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提起第二杆魚竿,突然!水草下面有一魚尾一閃而過。
這一刻,張青山眼睛都睜圓了,以爲自己眼花了。可看着在水中,伴隨着那魚尾的一掃而晃盪的魚餌,他就知道,這絕對不是眼花,否則,魚餌絕對不會打着轉的搖擺。
張青山覺得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有些體驗到秦芳和周寶玉等了大半夜也沒釣到魚的失落感,也同樣體會到他倆迫不及待的想釣魚的心情和期盼:這不僅僅是水中是否有魚的證明,最主要的是,光從那一閃而過的魚尾上,這絕對是條大魚,絕對夠大家飽飽地吃一頓,還能給羅定坤三人補幾餐魚湯……
總算是張青山沉穩,默不出聲的,連手都沒抖一下。而是邊想邊慢慢地提起魚竿,換餌,然後兩杆魚竿留在這兒,另一隻魚竿則放到四五米外去釣,在他想來,這就是兩面出擊,不怕你這條大魚不上鉤。
既然有魚,那就好辦了。信心十足的張青山安心坐在岸邊當垂釣翁,不過,體現他內心緊張與期盼的是,他就連點根菸,也怕劃火柴聲驚動魚兒,偷偷站起來,退了六七米才劃火柴點菸,然後,又輕手輕腳的回來坐在地上。甚至,就連吸菸也不敢砸吧嘴,絕對做到了悄無聲息的地步。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是在天麻麻黑的時候,突然!
張青山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很是討厭的回頭看了眼,恰好,變走過來邊要開口叫他的秦芳,一見張青山這眼神,就愣了一下,剛張開的嘴硬是沒發出一點聲音。
張青山一看是她,也不好說話,只得把右手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後,又指了指水裡。
以秦芳的聰慧,自然明白這意思。眼睛一眯,立馬笑着點點頭,輕手輕腳的走到張青山身邊,跟張青山並排而坐,緊盯着水面。
又過了十幾分鍾,秦芳也有點忍不住了,湊到張青山耳邊,還用左手擋住,極爲小聲的說:“姐夫,寶玉說你這兒一眼就看到底,根本就沒有魚,還說你在這兒是浪費是時間……我等了這麼久,確實沒看到魚啊!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張青山白了她一眼,指了指水草下。
見秦芳不明白,他只得在她耳邊小聲道:“我剛纔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在我要提魚竿去別處釣時,發現好大的一條魚,足有四五斤重。”
秦芳眼睛立馬就瞪大了,嘴巴張的老大,不相信似的看着張青山,見張青山微笑的點頭,她立馬就不說什麼了,轉而又盯着水下,眼睛賊亮賊亮的,還吞了吞口水,一看就知道是極爲期待之意。
可是,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故意作對,他倆在這兒足足又坐了半個小時,天都黑了,還是不見一點魚兒的動靜。甚至,他都懷疑自己當時是不是因爲太過於想釣到一條魚而真的眼花了,才讓自己做了對着清水垂釣的蠢事。
突然!
感覺左肩膀一重,扭頭一看,卻見秦芳正把腦袋垂到自己左肩膀上,然後,整個身體都偏了過來。看的張青山對這裡能否釣到魚就更沒了信心。
又過了近十分鐘,張青山的心開始往下掉,覺得自己剛纔是絕對眼花了。
隨後,過了七八分鐘,張青山下定決心:再等五分鐘,要是還沒有魚上鉤,自己就換個地方,免得被這一處水給拖累的白忙一場。
爲此,他還專門掏出懷錶看時間。
五分鐘一晃而過!
張青山真是滿心失望,只得搖了搖秦芳。
等小芳坐直,邊揉眼睛邊問道:“姐夫,什麼事?”
“小芳,你回去好好地睡,我去別的地方試試。”
“哦~!”小芳睜開眼,然後,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可是,她的懶腰伸到一半,突然一把抓住張青山的左臂,然後,左手猛地一指水草下面,眼睛瞪得老大。最後,她左手猛地一把捂住嘴,右手死死地抓着張青山左臂,目不轉睛的盯着魚餌處,深恐自己任何一丁點聲音就會打攪了什麼。
張青山被她突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隨着她的左手食指看去,好傢伙,正有一個長黑影從水草下面偷偷地游出來,在魚餌處打轉。就這傢伙的體長,絕對不少於四斤。
這一刻,張青山心頭狂喜,也很是緊張,全神貫注的盯着那條大魚,跟秦芳的反映一樣,深恐一丁點聲音就驚跑了大魚。
兩人一動不動的死盯着,緊張的全身緊繃,雙目放光,滿眼期待……
可那條大魚彷彿有意在戲弄他倆一樣,圍着魚餌遊啊遊,就是不咬鉤。這就更看的兩人緊張了,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就差大喊一句“快咬鉤啊!”
終於,那條大魚彷彿試探完周圍,確定沒有危險後,一轉頭就往魚餌衝去,一口咬了下去……
秦芳看的立馬舉起雙手就要歡呼,好在張青山眼疾手快,一把直起身,一手捂住她的嘴,瞪大眼睛,用眼神制止她的後續動作……張青山記得小時候,父親帶他去釣魚時,父親就說過,大魚都很狡猾,一般來說,它們不會第一口就吃魚兒,而是還要試探幾次後纔會真正咬鉤(這事是我聽一位喜歡垂釣的長輩說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果不其然!
這條大魚只是用嘴脣碰了下魚餌後,就急速衝到一旁,然後,一個轉身又慢悠悠地游回來。
秦芳見到這一幕,哪還不知道意思,一邊敬佩的看着張青山,一邊猛點頭,張青山這才放心的放開她。
隨即,兩人又大氣都不敢出,目不轉睛的盯着。
這條大魚隨後又用嘴脣碰了兩次魚餌,每一次碰,都讓張青山和秦芳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可隨着大魚的離開,又有些失望的讓心失落下去……
第四次!
這條大魚再次猛地一甩魚尾,衝向魚餌,然後,大嘴一張,一口咬向魚餌,隨後……上當了!它拼命的掙扎起來。
老子這看的心都如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好不容易等你上鉤了,又怎麼可能讓你逃掉?
張青山一看它在水中掙扎起來,立馬彎腰就要拉桿。可一旁的秦芳比他還激動,大喊大叫的提醒:“姐夫,魚太大,魚線太細,快想辦法,千萬不要讓它把魚線崩斷了……”
一聽這話,張青山覺得很有道理,想都不想的就把魚竿往秦芳手裡一塞,隨即,邊激動的喊“你拉桿,我去水裡捉它”,邊飛速脫掉衣服,也只是在要脫褲子的時候,猛地驚醒:自己好像就只穿一條長褲,不可能在姑娘面前光着屁股捉魚。
好在今夜月圓,水又不太深,雖然看不仔細,但魚兒的大概還是清晰可見。仔細看了一眼魚得所在地,張青山一個猛子紮下去,結果,居然沒在第一時間發現魚。
好在這條魚本能的感到了危險,急了,拼命的擺動尾巴,讓張青山感到了水勢的波動,轉而就往波動方猛潛水過去。
劃了一下就隱約看到了大魚的輪廓,張青山大喜的趕緊又划動了一下水,一下子就潛到了大魚的身邊。
根本就沒來得及看清大魚,只感覺到魚兒身上的鱗片很大,然後,張青山就更激動了,想也沒想就一把抱向大魚,結果,怎麼可能抱得住:大魚一甩尾,輕而易舉的就從張青山腋下游過去。
好在當初魚線做的還算結實,沒有讓大魚立即掙斷,反而讓張青山的腋下感覺到魚線的抽滑而一緊。
張青山怕魚線斷,趕緊順勢往上一蹬腿,感到腋下魚線不僅了,又擡起手,一個轉身,直奔大魚而去。
這次,張青山學精了,沒有如先前那樣魯莽之下就直接抱大魚,而是一接近到對方的身邊後,張開兩手,緩緩接近大魚的魚鰓。
大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知是因爲天色黑,讓它看不清,還是剛纔的一陣掙扎讓它有點累了。反正,張青山接近到它身邊的時候,它居然沒有發現,只是靜靜地浮着,尾巴輕輕搖晃。只是,當張青山的雙手離它的兩腮不到兩釐米的時候,它好像陡然驚醒過來,發現了危險,趕緊擺尾想遊走,可惜,遲了。
張青山緊盯着它,雙手緩緩抓向它的兩腮,一發現它要擺尾,也顧不得多想,雙手猛地用力,死命的向它的兩腮抓去。
要不說千鈞一髮了。
張青山這一抓,右手沒扣到魚兒的右鰓,可左手四指卻已經深入魚兒的魚鰓裡,四四地扣住後,一邊往自己這邊拉,一邊向大魚抱去,同時,雙腳打水,讓身體向上而去——這麼久了,該換氣了。
“呼~!”
腦袋剛一露出水面,就長長地吐了口氣,再來個深深地呼吸。立馬就看到所有人都在岸上,正緊盯過來。一見他露出腦袋,都笑了……
“姐夫,這條大魚有多大?快扔上來讓我看看。”
張青山對秦芳笑了一下,正要依言而行,卻聽周平大叫:“別!千萬別!老張,一定不要讓魚兒露出水面。”
一聽這話,張青山又趕緊一邊死扣着魚鰓,一邊用力將其夾住,卻疑惑的問道:“爲什麼?”
“大魚在水裡也就是速度快,力氣大而已,只要扣住了它的魚鰓,它十有八九就得完蛋。可是,一旦脫離了水,它的尾巴可就成了力氣,像你手上的這條大魚,要是在你扔它上岸的時候,它絕對會拼死掙扎,萬一不小心有尾巴在你臉上來一下,就算你被魚尾打暈過去,臉上也的腫起一大片。你還是慢慢郵過來,等到了岸邊,咱們一起動手將它抓上來的好。”
張青山覺得此話有道理,這才依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