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幕錦眼神一疼,伸手攬她入懷:“你要做什麼?放棄我們?”
雲若水摟着他嘴角上勾,露出迷人的笑來:“不,從今天起,掉過來,讓我好好疼你們。”
蕭幕錦不敢相信地樣子:“再說一遍。”
“我會來疼你們。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們便在一起,讓我來好好照顧你們。”雲若水一字一頓,堅定地道。
蕭幕錦吹了一個口哨,歡喜地道:“那可不可以?”
雲若水擡頭看他眸子裡的小火花:“可以什麼?”
“沒什麼!”蕭幕錦調皮地搖頭。扯開嘴傻呵呵地笑了。
雖笑的聲音傻,但臉上的光采卻讓人不敢正視,簡直英氣逼人,灼人眼睛。
雲若水開心眯了眯鳳眸:“但是得相公原諒我才行。”
蕭幕錦臉上的表情僵了僵,那個敢休妻的男人,怎麼會容他們。
如果能容,何必離開?
不過,她肯點頭了,看來得感謝昨天的酒,不對,應該感謝衣勝雪那小子吧。他想起來便問:“再不追,他可成了別人的男人。”
雲若水一笑:“你可願意同我一起去找他?”
蕭幕錦挑挑眉毛:“我能說不嗎?”
“你不是喜歡他嗎?現在還這樣的表情?”雲若水調皮地搔了搔他的腋下,沒想到平時不動聲色的蕭幕錦竟然極其怕癢,一下子跳得老遠,夾緊胳膊,戒備地盯着她:“你別過來!”
“你求我啊!”想通了的雲若水開始恢復了活潑嬌憨的本性。
“像什麼話!”蕭幕錦故意板起臉。
雲若水臉色暗了下去,有些委屈,人家難得開心一次。
蕭幕錦走過來,舉起胳膊:“你搔吧。”
看着他怕得不行卻故作鎮定的樣子,雲若水也忍不住,扯了一下他的頭髮,放過他了。
“你可知道去哪裡追?”蕭幕錦問。
“他一天能跑多遠,那下樑的使臣忽拉拉的一大羣人,會沒人看見嗎?而且,據說使臣好像還沒動手,我們禮部的人剛纔給我看了送他們的禮單,說他們今天起程。怎麼樣?我們不如...”雲若水眸子裡全是促狹。
蕭幕錦點頭。坐到鏡子前,昨天也如此,但卻是一種姿勢兩重天的心情。
雲若水又一樣,挑出些粉末,在蕭幕錦臉上抹來抹去,蕭幕錦眼睛盯着面前的銅鏡,而視線卻一直跟隨着鏡中那個如夢如幻的美麗身影。
雲若水仔細地畫着妝,嘴裡哼着什麼曲子,歡愉的調子讓蕭幕錦的口哨聲也跟着響起,與她相和。
雲若水心裡暗想,這等冷冰冰的人都如此歡喜,如果師弟和非兒知道了,會做何表情?
只是相公呢?休了自己的相公怕是更恨自己的不爭氣吧。
“你又想他了?”蕭幕錦明察秋毫地道。
“你知道哪個他?”雲若水道。
蕭幕錦擺起丈夫的架式:“你個女人,想男人還這樣理直氣壯。”
雲若水手一僵,停了動作。眼睛裡有愧色。
蕭幕錦冷冰冰地道:“原諒你了,只要你不想我們四個之外的,我不會介意。”
雲若水鬆了口氣將他畫完。
蕭幕錦對着鏡子一照,騰地站起來,怎地給自己畫了個女裝?雖然樣子還不錯,只是哪有女人長成自己這樣的體格?而且讓自己如何走路?
他盯着雲若水,漸漸逼近。
看出他眸子中的危險,雲若水討好的笑笑,然後往後退。
蕭幕錦道:“快給我換回去。”
“不行,我喜歡你這樣。”
“胡鬧!”
“不許卸,否則我,”雲若水想了想,拿什麼威脅他呢?
沒想到,倒是蕭幕錦先緊張起來:“下不爲例,願意畫,找衣小子,他只消改個髮式。”
雲若水當真考慮起來,若是師弟扮成女裝該怎樣妖孽呢?
看着她臉上的笑意,蕭幕錦嘆了口氣,雖說自己開心,會何卻又心生失落?看來人真是貪婪的。
雲若水自然覺察出他的情緒變化,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以後無論說話做事都得小心些纔是。
只是自己這樣做當真是對的嗎?
世人如何看她不管,只是相公,自己那個可憐的相公,會不會原諒自己?這些天,他躲到了哪裡?他知道自己滿世界地在找他,如他想回來,只消現身就是,還有非兒,不知要到哪裡尋他呢?
只是按理說,相公休了自己,自己應當很難過,很絕望纔是。
但爲何只是覺得他不過離家一段時間,而不是真的永遠離開自己?
雲若水自己畫了女裝,扮作那禮部的女官,那人身材比自己胖些,個子差不多。滿臉的皺紋,有五十來歲。這讓雲若水費了一番功夫,剛扮完,突然有人傳宰相大人求見。
雲若水瞧着自己和遠處躲藏的蕭幕錦,正猶豫着,還是宣了。
已蓄了鬍鬚的宰相走了進來。
看見她們,不禁一愣,然後四處看看:“你們怎麼在這?王上呢?”
雲若水開口:“爹爹,找我何事?”
湘子葉愣了一下隨即釋然:“王上,你要去哪裡?”
“出去隨禮部送送下樑的人。”
湘子葉點頭。然後瞧了眼蕭幕錦,顯然他認出了他。
瞪了雲若水一眼:“怎的?今天早朝語氣有些不對,因爲衣勝雪的事情?”
“爹爹你知道了!”雲若水給他搬了張椅子然後坐在他旁邊:“爹爹,你也是下樑的人,師弟也是,你知道他到底是誰嗎?”
“我正要與你說此事,他是我侄兒。”湘子葉道。
雲若水手上的梳子一下子掉落在地:“侄兒?爹爹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不過一直懷疑,加上藍田告訴我一些枝節,想想錯不了,便是樣貌也是證據。”
雲若水眼中的無措和失望很明顯,當然還有茫然,剛剛纔下定決心,給他們幸福,這一會兒便突然晴天霹靂,讓人怎能不崩潰?
湘子葉看着雲若水的表情,眼眸中有笑意:“怎的,爲何聽到這個消息不高興?”
“爹爹,爲何不早告訴於我?”雲若水喃喃地道。
“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有個弟弟不開心?”湘子葉挑着眉毛,瞧着雲若水,竟一副看戲的樣子。
“爹爹!”雲若水嗔怪着站起身,眉頭已緊鎖,眸子中有霧氣漸生,這哪裡是開心不開心的問題。
湘子葉不慌不忙地道:“侄兒嘛,又不是兒子,我知道後,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就忘記說了。”
“可是爹爹,你爲何不一直瞞下去?”雲若水瞧着他,幽幽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