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還是不掀開被子,夙夜桓心下的疑慮更甚,他總覺得傅芷蓉好像在對他隱瞞着什麼,但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只是覺得怪怪的,她想隱瞞的東西好像都在被子下面蓋着,看來是非要看一看不可了。
想了一會兒,他冷着臉道:“你要是還躲在裡面,我就真的要懷疑,你到底在被子下面藏着什麼了。”
忽的被子下面的人就僵住了,半晌才委委屈屈道:“殿下要看便看吧,橫豎妾身這個模樣也定然討不得殿下的喜歡。”說完就慢慢的,將身上的被子揭開。
夙夜桓不着痕跡的朝被子下面瞧了瞧,沒看出什麼異樣的,這才放心,看向傅芷蓉委屈的小臉微微的有些泛白,可是還是清秀可人,髮絲凌亂着,看着甚是楚楚可憐,伸手就將人擁到懷中,“我怎麼瞧這反而還好看了呢?”應該是他多疑了吧。
傅芷蓉將臉埋在他懷裡,心跳還是很快,幸好!她剛剛隨手拿了一張面具在牀上,這樣才能不露破綻,這個夙夜桓真的是太精明瞭,她鬆了一口氣,但是接下來,心卻又提到了嗓子眼。
“蓉兒,讓我好好看看你。”夙夜桓這樣要求着,手就撫上了她的臉,感覺到懷中的人一僵,夙夜桓笑:“我怎的沒看出有痘痘啊?”
只見傅芷蓉的臉上,依舊是很是光滑,只是耳朵旁邊的位置好像有些細紋,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貼在上面一樣,額頭上也有細細的紋。
傅芷蓉心下緊張,爲了怕他起疑,她剛剛胡亂地在臉上一貼,就出來了,還沒照鏡子,萬一貼的有什麼破綻,被發現了怎麼辦,於是她眼眸一轉,連忙裝作虛弱的樣子,又倒在了夙夜桓的懷中。
“殿下,今天妾身真的身子不適,恐怕不能伺候您了。”這話說得端的是嬌弱的緊,讓夙夜桓忍不住心生憐意,於是慢慢的將她扶到牀上,“那你先好好的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傅芷蓉連忙將被子拉到臉上,這才放心道:“那殿下慢走,妾身就不送了。”
看這夙夜桓漸漸遠去,直到沒有聲音了,她才連忙將外間的丫鬟喊進來,“你去將方嬤嬤叫進來,然後守着門,誰也不能進來。”
那丫鬟聞言,連忙應是,心下卻疑惑得緊,這傅夫人真是奇怪,每每都要叫方嬤嬤進去,然後將人都攆出去,到底是在做什麼呢?
而另一邊,夙夜桓臉上同樣閃過疑惑,他剛剛好像看見傅芷蓉的臉上有些異樣,還沒來得及看就被蓋住了,疑惑了半晌他又釋然了,搖了搖頭就大步離去了,罷了,好久沒去柳依依那裡了。
顧以霖此時正在巡防營的大牢中,他慵懶的坐在審訊的椅子上,修長白皙的大手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品嚐着,他還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在這陰暗血腥的地下室中,顯得格格不入。
不一會兒冷劍就過來了,看見侯爺這樣的畫風,嘴角抽了抽,他家侯爺還真是有潔癖,來審訊室從來只穿淺色的衣服,什麼?你問爲什麼?那當然是因爲白色容易髒啊,如果有一
點灰塵落到衣服上他都能看到。
“侯爺,剛用了一種刑具,就全部都招了,對過口供,應該是真的。”冷劍定了定神,嚴肅道,眼底閃過諷刺,這羣人還真是膽子不小,可是卻一個個的都是軟蛋,竟然敢動侯爺的女人,真是不想活了。
顧以霖伸手接過案呈,眼底閃過冷意,金主是女人,很好……女人,二皇子府,傅芷蓉,眉毛一跳,他冷冷的吩咐道:“去暗中查查這個傅芷蓉,不要驚動夙夜桓。”
冷劍領命,正要離去,就聽顧以霖氣定神閒道:“咱們的暗衛中可有女人?”
冷劍一愣,連忙道:“有的,但是隻有流光一個。”侯爺怎的突然想到這檔子事?這話題跳躍性也忒大了吧!冷劍悶悶的想。
“好,你叫她來找我,有事情吩咐她做。”
“是,侯爺!”冷劍抱拳離去。
顧以霖放下手中的茶杯,嫌棄的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撫了撫衣袖就走了,脣角漾着不容忽視的笑,他長得本就是面冠如玉,清冷出衆,現下這一笑顯得更是如微風拂面一般,當真是俊朗的讓人不敢直視。
他現在心情好得很,想着那個即將成爲他的妻子的小姑娘,顧以霖更是渾身舒暢,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和祖母商定提親的事,她就快是他的了呢!一旁的衆人已經看呆,這真的是他們威風八面,冷峻自持,殺敵無數的侯爺嗎?
第二天,江妙夢迷迷瞪瞪的剛從牀上掙扎着起來,孫嬤嬤就進來說父親母親叫她去用飯。
??江妙夢疑惑,父親母親今日怎的想着叫她一起用膳啊,再說了往常這個時候,父親不是早早地就出門上早朝了嗎?
“孫嬤嬤,父親母親有什麼事嗎?”怎麼今天這麼反常?邊問着,江妙夢一邊還打着哈欠,懶懶的伸出手,讓翡翠給她穿衣。
孫嬤嬤笑得很是開心,臉上都是收不住的笑意,她聞言故弄玄虛的催促道:“姑娘想知道,就快些梳洗吧,別讓老爺夫人等急了!”
江妙夢更是疑惑,是什麼事呢?於是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孫嬤嬤,撒嬌道:“嬤嬤就告訴人家好不好?好不好嘛?也好讓我心裡有個底。”
孫嬤嬤見江妙夢着實可愛,又不跟她生分,心下更加歡喜,可是還是閉緊口風,推諉道:“小姐呀!你待會兒就知道了,老爺和夫人又不會害你,是好事兒!”
江妙夢嘟嘴,正想再從孫嬤嬤嘴裡撬出些什麼來,就聽見外面小桃大聲嚷嚷着:“小姐!小姐!出大事啦,夫人她要把你許……“話還沒說完,走進裡屋就撞見了正瞪着她的孫嬤嬤,於是連忙噤聲,怯怯的躲在江妙夢的身後,給她梳頭。
“許?許什麼?”江妙夢杏眼一瞪,朝着小桃問道。
小桃瞅了一眼孫嬤嬤,再瞅一眼小姐,然後訥訥的道:“沒什麼,奴婢只是瞎說的。”
翡翠見江妙夢急得不行,連忙就道:“小姐,咱們快些收拾好,去了不就知道了?”
江妙夢只得點頭,到底是什麼事呢?還都非要瞞着自己,孫嬤嬤說是好事,那可不一定是什麼好事,她還記得幾年前母親要給她開女學,孫嬤嬤還說是好事呢。
“什麼???把我嫁給顧以霖?”江妙夢驚得一口饅頭剛吃進嘴裡就吐了出來,開什麼玩笑?顧以霖他,他他……這怎麼可以嘛,他們倆怎麼可能?她心裡這樣想着,耳朵卻越來越紅,最後都快要滴血了。
江慶國見她‘驚喜’的臉都紅了,越發的對這門婚事滿意,女兒也喜歡就好,也算他沒白操心。
江氏則是與江慶國的關注點完全不同,她見江妙夢驚嚇的飯都噴出來,心下微微不悅:“夢夢,我怎麼教你的,吃飯要注意儀態,父親母親和你說話的時候,不要用飯,這到時候要是嫁人了,這樣儀態不正,可不要說是我教出來的女兒。”
“是,母親我知道了。”江妙夢忍下心中的疑惑說道。
江慶國倒是沒有說話,想了想又對女兒說道:“不過橫豎還不着急,畢竟你現在尚未及笄,還是要再等到明年開春再說。”
大昭國的女子都是及笄才能嫁人的,雖然也有嫁的早的,但是女兒家還是要留一留的,有這樣的說法,說是訂過婚的女孩子家,留的時間越長,說明孃家越重視這個姑娘。
江妙夢見父親母親平淡的好像沒這件事一樣,都開始商量出嫁的日期了,於是急了:“不是的,父親母親,怎麼就突然要將我嫁給顧以霖啊!”
江慶國聞言輕聲咳了咳,這話讓他一個做父親的怎麼說?於是在桌下輕輕地扯了扯江氏,然後道:“我用好了,就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江氏楞了一下,然後在江慶國走後,將衆人摒退,“怎麼了母親?”江妙夢疑惑,半晌後腦洞一開道:“不會是他逼迫你們的吧?”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明明就是我們逼他的……
江氏嚴肅着臉道:“昨天……他不是抱你回來,這看也看過了,當然應該負責。”雖然用了一些手段,可是隻要女兒這輩子能過得幸福,這都不算什麼。
江妙夢一聽見昨天的事情,臉色就有些發白,怔了怔,想到顧以霖只是爲了負責,才答應娶的她,心下更加難受,原來是這樣,她就說怎麼會……
說不上來是爲什麼,江妙夢心下一陣失落,上揚的脣角不自覺的就落下來了,她抿了抿嘴,半晌後道:“母親,這樣的婚,不訂也罷。”
江氏聞言驚訝的看着她:“傻孩子,這樣的好婚事,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你可不能犯糊塗,反正你父親已經答應了,過兩天,顧以霖就該來提親,交換庚帖了吧!”
江妙夢心下更是委屈:“這是我的終身大事,你們怎麼不問問我的意見,就巴着那顧以霖不放?他就是再好,我也高攀不起!”說完就含着淚跑了出去。
江氏怔楞,她沒想到一向懂事的女兒會跟她頂嘴,巴着顧以霖不放?什麼叫巴着他?還不都是爲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