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還是照常的過着,這天本來是休沐日,兩人剛剛起牀,要去給老太太請安,還沒出門顧以霖就被冷劍叫走了。
看着冷劍面色好像很是凝重的樣子,江妙夢疑惑,這是什麼事情嘛,他們兩人原本說得好好的,今天顧以霖帶她出去玩的,現在看冷劍這樣,看來這次出去玩時泡湯了呢,江妙夢有些遺憾的想着。
果然,顧以霖過來了,面上也很是凝重:“東突厥來犯了,截至昨天凌晨,已經侵犯了我們兩座城池,陛下召我進宮,你中午的時候,吃飯就不用等我了。”
江妙夢聞言驚訝:“很嚴重嗎?”她心中有一個不好的猜想,畢竟這威遠侯府的世襲爵位,是靠老侯爺在戰場上廝殺了一輩子,汗馬功勞掙來的,這要是真的出事了,顧以霖肯定是首當其衝的。
顧以霖見她擔心,雖然心下沒地,還是安慰道:“沒事,只是商討一下罷了,你安心在家等我就是了。”說完就帶着冷劍大步離去。
江妙夢怔怔的看着外面,不知道想些什麼。
“小姐,咱們該去給老太太請安了。”翡翠小聲的提醒着。
江妙夢點頭,伸手攏了攏披風:“走吧,去晚了白夫人定是要說的。”近來幾天白氏倒是還算是安分,最起碼雖然眼中時常的閃現着讓江妙夢膽寒的恨意和鄙視,可是面上還算是和氣,只是這是在老太太面前,私下裡,她倒是沒怎麼搭理過江妙夢。
江妙夢知道她不喜自己,也沒什麼毛病,整天出了應有的禮節,對白夫人是能避則避,倒也相安無事。
她緩緩的走到前廳時,白氏還沒來,老太太估計是已經聽說了顧以霖去宮裡的事,見到江妙夢就問是怎麼回事。
“回祖母的話,是東突厥進犯咱們大昭的西部,皇帝陛下找他有事相商。”江妙夢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對着老太太她還是一向是很尊敬的,說話也注意分寸,畢竟這老太太簡直就是一把萬能的保護傘啊,尤其是對付白氏這樣的老狐狸,尤其管用。
顧老太太這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對這些事情心裡門清,當然是知道皇帝召見霖兒是什麼事,心下嘆息,只是看着如花似玉的剛剛過門的孫媳婦,她還是換上一副笑臉安慰道:“沒事的,你不要瞎想,這皇帝陛下啊,但凡出了什麼事都要叫霖兒過去商量對策的。”
江妙夢點頭:“祖母說的是,孫媳婦醒得。”
陪顧老太太說了一會兒話,江妙夢就離開了,走在園子裡,這威遠侯府的建築甚是大氣磅礴,但是卻一點都不粗糙,反而每個角落都透露出小橋流水人家的淡雅別緻,她現在還沒把園子逛一遍。
現下正是海棠花的季節,整個花園子裡面處處都是花的海洋,還有茶花,白玉蘭等等,當然這些都沒有後花園的大棚子裡的那些花花好看,但是江妙夢還是很滿足,顧以寒那傢伙,小孩子氣的很,肯定死不會讓她動他的寶貝的。
“翡翠,你說這裡的花,和咱
們相府的,哪個好看?”江妙夢轉頭,問翡翠。
翡翠聞言,撓撓頭笑道:“翡翠是個粗人,小姐要是問我,我肯定是喜歡咱們相府的,品種多嘛,而且很香;這裡的花,雖然佈局合理,也很是漂亮,甚至看着很是名貴,可是奴婢還是覺得,相府裡的好。”翡翠樸實的說道。
江妙夢見她說的耿直,抿嘴一笑:“翡翠,你還別說,我和你想的一樣。”她好想念父親母親啊,還有二哥哥他們……
江妙夢今天穿的是一身桃粉色的廣袖流紗裙,本來就像凝脂一般潤滑的肌膚,現在映襯得更加出彩,白的發光,在陽光下更是漂亮的冒泡泡。
她們正說得開心,就不期然間的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身穿一身淺藍裙的白明音,是的,白夫人已經給她賜姓了,說是她以後就是自己的侄女,這樣一來,江妙夢就應該叫她……呃,表妹??
這明音看起來氣色比剛剛進府時好多了,穿着這樣束腰的貼身衣裙,顯得她身子纖細,看起來儼然哪家的大家閨秀,頭上蒙着的面紗更是給她增添了神秘感,只是……看到這裡,江妙夢不禁疑惑了,這明音爲什麼總帶着個面紗,帶一次是神秘,天天帶着不摘下來,就是有鬼吧?
這樣想着,她不由得朝着她包的嚴嚴實實的腦頂看去,這臉看着也是清秀漂亮啊,頭上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明音顯然也看見了江妙夢,江妙夢還沒回神,她就走過去了,下意識的,江妙夢很不喜歡這女人,於是稍微的向着後面不着痕跡的退了一步。
明音見到江妙夢,眼底閃過一絲驚豔,可是她飛快的垂眼,就將這神色斂下了,快的根本捕捉不到,她笑得無可挑剔的朝着江妙夢盈盈一拜:“明音見過表嫂,表嫂也來花園賞花?”
什麼話,我也來花園?說得好像自己是女主人一樣,本來也不過是被白氏收養的罷了,這幅作態她很是不喜歡,也可能是因爲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女人喜歡顧以霖,所以江妙夢對她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只是面上卻很是自然,江妙夢彷彿是纔看見她一般,對着她道:“哦,你就是婆母最近剛剛收養的侄女?”她問的很是溫和,似乎還帶着善意,可是確是讓明音止不住渾身發抖。
明音有一瞬間,真的想去撕了江妙夢那張美的像精靈一樣的臉蛋,可是她還是剋制住了,笑盈盈的對江妙夢道:“是啊,姑母看我可憐就收留我了,我還常常說要拜訪新表嫂一下呢,可是時長沒有機會,脫不開身。”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羞澀到:“畢竟姑母她不習慣別人服侍,只說讓我在她身邊待着,這才能安心。”
然後不着痕跡的看了江妙夢一眼,好像是在挑釁一般,彷彿能跟在白夫人身邊伺候,是多麼榮幸的一件事一樣。
江妙夢看着她這樣的做派,真是想吐,這樣上趕着伺候人的事,她江妙夢纔不會做,也不屑去做,這明音還真是病的不輕啊。
這樣想着,江妙夢笑盈盈道
:“那婆母還有勞表妹替我們照顧了,我在這裡替夫君謝過表妹了。”說着盈盈一拜。
你不是想照顧嗎?那讓你照顧個夠好了,反正她是不想再和那老妖婆有什麼交集,那眼神真是好像自己欠她的一樣。
明音真的是想吐血,這江妙夢她的婆母不喜歡她,反是喜歡別的女子,她不應該感覺到難過嗎?怎麼還這樣淡然?還替她夫君,聽到這裡,明音又是吐了一口老血,她夫君,那就是……顧以霖。
那個她可望而不可即的男人,他對江妙夢千般百般的好,可是對自己是半點憐惜也無。
她還是輸了,不但輸在美貌上,還輸在顧以霖身上,不論白夫人又多喜歡她,那顧以霖終究是不喜歡自己,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呢?白夫人只是拿她當一顆棋子而已,一顆可以控制顧以霖的棋子,可是顧以霖都沒有正眼瞧過自己,她又怎麼會成功呢?
再也不想掩飾,她擡眼看了江妙夢一眼,可是江妙夢已經徑自走了。
她一邊走一邊嘟噥,還真是晦氣,逛個花園子都能碰見給她添堵的,不過這次打了勝仗,所以江妙夢還算是身心舒暢。
經過這一次,她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女人出門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好碰見情敵的準備,這樣纔不會輸得太慘。
中午時候,顧以霖果然沒回來,江妙夢很是擔心,心下一系列的心理活動是這樣的:顧以霖怎麼沒回來?是有什麼事嗎?難道是要去帶兵打仗嗎?戰場上刀劍無眼,他會不會受傷,受傷還是小事,他萬一……怎麼辦?自己這樣年輕就要做寡婦了麼……
這樣想着,腦洞開得無限大,平日裡美味的飯菜都變得索然無味了,她憂心忡忡,兩個貼身丫鬟肯定是最先感覺到的,於是兩人連忙安慰。
翡翠夾着一筷子粉蒸肉給江妙夢道:“小姐,你嚐嚐吧,今天廚房做的可好吃了。”見江妙夢還是沒有胃口,翡翠又道:“小姐別擔心,侯爺好歹也是一品大員,就算是整的上戰場,肯定也是先派那些老將軍去,到時候打不贏了,在派咱們侯爺……”
呃……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對,小桃輕咳這用手在下面很戳翡翠,示意她說錯話了。
果然,江妙夢聽完更加悲觀了,翡翠只好閉嘴蹲牆角畫圈圈……
因爲心不在焉,下午江妙夢繡褻衣的時候,朝自己手上紮了好幾個洞。終於在晚上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候,顧以霖帶着一身風霜回來了,面色凝重,還沒走進屋,江妙夢就小炮仗一般的撲進他懷裡。
“怎麼回事?要不要緊,陛下跟你說什麼?”江妙夢忙不迭的問着。
顧以霖伸手將人摟着,看着她依賴的像只小乳燕看見媽媽一樣的眼神,心下愧疚,直視着她亮晶晶的杏眼,道:“陛下派我出征……”
話還沒說完,小傢伙哇的一聲就哭了,她下午時候的猜測好像都變成真的了,還邊哭邊說:“嗚嗚,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嗚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