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水瞧着心裡一緊,生了滿滿的酸楚。
她瞧着蕊兒淡淡地道:“只是來瞧瞧你,對一切安排可否滿意。”
蕊兒點頭:“只要有雪哥哥,其它的一切我是都不計較的。更何況女王姐姐如此有心,待我這樣好呢。留我在皇宮中,還特特地來瞧我,真是讓蕊兒受*若驚了。”
她的笑讓雲若水更是覺得眼睛生生地疼。
雲若水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而此時卻已摸不透師弟了。
悲傷這麼粹不及防地降臨,以一種強大的姿態。擊得她花容失了色,王的威儀幾乎無存。
“若水?你怎麼了?”龍逸飛瞧着她蒼白的面孔,終於忍不住上前扶住她,眼裡全是關心。
而他身邊的衣勝雪身形晃了晃,但未動,只是瞧着雲若水,眼中有莫測的情愫。
蕊兒上前:“女王姐姐,可是無礙?”
雲若水瞧着她:“我當真累了,本想陪你,卻讓你見笑了。”
“女王姐姐,不用陪蕊兒,蕊兒一會兒去瞧您。如果是蕊兒在此,擾了您的作息,蕊兒可以去住行宮。”蕊兒臉上的表情不再那麼單純,而是審視着雲若水,又悄悄看了眼衣勝雪。
她似乎覺察到了什麼,面色漸變。
雲若水淺笑搖頭,表示無礙,然後不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龍逸飛斂了剛纔嬉笑的表情,跟着她走了出去,在出院門的時候,回頭擔心地瞧了眼衣勝雪,衣勝雪靜靜地站在樹下,無任何表示。
“你怎麼不留下?”雲若水看着跟在她身邊的龍逸飛道。
龍逸飛淡淡地道:“我便是在哪裡,也是引不起你的關注吧。所以,我認了。”
“認了?什麼?”
“認了,不再試探,只希望能在你身邊就好,所以,你怎樣的選擇我都接受。”龍逸飛現在的語氣同衣勝雪一樣。
一想到這點,雲若水便有些鬱悶了,然後像賭氣地問:“蕊兒是不是要把師弟領走?”
“既然在意,又爲何裝作無所謂?既然在意,你爲何不親自問他?”龍逸飛現在又像蕭幕錦那樣冷冷地語氣。
雲若水想,他們都是厭惡自己了吧,終於受不了了,是嗎?
別說他們,就是自己也厭惡起自己來了。
師父曾說過無欲則剛。
自己如此反覆無常,進退維谷,難道是因爲自私貪婪?
雲若水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然後突然問:“現在可有龍相公的消息?”
蕭幕錦搖頭。
龍逸飛開口道:“請王上允我出宮去尋他。便是這樣在皇宮裡等消息,怕是不會有什麼進展。”
“你當真要出宮?”
“是。”
雲若水點頭。
龍逸飛倒不含糊,直接回去準備。
不一會兒,一身利落打扮,英俊逼人的龍逸飛來辭行。
雲若水看着他點頭,又給了他很多盤纏,還有令牌等物。
龍逸飛轉身要踏出房門的那一刻,雲若水終於幽幽出聲問道:“你還會回來嗎?”
龍逸飛停住腳步,但沒回頭,只是很堅決地點點頭,終於走了。
雲若水突然嘴角上勾,扯出一絲笑來,心情也好了些。
在一旁冷眼觀看的蕭幕錦悶聲道:“你捨得那妖孽?”
“什麼妖孽?”雲若水被他問得一愣。
蕭幕錦嘆了口氣道:“如不捨,便說出來,別把他往別人的懷裡推,然後自己難過。”
難爲他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雲若水不好繼續裝傻,便道:“你是不是在心裡瞧不起我?”
蕭幕錦抓了抓頭髮:“事情發展至此,許是天意,你是什麼樣的女子我心裡清楚,所以,不許如此菲薄自己。”
“我的貪婪和優柔害了你們,你不恨我?”雲若水終於同他打開了天窗。
“恨。”蕭幕錦平靜地道:“但更恨自己。是我們願意,而且一直用溫柔和順從綁架你。不能全怪你。怪就怪你太純良。一開始不懂拒絕。”
雲若水驚訝於他竟能說出【這樣的情話,而且好像剖析得很透徹。瞧着他,竟有些呆了。
蕭幕錦擡頭迎接她的目光,嘴上彎:“別勾/引我,我現在還後悔當初。”
“後悔護送我來雲楚?”雲若水不明白地問。
蕭幕錦正經地道:“我後悔你主動時我爲何裝正經!”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雲若水看着他挺拔偉岸的背影,臉一陣陣地發燒,往事重新回到腦海,他說的對,那時果然是自己主動的,而且對他好象上下其手,當時倒真是難爲他了,竟忍得住,看來還是自己的魅力不夠吧。
自己這是在想什麼?
雲若水很是自責,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爲,好像是要證明相公將自己休了,是多麼的英明。
水靈這時進來,將一碗湯放在雲若水面前:“小姐,這是龍四熬的,他說改了配方,這個溫和些,而且他的娘子們都喝了,好像挺有效果,一個個面色都嬌嫩了不少。”
雲若水也沒聽清她說什麼,端起碗喝了個精光,然後瞧着水靈道:“你喜歡上善還是雲楚?”
“小姐,當然是雲楚,因爲您是王呢。”水靈笑呵呵地道。
“拋掉這點不談,你認爲你能接受雲楚的女尊社會嗎?女人現在做的,都是上善男人們做的,包括執政,還有其它的,你來了這麼久,你說說。”
“沒什麼,水靈來了這麼久,也就是在小姐身邊,只是覺得小姐越來越如勢,替小姐開心,水靈纔不在乎什麼社會呢,只要小姐開心就好。再說,女人有地位總比沒有強吧?難道小姐喜歡上善那樣的國家?女人可以被男人賣來賣去,送來送去,或者隨便打罵?”
水靈的話倒讓雲若水心裡一動,是啊,女人有地位總不是壞事吧。
她笑着拍拍水靈的肩膀,起身在屋子裡轉了幾個圈,很開心地樣子。
只是突然又停了,眼神開始暗淡下來。
水靈不懂,小心翼翼地收了碗筷要出去。
但看到雲若水鬱悶地坐在*上,又忍不住出聲道:“小姐,您現在是王了,想怎麼做便怎麼做,誰又會攔着您呢?如果我是您,我便將活交給大臣們做,自己出去散散心。到處走走。”
這句話真讓雲若水動了心,不過突然想起,那蕊兒還沒走,自己怎的能先走。
她會不會此次便將師弟給帶走?
一想起他們現在仍在一處,那院子裡連個礙眼的下人都沒有,雲若水便坐不住了,他們會不會?
“香香,你去請衣勝雪過來一趟,我有國事相商。”雲若水對着門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