的好了,我就做主,興許還會放你一條生路。”
她這是在安定春華的心,目的就是讓她說出是誰指使的,不得不說這一招很是高明,最起碼現在春華已經不慌張了,她朝着老太太行了一個禮,這才說道:“白夫人給了我一些賞賜,然後又叫我將一壺茶送去給侯爺,還……還說……”
“說什麼?快說,要不然的話就別怪咱們侯爺不客氣了!”冷劍忍無可忍,要是在巡防營的大牢裡,不消幾鞭子抽下來,她現在早就招了,還等到現在?
春華嚇了一跳,哆哆嗦索的說道:“說讓我看着侯爺喝下去那盞茶,再去跟她彙報。”說完,她擡眼看了一下顧以霖的表情。顧以霖還是面無表情只是周身冷的嚇人。
江妙夢見狀心疼的走到他身邊,輕輕的握住他的手,晃了晃,顧以霖看她擔心,勉強的扯了一下脣角示意自己沒事,然後用力地回握着江妙夢。
江妙夢知道他心底一定不好受,這樣的事實血淋淋的擺在眼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看向白氏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恨意,一個母親怎麼可能做到這種程度呢?這還是母親嗎?恐怕是仇人都不爲過吧!在背後暗算他,設計陷害他……這一切的一切,江妙夢都很不理解,白夫人她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只是白明音當上侯府的少夫人而已嘛?那她爲什麼這樣做?依她看來這擺明音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甚至比白夫人還要來得狠毒一些,只是這白夫人爲什麼讓這樣一個不善良的,又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當上侯府的少夫人呢?自己又與她有什麼仇恨呢?
不等她想明白,就被白夫人的聲音拉回了現實:“你這賤婢真是血口噴人,霖兒啊!你可千萬別被她蠱惑了,我是你的母親啊!怎麼會像這種毒計害你呢?”
顧以霖冷哼:“誰是誰非還要調查,白夫人您先冷靜一下。”說着就叫冷劍分別去白夫人的蘅蕪苑,和春華那裡搜查證據。
白夫人見狀,雖然心下還是有些慌,但是見到有人
去春華的院子裡搜,心下又有了幾分底氣,這些事情她早就想到了,之所以現在還這麼淡定,就是因爲現在她早就將一切都打點好了,就怕他不搜。
心下安定下來了,看着顧以霖冷清的模樣,白氏心下還是有些傷感,她上前一步到:“霖兒啊!你可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啊!我是不會害你的,你要是不相信那也就算了,反正現在侯爺也不在了……”說完嘆了一口氣,她這話說得很是傷感,她說的侯爺只得就是老侯爺。
顧以霖聽了,心下微微的動容,他當然知道這一切,可是他也不想走到這一步的,但是她爲什麼要碰自己的底線的?伸手握了握身邊人柔軟的小爪子,顧以霖心下這才稍稍的安定下來。
顧老太太嘆氣,到底是在內宅中浸淫多年的老太太,白氏的這點小技倆她怎麼會看不破,看着新婚的小兩口現在還正在甜甜蜜蜜的牽在一起的手,她心下這才安慰了一些,暗想,看來着倆人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就是這白氏真是太不知道輕重了!
人家小兩口好好的,她非要整出這樣的事情來,真是很影響她抱重孫好不好,這件事情她就不準備插手了,橫豎霖兒不是個傻的,應當知道這白氏對他媳婦沒什麼好意。
這樣想着,她就抱着一種看戲的心態了,反正這白氏怎麼看都是作死,不值得自己同情,忠告她已經給過了,偏偏這人還是這樣屢教不改,她老婆子雖說現在還算是一家之主,可是也不是對每個人都有責任和義務照顧的,畢竟這白氏還是個外姓的,誰管她死活?
江妙夢心下確實有了計量,這白夫人不是個傻的,現在看來,這冷劍是不可能搜出什麼有力的證據來了,顧以霖心下也知道,甚至他剛剛來之前還在心下暗暗地想着,要是這件事不是白氏一手謀劃的該有多好,他實在是沒辦法將小時候溫柔的母親,與現在這樣心思歹毒,裝腔作勢的人聯繫起來。
不一會兒,冷劍就回來了,帶上了一包用小手帕包着的粉末:“侯爺,這是從春華的牀下面翻出來的。”說着他略帶疑惑的看向顧以霖,着剛剛發生的事,矛頭都是指向白夫人額,可是這藥確實在春華的牀褥下面發現的,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但是這白夫人要是想要陷害的話,太容易了。
這話冷劍只敢在心裡說說,面上確實絲毫的不敢表現出來,畢竟那是侯爺的親生母親來着,就算是再給他十個膽子,他也是不敢說的。
顧以霖凜眉,冷劍想到的,他當然也想到了,再說了這小丫鬟還不會蠢到,將沒用完的藥,放到自己的牀褥下面吧,明顯就是有人故意爲之的,只是……
白夫人見狀,知道自己哭訴的時間到了,連忙抱屈,恨不得哭天喊地:“霖兒啊,我都說了這賤婢有問題,她不僅心腸歹毒的想要爬上你的牀,還居然想要陷害你我的母子情分,真是差點就被她矇騙了!”說着,就想要上前去拉顧以霖的手,可是被顧以霖不着痕跡的避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