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顧子鳳搖頭,“在下從很小的時候就流落街頭,後來被大和的養父養母撿了去做養子,因爲年幼尚還不能說話,故養父養母爲我取了顧子鳳這名。雙老都是尋常的百姓家,並不是什麼皇室。”
顧子鳳半真半假的說道。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更何況,面前的這個人還是大秦的皇帝,要是說出自己自小就在大和的皇室長大,只怕自己會性命不保。
縱然顧子鳳痛恨着顧如安的背信忘義,卻依舊不想背叛大和的朝廷。
“所以……”顧子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並不是父母的親生子,這把刀……”
“哦……”木火羅沉吟了一會兒,他滿心以爲這位儀表堂堂的男子便是他的弟弟,如今看來只是一場巧合,木火羅又問道,“那你的父母可還有其他的兒子?”
“沒有了。”顧子鳳搖頭,“父親只說過,這把刀子是一個姓胡的將軍給他的。”
說話間,顧子鳳偷偷觀察着木火羅的神色,只見他神色寧靜,瞭然的點點頭說:“這位胡將軍,該是大和的胡撘罷?”
的確是他。顧子鳳心裡一驚,看來,當年之事,這個木火羅必然也略知一二:“便是他,不知這刀子爲何會流落到他的手上呢?”
“哎……”木火羅長嘆一聲,“此事說來話長了。這原是皇族中的事,但顧兄弟與這寶刀有緣,我便說一說。”
顧子鳳感激不盡。
那木火羅從腰間取出了一把一模一樣的短刀,交給他。顧子鳳接來一看,這上頭的寶石乃是紫色的。在路上他曾聽木火羅提及過。他們兄弟之中,每人都有一把短刀。只是刀子上的寶石顏色不同罷了。
木火羅的那一把是黃色的,木火吉的乃是綠色的,木火列則是藍色的。而此刻他手上拿着的這把,卻是紫色的。
“如你所見,這把刀子正是我另一個兄弟的。”木火羅道,“我們兄弟幾個,原先共有八個。這把刀子,便是老六的。”
顧子鳳微微沉吟。
“父皇還在的時候,善於征戰,一心想要實現他的
皇圖霸業,不僅對大和連年攻擊,更是對周圍的其他小國家騷擾不斷。”木火羅看着遠方,紅褐色的眸子裡有着一絲感慨,“那一年,我們兄弟幾人隨着父皇出征……”
“六弟足智多謀,便想出了一個法子,取那大和將軍的首集,以亂軍心。這支精密的隊伍,正是由我們六人組成。”木火羅道,“當時七弟失蹤了,八弟木火列年紀尚小。但在六弟的帶領之下,我們六人齊心同力,一連殺死了好幾個將士。”
原來,當年將先皇氣出病來的那支隊伍,竟然是眼前這些個人組成的啊。顧子鳳不由得又是欽佩又是感嘆。這一切回憶起來,就像是隔了好幾世那麼遙遠。
“直殺到後來,大和已經不敢再派人領兵出征了。”木火羅說話之間,並沒有自豪的神色,“常年累月的戰爭,不僅讓大秦民不聊生,更讓父王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更差。於是我們兄弟幾人便全父王停手。”
木火羅並不喜歡戰爭,更何況那可是侵犯別人的領土,只是一旦開戰便沒有停手的餘地,爲了保全各自的性命,木火羅只好和兄弟們拼命的廝殺。
顧子鳳看着他,未曾想到這個狼王是這等光明磊落之人,心中不由更加欣賞。
“可是父皇已經完全被自己的夢想所掌控,再一次突圍之中,六弟被大和的胡撘將軍抓了住,六弟臨死之前只有一個願望,便是能將自己身上那把紅寶石寶刀歸還給大秦,並親自送與父皇的手中。”
“六弟死的很痛快,聽胡撘將軍說,是自刎的。”木火羅嘆了一口氣。
顧子鳳心想,事情似乎有些不對,既然如此,那胡撘將軍將這紅寶石短刀交給任何人都可以,爲何偏偏要交給他呢?並且,隨同交給他的還有一封書信,在宮中之時,小太監還說了,這都是顧如安的安排……
難道,這當中有什麼他不知情的岔子?
只是那份卷軸早已經被胡撘拿走了,要是尚在他身邊的話,或許可以給狼王看看也說不定。
“後來呢?”顧子鳳迫不及待的問。
“後來,那胡撘將軍派人來說,刀子已讓一位姓
顧名昭熙的男子給我們帶了過來。”木火羅繼續回憶道,“我還記得,當時那名小將找的人正是我。我和父王在京中等了數日,未見那寶刀,便料想是胡撘變卦了。”
聽到顧昭熙這個名字,顧子鳳微微一震,真是讓人懷念的名字啊……他已經,有五年沒有聽到有人提及顧昭熙了呢……
曾經在宮中赫赫有名的顧昭熙,如今已經煙消雲散了。
“父王聽到六弟陣亡的消息,十分悲痛,不久後又接到了消息,五弟和三弟也被那大和的新將領顧如安和千月殺掉了。”這段過往對於木火羅來說,無疑是一段生命中最痛的經歷,“一時之間失去三個兒子,父王也總算是覺悟了。”
“打仗打仗,葬送了這麼多無辜的生命,換來的卻又是什麼?不久之後,父王便同大和宣佈停戰了。後來,我再命人去尋找那胡撘將軍,才知道,原來他早在和三弟的交戰之中死在了三弟的刀下,如此,也算是一命還一命了。”
木火羅說着,又驀然擡頭道:“所以,這把鑲着紅寶石的短刀也便再也沒找回來,想必那日送刀子之人正是顧兄弟的父親吧?”
顧子鳳聞言,遲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如今,這把刀子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哎……”木火羅遙望着遠處,聲音之中有一絲無奈,“七弟還未找到,如何能算的上是物歸原主呢?不過,顧兄弟的父親既然和那胡撘將軍有交情,可知道那胡撘將軍可有什麼後人?又或者,顧昭熙老先生可還健在?”
顧子鳳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便答道:“顧昭熙已經死了。據我所知,胡撘似乎並沒有成親。”
“那邊可惜了……”木火羅低頭道,“當年那胡撘讓人帶了一封書信給我,那信上說,顧昭熙會帶着我們大秦的七皇子一起過來。”
“什麼?”顧子鳳的心咯噔一滯。
“你說什麼?”顧子鳳激動的瞪大了眼,“那捲牛皮紙上,還寫了什麼?”
木火羅一愣,旋即笑問道:“顧兄弟因何如此激動?還有,我並未說那捲軸是牛皮做的……你怎麼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