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嬤嬤大驚失色,她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怎麼走?肯定沒出去多久,就被人發現了,而且她出去是過逍遙日子的,帶着傅芷蓉,莫非還要做她的奴僕不成,不行!她想的到美。
方嬤嬤心下考量了一番,語重心長到:“夫人,你不能走!你還要在這裡等這殿下哪一天說不定就醒悟了呢?咱們殿下看着薄情,其實是個好心的人。”
見傅芷蓉不相信,方嬤嬤一擰大腿,老淚縱橫道:“夫人啊!老奴也是不想走的,想留下來照顧你,可是我那孫子他又犯病了呀!我是一定要回去看看的,可是現在夫人禁足了,我只有悄悄地走了,誰料到被夫人看見了!”
她說的聲情並茂,心底暗暗的期盼着傅芷蓉能放過自己,她是真的不想再在這皇子府中耗費了,她已經一大把年紀了,現在跟着傅芷蓉一個不受寵的侍妾,以後老死了都沒人埋。
傅芷蓉冷笑:“我要出去!你要是不幫我,那我現在就大喊一聲,看外面的侍衛聽不聽得見,大不了到時候,咱們都出不去!”哼!這方嬤嬤以爲自己這麼好騙嗎?她現在得不到殿下的寵愛,在這裡遲早也是帶不下去的,還不如趁現在就先走,反正在外面戴上面具,她還是和正常人一樣,可以獨立地生活。
方嬤嬤聞言,眸中閃過一絲無奈,她只好小聲說道:“那夫人您出去打算怎麼生活?再說了,殿下再找到你了怎麼辦?”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有辦法。”傅芷蓉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喜色,這就是要帶她出去的意思了。
方嬤嬤見她高興,臉上有着一閃而逝的鄙視,不過稍後,她就平復了,悄悄的說道:“夫人的事自然不是我能管得了的,可是我還是要提醒夫人一句,着出門在外可不比府裡,什麼事都依着你,而且我還有自己的日子要過,自然是顧不得夫人的,出去後,咱們就各走各的好了。”
她急於與傅芷蓉撇清關係,連自稱都變成了我,傅芷蓉低着頭,頭髮遮擋着臉,看不清表情,半晌後,才擡頭道:“好!我去收拾一下東西。”
方嬤嬤哭喪着臉:“那夫人您可要快點,這都要五更天了,馬上就要有侍衛進來了,萬一被發現就完了。”
傅芷蓉沒理她徑自的走進門去,方嬤嬤見她進去,臉上一抹不屑,還收拾,她有什麼可收拾的,側妃司徒敏早在幾天前,就以偷盜的名義將她這裡的金銀收拾細軟全部的搜刮空了,現在就連衣服,她都沒剩下幾件,連她這老婆子的衣裳多都沒有,還收拾什麼?
果然,不過一刻鐘,傅芷蓉就換上了一身深紫色的布裙快步的走了出來,身後只是背了寥寥一個小包裹。
她看了一眼焦急的不耐煩的方嬤嬤,淡淡的道:“走吧!說着就搶先一步爬上了梯子,誰料她剛剛爬上梯子,外面巡視的侍衛就來了,見這地方似乎有響動,就將火把照了照,想要仔細地看看到底怎麼了。
傅芷蓉嚇得連忙的就彎下身子,大氣不敢出一
聲,而下面的方嬤嬤見狀,更是嚇得腿軟,她連忙就想悄悄地走,好撇清關係,誰料剛走了一步,就收到了傅芷蓉威脅的目光,於是嚇了一跳,連忙將身子壓低,藏在牆根。
那些侍衛找了一會兒,又將火把舉過了牆頭看了看,沒發現什麼,於是就走了。
傅芷蓉頓時就鬆了一口氣,連忙退下來,看向方嬤嬤命令道:“你先上去!”
方嬤嬤撇嘴,還是不情不願的爬了上去,等到她小心翼翼的跳了下去,傅芷蓉才接過梯子開始爬,兩人悄悄地避開了侍衛們巡視的路線,躡手躡腳的從後門的狗洞裡,鑽出了王府。
屋頂上,凍成狗的冷劍冷眼看着她們,等到她們離開了皇子府這才飛身一躍,飛檐走壁的就離開了……
兩人終於的走出了王府,這時太陽已經微微的升起了,正是最清晨,傅芷蓉穿的甚是單薄忍不住將衣裳又裹了裹,看着前面走得很快的方嬤嬤,忍不住道:“咱們別走了吧,這麼冷,還是僱輛馬車吧!”
方嬤嬤回頭冷笑:“夫人,我在最後叫你一聲夫人,現在我們就各走各的吧!你要僱馬車,那就去吧!我不攔你,我老婆子可得走嘍!”說完就作勢要走。
傅芷蓉慌了,連忙一把攔住她:“你去哪?銀子都在你那裡,我可沒有僱馬車的錢!”她現在除了幾件舊衣裳,什麼都沒有,別說是銀子了,就連首飾都是一個破舊的木釵,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方嬤嬤現在要是走了,她就無法生活了。
“傅芷蓉,你搞清楚,你現在的身份頂多算一個逃妾,有什麼資格命令我?再說了出府前咱們就說好了的,各走各的,你不會想要賴賬吧?”方嬤嬤一臉警惕的看這傅芷蓉諷刺道。
她現在可不怕這傅芷蓉,所以當然也不會給她什麼好臉色看,再說了傅芷蓉對她並不算好的,她也沒必要現在這個時候還對她好。
傅芷蓉暗暗地咬了咬脣,心中暗恨,但是現在她真的是拿這方嬤嬤一點辦法也沒有的,想了想還是忍下心中的恨意,走上前去道:“嬤嬤,我現在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就請嬤嬤憐我,給我留下一點銀錢吧!”
方嬤嬤依舊冷哼:“我幫不了你,連我自己現在都是自身難保呢。”
傅芷蓉眼底閃過一絲幽光,佯裝猶豫了下,她求得更加懇切:“方嬤嬤,那你就幫我僱一輛馬車送我去叔叔家吧!”
方嬤嬤聞言,見她求的很是懇切,怎麼說也相處過幾個月,再說了她也不是那等忘恩負義的人,雖說傅芷蓉進來對她很是不好,於是她嘆了一口氣,從包裹中拿出了幾個銀錁子,遞給傅芷蓉道:“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只能幫你到這了,你以後就好自爲之吧!”
說完,見傅芷蓉不借錢,想了想傅芷蓉一個單身的女子而且還被趕了出來,怕她的親戚不接納,於是她又問道:“你那舅舅住在哪裡?可方便讓你去住?”
傅芷蓉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眼中好像閃過一
抹詭異的神色,她的舅舅?她的舅舅在雲州呢……她緩緩地開口,彷彿是不經意一般的問道:“嬤嬤,你帶了多少銀錢?”
方嬤嬤聞言警惕的看了她一眼,不過隨即想到她還有個親戚可以投靠,於是才放下心來,道:“都是老婆子這些年攢下來的積蓄和月例銀子而已,也沒有多少。”
傅芷蓉勾脣一笑,這些嗎,已經夠用一段日子了呢,想當初這方嬤嬤給她當嬤嬤的時候,可是得了不少的賞賜呢,現在她沒帶出來?誰信啊!
此時街道上那個還是靜悄悄的,因爲剛剛凌晨,再說了這個地方還很是偏僻,就算是手藝人沿街叫賣也沒有到這裡來的,傅芷蓉大致的向周圍看了看。
左右四顧無人後,就轉向了方嬤嬤,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後還不等方嬤嬤反應過來,她就將頭上拔下來的木簪插進了她的脖頸中,那木簪雖說不甚鋒利,可是傅芷蓉用的手勁非常的大,再加上簪體很是細長,頓時鮮血就從方嬤嬤的脖頸中流了出來。
傅芷蓉初次做這種事情,手還是顫抖個不停,看着方嬤嬤漸漸的掙扎的力氣變小了,她這才放下心來,慢慢的放開了手,心中狂跳不已。
她,她殺人了……
不過稍後她就平復了回來,深呼吸,然後將方嬤嬤的包裹從身上解下,纏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又再她身上翻來翻去,翻到了貼身的衣物上綁着的銀票,傅芷蓉高興地朝着已經不省人事的方嬤嬤啐了啐,真是老奸巨猾。
這個老婆子,果然沒有說實話,這身上藏着這麼多的銀票,將她身上的所有的銀錢都收拾一空後,傅芷蓉左右看了看,連忙將臉用紗布包上,然後偷偷地離開了,她現在要趕快離開這裡,去哪裡都行,只要是不在這裡,沒人認識她,她就可以開始新生活了。
這樣想着,她脣角勾起了一抹笑,沒想到這樣輕鬆的就逃了出來。
晚上的時候,她在上京城外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了,在牀上躺着,明亮的月光從窗外照了進來,傅芷蓉忽然有些害怕了,怕被人抓回去,再說她還殺人了。
越是這樣想着,她就越是睡不着覺,於是悄悄地下牀,收拾了一下包袱,她又偷偷摸摸的抹黑走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去哪,就只是想跑,總覺得今天晚上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只是她剛剛沒跑多久,就被一個黑影攔住了。
傅芷蓉心下大驚,連忙就想跑,可是那人飛快的點了她的穴道,她驚恐的試了試,發現完全走不動,身體僵硬得不聽使喚,於是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我,是誰?”
那黑影忽的一笑:“你是想問,是誰讓我來殺你的?”他善解人意的反問道。
傅芷蓉聽見那個‘殺’字,心下更加的驚恐,連忙搖頭:“不要,不要殺我……我有錢!不要殺我,我給你錢,你想要多少?”
她害怕極了,這人這麼厲害,想要殺她簡直是易如反掌,自己不能死,她還不能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