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音最近在侯府過得還算不錯,這認識白夫人領來的,說是她的幹侄女,整個威遠侯府都知道,這白夫人一回來,這管家的權利就落在她的頭上了,這還不是上趕着巴結,她帶回來的侄女,自然也要好好的當個小姐一樣的供着。
只是據說這明音是從覺遠寺被帶回來的,因爲頭上到現在還是短短的頭髮,從來都是戴着帷帽,或者是面罩見人的,只是長得卻很是好看,人也好相處,因此全府上下還是對她有口皆碑的。
說這明音小姐爲人親切大方,雖然是小姐,但是絲毫沒有小姐的架子,平易近人……之類的,抵就是這樣,白夫人爲了表示對她的重視,還給她賜姓白。
顧以寒剛開始知道明音就是那天那個受欺負的小尼姑時,見到她來了,心下不由得高興,他現在被大哥管得嚴,連出門都要跟着一堆人,煩的不行,現在好了,來了一個善解人意的小姑娘陪他解悶,於是他天天都來找明音,跟她說話解悶。
這不,正想着,說曹操曹操到。
“明音,我來找你玩了!”是顧以寒的聲音。
要是平時,明音肯定是煩得要死,可是現在,她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有些事這個傻瓜倒是比她知道的清楚……
整了整衣裙,明音坐了起來,輕柔的笑着道:“你來啦?這是我做的金絲南瓜酥,給姑母送去一些,還剩點,不嫌棄的話就嚐嚐吧!”說着將一盤賣相很好的點心推到他面前。
顧以寒素來是不拘小節的,也不在意什麼虛禮,伸手就拈了一塊放到嘴裡,“嗯額,好吃!明音你真是好手藝!”他誇讚着。
明音微微的害羞狀:“以寒表哥,你就別誇我了。”
顧以寒見她這樣,也是大大咧咧的笑,毫不在意的誇讚道:“明音,你害羞的樣子還挺好看的。”他說着,一邊還含糊不清的吃着點心。
不得不說,這兄弟兩人雖然某些地方長的有些相似,可是性格真的是千差萬別,一個冷的像冰,一個熱的像火。
明音見他這樣,裝似不經意的問道:“以霖表哥他,與他的未婚妻江小姐的關係很好麼?”
顧以寒聞言,費力地將嘴中的東西嚥下去一部分,想了想,點頭:“嗯嗯!我還從來沒見過大哥對哪個女子這麼好呢!不過那江妙夢也是個大美女,比明音你……啊!不!和明音你一樣好看吶!”他發現說的不對連忙的改口,卻沒注意到一旁的明音臉色慘白。
他說顧以霖喜歡那江妙夢?不!不可能的!顧以霖是不會喜歡任何一個人的,即使那人是上京第一美人的江妙夢,怎麼會這樣,就算喜歡,江妙夢也沒資格,顧以霖與她認識的最早,這男人就算喜歡也應該喜歡自己的啊?爲什麼?
她心底燃起熊熊的恨意,不無惡毒的揣測到,肯定是江妙夢先勾引他的,一定是這樣,要不然謫仙一般的顧以霖,怎麼可能輕易的就喜歡上一個女人?
“明音?明音,你怎麼啦?”顧以寒見她走神,修長的手掌
在她眼前晃着,似乎是想把她叫出來。
明音連忙垂眼,掩飾道:“啊!不好意思,我剛剛走神了,你說什麼?”
顧以寒無奈的看着她,攤手道:“我說,大哥的婚期提前了,好像是下個月初六就要成婚了,到時候你就會見到江小姐了。”他定定的看着明音,敏銳地發現她好像跟剛剛有一點不同,好像是竭力的忍着什麼一樣。
伸手拍了拍手上的糕點,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嘴道:“我突然想到還有些事沒做,明音那我就先走了!”說完就不等明音回答,徑自走了。
他可是紳士呢,對於女孩子這樣不方便的時刻,他還是迴避的好……顧以寒笑得賊兮兮的想着。
明音則是雙手將衣裳攥的更是緊,提前了麼?提前了好啊,她倒是對這傳說中的江妙夢很是好奇呢……到底是怎樣的女子呢?真的如傳言中的那般好看麼?還是隻是謠傳。
她自認自己的相貌算得上是拔尖的,不管是在覺遠寺,還是在這缺少女人的侯府中,也對自己的相貌很是自信,所以對那個傳說中的上京第一美人的江妙夢也就有些不屑。
想着,可能是看那江妙夢家世好,長得還算過得去,所以纔有的以訛傳訛的稱號,能有多好看?頂多就是和自己一樣好看。
只是今天聽顧以寒的語氣,怎麼好像連他也認爲那江妙夢長得好看,是有多好看?才能勾的連顧以霖這般謫仙的男子都喜歡,她好奇的很。
不過,江妙夢是麼?不管你是長得好看也好,長得不好看也好,我都不會將自己喜歡的人拱手讓人的!明音嘴角勾出一抹陰沉的笑。
人的慾望就是越來越大的,她原先只是想着能脫離覺遠寺,找個落腳的地方就好。
被白夫人帶走的時候,她心下想着,只要能悄悄地看着他,跟他朝夕相處就好,可是現在,當知道了他居然也會喜歡一個女人後,嫉妒就發了瘋的在心裡瘋長,好像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喊:那是你先遇到的,怎麼可以讓給別人?
她現在心裡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她想讓顧以霖對江妙夢的那份獨特,統統都是她的,他要是也能這麼喜歡自己就好了……
可是他對自己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剛來的那天是這樣,最近的幾次‘偶遇’也是這樣,他好像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明音這樣想着,心裡就是一陣鈍痛,爲什麼?爲什麼他不能看她一眼?
她真是討厭透了這種感覺,這種你愛的人喜歡一個別的人,從而對你不屑一顧的感覺。而這一切都是拜江妙夢那個女人所賜,江,妙,夢。
明音在心中反覆地咀嚼這三個字,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江妙夢了,看看這個讓自己輸得一敗塗地的女人長什麼樣。
轉眼就是初一了,婚期將至,江妙夢現在更是不被允許出門一步,憋得快要發黴了,打雙陸、玩跳棋、踢毽子……幾乎能玩的都玩了一遍,可是,還是好無聊,甚至她都有點期待和某人結婚了,至少到時候可以放出去玩。
這天中午的時候,顧以霖並上侯府的人就浩浩蕩蕩的將聘禮擡進了江府。顧以霖朝着二老鞠躬見禮道:“岳父,岳母大人,小婿將聘禮帶來了。”
江氏看着那寫了好幾頁的聘禮單子,不由得微微扶額,這,這……也太多了,看着外面還在絡繹不絕的往府裡搬着東西,她不禁與江慶國對視了一眼。
江慶國微微躊躇道:“賢婿啊,這聘禮似乎有些多啊!”他眉角冒黑線,這侯府在有錢,也不用這樣吧!真的是財大氣粗嗎?家都搬空了,他的寶貝女兒嫁過去喝西北風啊?
顧以霖聞言笑得爽朗:“岳父不必擔心,這是是少數,有一般都是我自己的私庫裡的,以後夢夢過門了,這些私庫什麼的也都交給她保管。”
江慶國二人這才放心的收下,然後交換了庚帖,再過兩天夢夢就要過門了。
而此時的威遠侯府,白夫人正在優雅的喝着茶,詢問着顧以霖去下聘禮的情況,顧老太太也是喜氣洋洋的坐着,婆媳倆看起來還算是和諧。
突然“噗——你說什麼?一百二十擡?這也太多了!”她怒視着跪在地上的彙報消息的小丫鬟道。
那小丫鬟見狀連忙磕頭:“奴婢不敢欺瞞夫人,老夫人。”
白夫人聞言,臉色一沉,看着顧老太太還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不由得暗暗地想,這老妖婆到底要做什麼?這麼多聘禮?是要將侯府搬空嗎?都給那小狐狸精家裡送去,他們以後要喝西北風啊?
“婆婆,這……”白氏看着顧老太太,臉色陰沉的支支吾吾道。
顧老太太見狀,心下鄙視她的斤斤計較,面上確實不顯,淡淡掀開眼皮:“怎麼了?”
“這也太多了!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只是娶個妻,用不着這麼多彩禮吧?霖兒他以後用的地方多了去了,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居然敢在禮單上亂添亂改!”白氏指桑罵槐的憤憤道。
顧老太太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將柺杖狠狠的戳在地上,冷聲道:“放肆!那可是丞相府!聘禮少了像樣嗎?再說了她又不是不帶嫁妝來的!”她中氣十足地喝道。
白氏頓時就被唬住了,怔楞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顧老太太見狀接着說:“再說了,這其中的一半都是霖兒自掏腰包置辦的,沒花你一分錢!”
白氏聞言,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霖兒自己的錢?他哪來的錢?難道……她眼中閃過興奮,不過想起出了這麼多錢又有些心疼,倒不是心疼錢花出去的多,而是白白的給那小狐狸精這麼大的面子。
顧老太太說得難聽,她面上有些掛不住了,於是只得訕訕道:“我就是感嘆一下,這江家的那位也太大面子了,光聘禮就有足足一百來擡。”
“哼!”顧老太太冷哼一聲,知道現在不宜跟她鬧得太僵,於是也就淡淡的提點道:“你知道就好,我知道你不喜歡江家的那個丫頭,可是你要記住,就算是親母子,日子還是各過各的,霖兒喜歡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