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當雲若水抱着非兒一直不放手的時候,另三個男人坐在了她對面,一直看着,非兒先前臉上的委屈表情都跑到了他們臉上……
這是把雨兒送走後,雲若水最開心的一天。
非兒在她懷裡倒老實,面朝外坐着,對三個男人做鬼臉。
“非兒,你不要變回去了,好不好?”雲若水突然道。
“不好。”非兒很肯定地回答。
“可是,我們以後沒機會再有男孩兒了,便是有,也不能留在身邊。”雲若水的聲音有些幽怨。
“你把我當成了兒子?”非兒站起來,盯着雲若水。
看着與他年齡明顯不相符的表情,雲若水有些抓狂:“非兒,你好怪異呀!我不要了,你太嚇人了!”
非兒被挫敗,頹然坐下,兩條小短腿無助地蹬踢*板:“你們所有人都欺負我,拿我試藥,龍四!”
他突然想起龍四來,然後眼睛一亮,瞧瞧龍逸澤又瞧瞧衣勝雪,神情很詭異。
龍逸澤身體一僵然後指着他道:“不許胡說八道。”
衣勝雪則扯了扯白衫,甩了甩袖子,往旁邊龍逸澤的身上一倚,像只妖精一樣:“臭非兒,你想說什麼?”
雲若水就看着龍逸澤的臉慢慢變色,由粉紅最後變成了通紅,不由的起了疑心,對非兒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非兒瞧着龍逸澤,雖然自己纔是哥哥,但他這個弟弟一直喧賓奪主,讓他生畏,不由地躲在雲若水身後道:“我說實話,怕他們滅口。”
“我爲你做主。”雲若水板起臉來,揮手讓宮男都退出去。
龍逸澤突然站起身:“我出去,你願意說便說。”
衣勝雪卻伸手將他扯住,神情*地道:“你若走了,豈不沒趣?”
龍逸澤功夫沒衣勝雪高,被他扯着按到了椅子上,恨恨地坐下,他甩着袖子,企圖甩開衣勝雪的手,無奈,甩不脫,便任他抓着。
“我看到他們倆個抱到一處。”非兒突然開口道。
雲若水瞧着他接着問:“然後呢?”
“然後被他們發現了我,再然後,瞧,我這還有青淤呢。”非兒伸出胳膊給雲若水瞧。
雲若水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抱一處便抱一處,親近一下,怎麼了?”
非兒咣地倒下作暈倒狀。
衣勝雪捂着嘴,笑得一會兒揉揉臉,一會兒按按肚子,然後又伸手給龍逸澤揉肚子……
倒是蕭幕錦冷眼看着兩個男人,凝眸沉思了一會兒道:“那永樂班已在大堂候着多時了,今天要不要看戲?”
“看。”衣勝雪第一個站起來:“雖然那戲沒非兒演的好,但在邊關呆了那麼久,真該熱鬧熱鬧。對了,我有個提議,這邊關將士很辛苦,不如每月我們找幾個戲班子去給他們演出可好?”
“守邊關要的是功夫紀律,你倒用戲班子去動搖軍心。不如將宮裡的一級侍衛送去幾個,督促他們練功纔是正事。”蕭幕錦三句不離本行道。
“這事容後再議,此番出訪,發現幾個問題,明天我會擬好奏摺請皇上過目。”龍逸澤嚴肅地道。
“哎,你們累不累,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小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朝堂上議的都該是大事。你們去不去,我可是先走了,告訴你們,我到便開戲,別怪看不到精彩處。”衣勝雪說完,三兩步便沒影兒。
裝暈的非兒也起來道:“我也要去看戲。”
“自己走。”龍逸澤沉聲道。
非兒有些毛毛的,當真自己爬下*來,只是着地的時候,不是腳,而是屁股。
心裡恨恨的,這個弟弟佔了哥哥的威嚴也就罷了,本來他們武功沒差啥,動起手來也不會吃虧,可恨是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同兩歲嬰孩沒什麼區別,所以不得不示弱呀。
正想着,被凌空抱起,一看,當然是天下第一善良的皇上大人了!
他嘻嘻地笑起來。
龍逸澤無法,跟在雲若水身邊,一起往大堂走去。
“你們爲什麼抱到一處?”雲若水突然扭頭問。
龍逸澤一愣,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了起來。
“看看吧,心虛吧。”非兒挑釁。
“咳,,,我可以不回答嗎?”龍逸澤漲紅着臉道。
雲若水點頭,很痛快地道:“可以。”
龍逸澤剛要鬆口氣,沒想到雲若水接着道:“一會兒我去問師弟。”
“好好,我告訴你吧。爲了讓那上善王死心,我和衣勝雪假裝是,是那種關係。”
“哪種關係?”雲若水好奇地問,其實她肚子裡已笑到腸子打結,不想別的,一想到如此莊重的龍逸澤同妖邪般的師弟抱到一處,她便想笑。
不過笑着笑着,腦海裡兩個抱到一處的畫面居然很養眼,很美好。
他們不會是真的吧?
雲若水的眼神變得狐疑起來。
“就是……”龍逸澤張口結舌解釋不出口,他暗暗生氣,這娘子她應該知道的,現在裝傻,那自己索性不解釋了。
沒想到,一陣風后,走在前面的衣勝雪突然迴轉出現在他們面前,他一笑摟住雲若水的肩膀道:“水兒,你幹嘛欺負澤皇后呀。”
“你聽到了?我只不過是問問,他又不回答,我哪裡欺負他,要不,你告訴我呀。”雲若水故意道。
“告訴你什麼?”
“你們是爲什麼抱到一處呀。”
沒想到衣勝雪美眸流傳,妖邪地道:“因爲我喜歡他呀。”
咳,咳咳,旁邊剛剛好的龍逸澤又犯了病。
蕭幕錦聞言皺着眉頭道:“妖孽!”
然後自己快走幾步不理他們了。
非兒瞧笑話,咯咯地樂……
半個月後,非兒終於恢復原形。
爲此,雲若水有些鬱悶。
但隨即四個男人“爭風吃醋”打打鬧鬧,分了她的心神。
***
十五年後,雲楚後宮。
一個美得如精靈樣的少女扯着一個身着官服的男人道:“外公呀,吉兒也不要做皇帝,吉兒要去找孃親和爹爹們。”
男人正是湘子葉,雖當了外公,但面目頂多是個中年人,他無奈地道:“吉兒,就你外公我命苦啊,原本以爲扶佐你孃親幾年,我便告老還鄉,享清福,誰知道,你那狡猾的爹爹們倒領着你孃親雲遊去了,可憐我那二個外孫女呀,想的我……”
“外公,你只知道想那兩個丫頭,不疼我嗎?”吉兒嘟起了嘴,樣子像極了雲若水。
湘子葉心疼地拍拍她的肩:“吉兒呀,莫貪玩,這雲楚的大任在你肩上呢,再說了,你爹爹和孃親玩夠了,總會回來瞧你的,我就不信他們不想你。”
“可是都走了一年了,連個信也沒捎回來。”
“外公不是派人去找了嗎?你相信外公,總有一天會找到他們的,外公找到他們,就將他們全捆回來,好不好?”湘子葉輕聲軟語的哄吉兒。
吉兒想了想,眼裡現了愁色:“我爹爹們和孃親都那麼厲害,他們要是易成別人,怕是我們一輩子也尋不到的。”
“他們易容也就算了,如果找四男一女帶着孩子也好找,只是誰知道那個龍逸飛什麼時候變成小孩子?弄得追趕的人都暈了頭,一會兒是五個女人帶着二個小女孩子,一會兒是五個男人帶着兩個男孩子,還有很多種組合,我還怕找得緊了,弄得人心恐慌……”
湘子葉是真的在發愁。
“要不,我出去找他們,我想無論他們化妝成何人,憑感覺我是認出他們。”吉兒道。
“快住嘴,像什麼話,一國之君也如此嗎?”湘子葉板起臉來。
吉兒見狀一笑,扯着他的胳膊搖啊搖的:“外公,我就是說說,您別生氣,這鳳族的江山在我手裡,我還想大有作爲一番呢。”
湘子葉瞧着她,樣子挺認真,不由地笑了。
***
下樑國。
國都大街上,一行人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只見四男一女如神仙樣的人物,領着一男一女兩個仙童樣的小孩子,信步地走在街上。
走在中間的那個女人個子高高的,一件白衫穿在她身上,輕盈飄逸,長得美極豔極,卻又有清純之氣在身上流轉,最特別地是,一雙紫眸妖異迷離,讓人想看又不敢看,這是哪裡的女子呀,長成這樣,分明是個禍水。
四個男人中,有一個個子稍矮些的,也是人間極品,眉眼如畫,嘴角似笑非笑,另三個男人顯然對那女子還差些,倒對這個男的呵護有加,時常偷眼瞧他。
真是怪異。
那臉上帶刀疤的人雖然英俊,但目光太兇,一看便不是好惹的,還是那一對雙胞兄弟好玩兒,長得一模一樣。
兩旁的路人全都止了腳步,目送着他們走過。有的,還跟上一程。
紫眸女子扭着纖腰開了口:“水兒,我們什麼時候換回來,這樣太彆扭了。”
矮個子男子開了口:“師弟,誰讓你昨天晚上輸了,所以得聽我的。”
“你使詐。”一提昨天晚上,紫眸的人臉上竟現了害羞。
原來這行人正是雲楚現任女皇正在找的爹爹和孃親。
此行來下樑,是再來瞧雨兒。其實剛離開不過半年,雲若水又想得不得了,衆人便依了她,反正遊玩,隨意隨心豈不更好?
說起鳳行雨,現在已改了名字,姓湘了。下樑的皇姓,而且他已被列爲繼位的太子。沒辦法,皇帝無子,而衣勝雪是正牌的太子,父位子繼也是衆望所歸,再加上這孩子身世離奇,又是鳳族之後,在下樑的民間已成了傳說。
傳說已傳到雲楚人的耳朵裡,都似信非信,後來雲若水又生了兩胎俱是女兒,議論之聲便不了了之了。
那鳳行雨長得如衣勝雪一般無二,衆人都道,這孩子又是人間一妖孽。
“我們來時,雲楚邊界那個雲霧山怎麼樣?”龍逸澤突然道。
“你的意思是……”雲若水瞧着他,眼裡露出了喜色。
龍逸澤點頭,然後又問其它人意見如何。
當然都同意。
***
半年後,雲楚國和下樑國都出現了流言,說兩國交界的雲霧山裡出了神仙。
有不少獵戶曾看到了他們在樹梢上衣袂飄飄,高來高走,眨眼間便消失不見,只是具體數目說的對不上,有的說是四個男仙同一個女仙,有的則只看到兩個女仙,但不管怎樣,自從這山裡突然出現了神仙,這地方的百姓便受了庇佑,有時候,有采藥的人迷路了,往往醒來便是在山角下了,而且很可能筐裡會多了幾種珍貴藥草,不過對於獵戶,卻說不上是福還是禍了,他們挖的陷阱,很快就被填平,如他們捕鹿捕狍捕麋,那麼很可能會遇到二個小仙童,沒等他們放箭,便突然騎在鹿身上,嘴裡咯咯笑着,便趕着鹿逃掉了,但他們有時候也會意外收到禮物,比如野豬,野熊什麼的,放在填平的陷阱邊上,後來他們找到了規律,便是隻打兇惡的野獸,如此,倒見不到仙童了,不免覺得遺憾。
至於神仙洞府,沒有人見過,但都認爲,便是在那雲霧山的頂上,凡人無法攀登的地方。
後來一傳十十傳百的,百姓在半山腰上立了廟,廟裡塑着三男一女和兩個仙童的雕像,三男一個是俊顏刀疤,一個美貌紫眸,一個金冠玉面,女子更是美如洛神,而兩個小童則是一男一女。
對於金冠男仙的雕像擬定,頗費周折,因爲有人見到的是頭髮高高束起的,樣子有些調皮的,但有人很肯定自己見到的是金冠男仙,後來少數服從多數,便立了金冠。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廟立好一個月後的一個清晨,廟祝打開門,便見到廟裡的金冠男仙旁邊突然出現了同樣相貌,束髮的男仙。還有廟裡的男童像被換成了女童,廟祝大驚大喜,跪地便拜,神仙顯靈……
這個廟香火越來越好,但並不是有求必應,只是有兩點特別靈,求醫的,求平安的。求醫的今天將請求寫好放在仙座下,第二日便有對應的方子和草藥。至於求平安的,自從有了神仙之後,這交界處最讓兩國頭疼的匪禍消失了,那些匪徒*之間都改惡從善,有的失去了蹤影,有的進了佛門。
最讓此地百姓自豪地是,雲楚女皇親來拜廟,那時候,百姓只知道儀隊有上萬人,整個通往廟裡的咱都排滿了侍衛,後來聽說,那女皇登頂雲霧山,想拜見神仙,不知見到沒有。
但有窺到女皇真顏的百姓回來很疑惑地說,怎麼瞧怎麼覺得那女皇同廟裡的女仙很像,非常像,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