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湖邊上的木宏小院,昔日不可一世的地龍會霸主木宏就此隕落,再次走進小院,衆人都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此時院落內坐滿了人,雖然喝着熱茶,但每人心裡都是冰涼的,只因此時坐在上座的那個男人。
木凡喝了口茶,笑呵呵的看向下面在座的衆人,道;“茶不好喝?”
衆人沒有說話,而是全部端起茶杯大口的喝起來,看着此時誠惶誠恐的衆人,木凡嘆息一聲道;“你們是被木宏養成了不愛說話的習慣,還是擔心我會那你們開刀?”
“木爺,您誤會了,您能回來,我們自然都很高興,只是想起當年您的失蹤跟木宏有關,我們氣不過,但人現在已經死了,我們就是想對他施行幫規也沒用了,多少心裡有些不適!”此時坐在木凡下座的木軍,沉着臉道;
“奧?”木凡笑着看向自己的這個表哥,然後看向衆人,道;“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衆人點頭依舊沉默着。
木凡站起,走到了衆人中間,眼睛笑眯眯的在每個人臉上掃視着,這個舉動,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不適,當走到賈玉跟林學理身旁的時候,木凡看向兩人笑道;“你們倆是不是很嫉恨我?”
賈玉今天倒是換了一種態度,語氣有些豪爽道;“木爺說笑了,”
林學理倒像跟個趕考的書生一樣,瞪大眼睛看向木凡,微笑道;“木爺救命之恩是無以爲報的!”
木凡突然大笑起來,笑得有點癲狂,惹得衆人又是一陣毛骨悚然,都在感嘆走了一隻虎,來了一頭狼。
木凡看向兩人,好奇笑道;“如果不是我的到來,也許你們二人還過着自己的小日子,也是因爲我,挑撥了你們跟木宏的那層微妙關係,導致了木宏對你們起了殺心,就真的一點都不記恨?”
賈玉跟林學理苦笑不語。其他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木凡走到前方,回身看向衆人,沉聲道;“我不知道爲什麼這幾年,木宏對你們每個人都那麼不放心,特意在你們身旁安排了人,而且是東洋殺手!一旦發現你們有二心就立即殺人!而你們則是表面對木宏衷心但背地裡卻總要幹一些出格的勾當!這種惡性循環以後地龍會不需要在出現!”
看着衆人一臉的鐵青,對木凡的話半信半疑,他們知道木凡肯定是派人監視他們了,但不可能用東洋殺手吧?這黑幫跟殺手掛不上號啊?
木凡笑道;“昨天在家裡木宏身邊的三個人,你們也見識過他們的身手,可以問問自己,你身邊有這種級別的打手嗎?”
衆人臉色慘白!
木凡笑道;“有足夠的勢力,你們知道爲什麼木宏這麼多年還都不敢動天虎幫嗎?因爲他怕!真動起手來,地龍會只有敗的下場!你們應該知道什麼問題,我就不廢話了!”
“我今天來不是教誨你們的,我不知道之前木宏再幫會裡定了什麼規矩,但那統統作廢!我要立新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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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每年大小過節必須備齊禮品去老院!禮品一樣都不能少,你們懂嗎?”
衆人一臉的黑線,之前木宏雖然讓他們每年過年上交紅利的數額,總會讓他們咬牙切齒,但還能勉強過得去,而今天木凡一開口就說每個節日都要送禮?操!這不是想將他們壓榨的一點血都不剩?
在座的衆人當中,一個資歷最老,有五十多歲的老頭,身體還很健碩,此時黑着臉看向木凡,不悅道;“木爺,這樣的送禮法,我害怕我手下那幫兄弟吃不消,之前木宏在的時候每年一次,您現在要每個節日都過去,一年大小節日我活了這麼大都沒過全過啊……..”
老者此話一出,衆人都是隨聲附和,木凡笑了,笑得有些讓人後背發汗,走到老者跟前,木凡彎下腰,將臉湊到老者更前,直直的看着後者,老頭活了這麼大,說實話即使木宏那個陰狠的人,他都能很好的應付,此時更加年輕的木凡,雖然後者的手段讓他心靈震顫,但到了這個時候再犯怵那就是連孫子都不如了,跟木凡直視着,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木凡點了點頭,連說了三個好,就在衆人納悶之際,木凡從後輩中掏出一把槍,衆人頓時驚恐,老者嘆息一聲,看向木凡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不屑!
“木爺,此事可以商議,花老頭說話就這樣沒腦子,希望您能網開一面啊!”
“木爺,其實花老頭的話只是因爲之前木宏要錢太狠,估計是留了後遺症,雖然您讓大傢伙每個節日都去老院,看看小姐,給老爺子上柱香都是應該的,但咱都愚鈍,沒想到這種事情,還請您手下留情!”
隨後又是陸陸續續站出幾人紛紛給老頭求情,別看他們此時個個挺講義氣,不過是不想看到自己落得同樣的下場罷了,有人開了頭,那麼他們也就只能硬着頭皮往上頂,都是爲了自己的利益,私心而已!
木凡笑了笑,看向老頭身後站着一臉陰沉的青年,大有一番,如果木凡真敢開槍,他就敢對木凡下手的架勢!
木凡舉着槍掃視了一眼衆人,眯眼笑道;“你們覺得他該被原諒?”
見木凡表情,衆人啞口無言,但都是直愣愣的看向木凡手中的動作,心驚膽戰!在衆人失神的瞬間,木凡開槍了,連續兩槍,衆人大驚!
此時花老頭後腦殘上留下一股熱熱的東西,摸了一把,是血,但卻不是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氣氛壓抑到了極點,瞪大眼睛看着這個殺人如同宰豬一樣平常的狠人,呼吸都近乎停止。花老頭身後的青年雙膝跪地,雙臂搖搖晃晃滿是鮮血,明顯雙臂中了兩槍!臉色堅毅的看向木凡,眼神絲毫沒有任何的膽怯!
木凡將槍扔給了站在一旁的蜚蠊,轉身再次掃視了一眼衆人,面色有些猙獰,大聲罵道;“我剛剛問過你們?我立的第一條規矩你們懂嗎?你們他媽的懂還是不懂?”
木凡冷笑着看向每一個膽戰心驚的衆人,道;“幫會!只是什麼叫幫會嗎?幫,幫,幫啊!這不是什麼古時候講義氣的年代,但一個集體爲了共同的利益,總得該鬧的時候鬧,該合的時候合吧?離開了這個集體,你能混成什麼樣?啊?如果你覺得自己有那個本事,地龍會你可以不放在眼裡,自己獨立,闖!到死的時候只要自己不後悔,你他媽的就是個帶把兒的真爺們!我不反對!而且我還會把你當人看!但是如果你沒這個本事,還整天玩花樣,你他媽的不是傻逼是什麼?”
“說白了,出來混無非就是爲了名利,有名了沒利,整天累的死去活來是個人都不爽,不爽了自然啥事都能幹得出來,我理解!所以我才立了新幫規!但你們他媽的不懂還裝懂!非要跟我掰扯!那我現在在問你們一句,你們懂我立的幫規嗎?”
衆人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頭說是。
木凡大怒,指着老少爺們罵道;“你們懂個屁!”
“老子讓你們逢年過節去老院送禮,他媽的不是什麼幫會潛規則讓你們送錢的!都是黑心錢,不容易,老子不缺錢,我只是想讓你們多去看看木山,我舅舅!當年創立地龍會的那個男人!”
木凡轉臉看向華老頭,道;“華豐,你年齡最大,跟過我舅舅,他爲人你瞭解嗎?”
華豐嘆息一聲,點頭道;“我只認他當我大哥!”
木凡一陣苦笑,然後看向大家,莊重道;“我舅舅那叫傻,什麼大事都是一個人扛,砍人跑在最前頭,爲什麼?因爲他懂一個道理,男人,想要幹出點事,就得往前衝!對你好也許只是想拉攏你的心,做做樣子罷了!我說我舅舅傻就是因爲他做的太真的!以至於讓當年手下的那幫弟兄甘願爲他灑血!但看看你們現在,你們他媽的做做樣子都不肯!還往前衝?”
“槍打出頭鳥!沒錯,但當年木山這個狠人開始做了一陣出頭鳥,沒被打死,後來別人再想打,也打不着了!爲什麼?因爲後來站在最前沿的不是他自己,還有一幫跟他站在同一條線上的兄弟!沒有一隻出頭鳥了,但有一羣!這才叫幫會!”
木凡覺得今天話說的有點多了,長鬚了一口氣,淡淡道;“從今年開始,幫會成立一個基金,每年你們每人往這個基金裡面匯入十萬,我查了你們的底,每人各地紅利收入過千萬,上交給木宏的有五成,我讓你們拿出十萬不多,”
衆人大驚,看向木凡的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木凡這話跟不要錢沒什麼兩樣,要知道他們每年收入過千萬沒錯,但手下的開銷也不下百萬,他們自己更是一次賭博就能揮出去幾百萬,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幹什麼?衆人不解,是感激,疑惑,不安,還是愧疚?
木凡坐下,喝了口茶,看向衆人道;“第一條規矩還沒說完,接着說吧,逢年過節去老院,多帶些補品,我媽身體剛剛恢復,需要這些東西,還有你們誰手底下有美容院服裝店什麼的,給她一張會員卡,買東西便宜點,少花錢,這樣就能讓她心情好好幾天,”
衆人徹底沉默,還能說什麼?
木凡最後看向衆人笑道;“你們手底下那些小動作,我不會管,畢竟幫會就靠這個吃飯,但別搞得太大,這段時間上面查的肯定嚴,收斂點,生意多了是,拐賣走私黃賭毒不一定就是黑道的不二產業,正當的生意也能讓你瀟灑不是,”
此時一旁心情複雜的木軍開口看向木凡道;“嘉興那裡還有上千人,他們是…..”
這個問題一經拋出,衆人都是緩過神來傻愣愣的看向木凡,木凡笑道;“你們是不是始終認爲地龍會是最牛-逼的?”
木凡一席話,衆人駭然,暗自感嘆眼前這個男人似乎野心越來越大了,安逸了很久的他們突然覺得自己有種老了的感覺,可笑可嘆!
木凡道;“嘉興那個地界,以後我會安排人,那裡不再是三不管,是地龍會的!散了吧,奧對了,”
木凡站起,突然朝着衆人大罵道;“王八蛋!木靈跟謝楠都是我媳婦,誰他媽的起的外號,一個黑寡婦,一個竹葉青!……..哈哈,不過我喜歡……”
衆人一臉的黑線,看着這個變化無常的男人離開的背影,衆人對視一眼,搖頭苦笑,不得不說,杭州的這塊天晴了,而且是萬里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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