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死寂一片,李鳳陽奇怪的看向此時咧嘴發呆的木凡,劍眉橫起,臉色不大好看的木凡,道;“你還有底牌?”
木凡一屁股蹲在沙發上,端起茶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然後將空杯子遞給李鳳陽,驚猶未定道;“能不能再給倒一杯?”
李鳳陽淡笑一聲,道;“你跟我來,”
說着李鳳陽便是走向門外,木凡暗罵一聲,但還是跟了出去,當李鳳陽帶着木凡來到大院後方的一處四四方方的大廳內後,此時房間的門口站立着四名警衛兵,看到李鳳陽後,一個整齊的敬禮看的木凡心驚肉跳,木凡走了進去,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當其掃視到牆根的兵器架,頓時愣了,暗叫不好,正要回頭,身後的李鳳陽已經將大門關上,轉身看着木凡,嘴角勾起一個憨厚的弧度。
木凡後退了幾步,警惕的看着眼前這個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脫掉,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顯露出氣粗壯的如同老樹盤錯的根莖的肌肉,皺眉道;“李鳳陽,你不要胡來?老子身上有傷,你不能以大欺小,倚強凌弱!”
李鳳陽如同一尊煞神一般,一步一步逼近木凡,笑道;“你之前受的傷已經好了,別以爲我不知道,最近你修養的也夠了,所以此時跟我打一架,不吃虧!”
“放屁!剛剛被你老爺子瞪了一眼,現在還沒緩過神來,口渴的很,渾身乏力,我發燒還沒好!”
“你就是用這一套騙我妹妹的吧?”李鳳陽僵硬的面孔上,露着一絲淺淺的冷笑,笑的比哭還難看,木凡也不說打,就一個勁的後退。
“晨曦那麼溫柔,怎麼就有你這麼一個哥哥,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我回去就立即告訴她,你跟你家老爺子合夥欺負我,”木凡警惕的看着越來越近的李鳳陽,心裡沒底道;
“那女人當擋箭牌,你也說的出口?”李鳳陽笑問道;“再說了,我也沒說這大院你進得來就能出的去啊!”
木凡微愣,滿臉怒容,大吼道;“李鳳陽,來之前我就給李晨曦發過短信,如果我有個三長兩段,她一定會替我跟你討個公道!”
李鳳陽無所謂道;“她是我妹妹,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一個外人,她還能向着你不向着她哥哥?木凡,你腦袋是不是糊塗了?”
木凡臉不紅氣不喘,經過這麼多天跟李晨曦的相處,木凡多少知道一些,李晨曦在家族中的地位不說超然,但絕非泛泛之輩,押寶對不對就這一次了,繃着臉,趾高氣揚道;“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你再是她哥哥,也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謀殺她親夫的人吧?”
李鳳陽果然停住了身形,古怪的看着木凡,木凡停止了腰桿,不卑不亢,但突然覺得自己說錯話了,那個後悔啊!因爲此時李鳳陽已經如同一頭髮怒的猛虎朝着木凡撲了過來,頓時一股磅礴的危險氣息迎面而來,這種感覺這麼多年,木凡不陌生,像上次在龍墓跟雷神對戰,最後跟宙斯死扛都是這種感覺,這纔是木凡不願意跟這種瘋子交手的原因,但一切都已經晚了!
一時兩人身影交錯狂舞。
李鳳陽,燕京軍區特種大隊中排名首位的白虎特種隊的前任隊長,此時期氣勢渾厚而剛烈。一時如長江之上,看枝峰蔓壑,盡饒霸氣。獅子寄奴生長處,一片雄山莽水。怪石崩雲,亂崗淋雨。層層都挾,飛而食肉之勢。龍共虎,應聲裂!
而木凡咒罵了自己一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黑着臉迎接着李鳳陽的風魔般的凌烈氣勢,一時幾番離合!大有一番汗血鹽車無人顧,千里空收駿骨。正目斷、關河路絕。我最憐君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
混凝土的地面,卻讓兩人生生砸出了道道裂痕,沉悶的交擊聲音不停的傳來,此時在門口守着的四名警衛兵,都是一起圍到門口將耳朵附在大門上,因爲這大門當初做的太過精緻,連門縫都是沒有,所以他們只能聽着裡面的動靜。
半個小時後,大門被打開,四人立即扛着槍端正的站在自己的崗位上,挺直的如一杆標槍,房間內走出兩道人影,首先是木凡狼狽的身影,此時護身泥土,上面的衣服被撕裂的好幾層,好在也只有衣服有些破損,並沒有受什麼傷,
木凡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齜牙咧嘴咒罵了幾句,扭扭捏捏的便是朝着原路返回,當木凡走出了好片刻後,李鳳陽整潔的身影才走出大門,臉上帶着滿意的微笑,四名警衛兵不敢直視李鳳陽,當李鳳陽安靜的的離開後,四人才敢交頭接耳。
“那小子到底是誰?能跟旅長走進這個房間不受傷站着走出來的他算是第一個了吧?”
“我想應該是這一屆的白虎隊的隊長吧,不過看那模樣,也不想個軍人啊!”
“哎,又出來一個不是人的恐怖人物啊,真不知道首長會不會將這小子留在身邊,前段時間不是聽說老爺子想要物色個能跟旅長交手而不倒下的人物作爲小姐的未來丈夫嗎?”
“沒有這回事!我們小姐上次回來不就是來說婚姻這種事情,好像小姐有喜歡的人了,首長最後不也沒轍?”
此時唯一一個沒開口站在外圍的警衛兵,驚猶未定眼不斜視,身板依舊保持着筆直的姿勢,輕聲說了一句話,而這一句話讓另外三人回味無窮到以後都不想再八卦。
“剛剛在旅長離開的時候,我偷偷看了一眼,發現他背後有三個腳印……”
回到前院大廳,木凡也不奢望讓李鳳陽給他倒茶,打也打了,事情也算談了,就連李鳳陽的太爺爺那種超然的人物都見了,還怕個屁啊!跟李鳳陽打了一架後,木凡反而徹底平靜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兩杯茶大口的喝完,此時李鳳陽也走了進來,依舊是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殭屍面孔,雖然也會笑,卻笑得讓木凡看着不舒服。
木凡放下茶杯,看向李鳳陽,沉聲道;“說吧,我應該怎麼做?”
李鳳陽也自己倒了一杯茶,走到跟前,皺眉道;“這些還需要我指點你?”
木凡冷笑道;“我怎麼知道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如果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最後成功的可能性不說沒有半點保障,一旦做的不對的地方,反而成了你日後找我麻煩的把柄,我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不能再讓一步,如果你還想在我這裡討價還價,抱歉,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吧,我不是軍人,沒有將服從命令視爲天職的習慣,我也不是五號平民,受到威脅就會妥協!”
李鳳陽做了下來,指了指之前就扔給木凡的那份秘密文件道;“所有的東西都在裡面了,你可以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計劃,至於需要什麼幫助,抱歉,不可能!”
木凡眉頭緊皺,沒有急着跟李鳳陽爭執,而是坐了下來,拿起文件仔細的看了一遍,只是越看越心驚,最後合上文件,鐵青着臉看向安靜喝茶的男人,陰冷道;“這是你自己針對我制定的方案吧?如果是這樣,那我現在就給你一個答案,我退出這場遊戲,你該幹你的事情幹你的事情,從此燕京跟杭州幫派那邊將不會有我影子!”
李鳳陽皺了皺眉頭,奇怪的看向木凡,道;“原因就是你對幫會裡的那些東西不感興趣?那你這一年來做的那麼多事情,年初的時候更是不費周章花費那麼多心思跟時間整個地龍會的目的是什麼?”
木凡平靜道;“很簡單,不想自己關心的人會被這些人迫害,”
李鳳陽微愣,苦笑道;“真的對權利沒半分興趣?要知道你現在這個位置,是很多人削尖了腦袋搶都搶不到的?”
木凡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點燃,沒有回答,沉默着,李鳳陽點了點頭道;“好吧,你也看出來了,我的目的就是想通過這次的任務達到一石二鳥的目的,雖然有些難度,卻也不是不可行,既然你對幫會的權利也沒半點興趣,這種做法相比你也更能下手吧?我退一步,給你提供任何你需要的武器,事後歸還,幫會的事情你只要按照這個方案去做就行了,具體到最後會怎樣不好說,但一切都等你回來後商量,當然如果你這次一去就回不來了,我也就不會留手了!”
木凡頓了頓,擡頭道;“道上的勢力強弱多少你應該比我清楚,不說任務,單單成功勸說這些人去執行就是一個不好逾越的鴻溝,你需要派些人協助我,否則我沒那個本事說服他們,即使將他們殺光也不會有人答應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李鳳陽點了點頭道;“好吧,我會派個人跟你一起去執行這次的任務,”
木凡沒說什麼,臉色不大好看的站起,道;“將我送走吧,”
李鳳陽也不推辭,這裡如果沒人接送,木凡還真出不去,即使出去了,估計也是死屍一條了!
李鳳陽派人用自己的車將木凡送走,這才鬆了一口氣,跟木凡談判,李鳳陽也不小的壓力,他不是令狐靖那種耍心機城府的公子哥,這不是李鳳陽的強項,他擅長的殺伐果斷硬碰硬,但明顯木凡不吃他這一套,等木凡離開,李鳳陽便是急匆匆的來到了老爺子的房間,此時老爺子正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閉目養神,這個時間還不睡覺,對於一個八十多歲的老者來說着實不易。
李鳳陽走到老爺子跟前,小聲道;“走了,”
老爺子沒等李鳳陽開口,便是緩緩這睜開雙眼,淡淡道;“是不是想問我爲什麼鬆口讓你不要將這次任務看的太重?”
李鳳陽點了點頭,老爺子繼續道;“如果我不說這種話,你是不是就不會給那小子留半點後路?”
李鳳陽不否認點了點頭,老爺子嘆息聲,眯着眼睛淡淡道;“晨曦上次回來告訴我了關於那小子的一些事情是一方面,看得出晨曦那丫頭還是很在乎那小子的,今天看了一眼,還算晨曦那丫頭有點眼光!另一方便就是關於他的爺爺,”
李鳳陽微愣,低頭道;“太爺爺爲什麼這麼重視龍天,跟屈天道都是同一種的莽夫,需要您這麼做嗎?”
老爺子淡淡道;“你真的以爲屈天道是莽夫?你覺得二十年前他統一的所謂民間的江湖爲何一夜之間就被他遣散?雖說當時你爺爺已經準備動用武力,但屈天道真就怕了?那時候正是龍家破敗之際,按照他跟龍天的交情,本該是穩固勢力,從而護着龍家,那時整個華夏提起屈天道誰不談虎色變?而屈天道卻選擇以遣散幫會來警告衆人對龍家不要太苛刻,爲何?”
李鳳陽不語,老爺子繼續道;“因爲他看準瞭如果當時跟政府較真,比做不了什麼反而會害了龍家,但如果他遣散反而給自己留了一個後路,而且抱住了自己對衆人的威懾,這也是龍家在那種牆倒衆人推的情況下還留着一絲喘息的機會的原因,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叫隱忍,不代表他就真的不出世了,前段時間來燕京的目的顯而易見,還有我聽說他的孫子在東北混的風生水起,他不管不問,又是爲何?過去了那麼多年,很多人已經淡忘了這位人物,但如果真當他是沒有牙齒的老虎了,那就大錯特錯了…..”
李鳳陽眉頭緊皺,好奇道;“您是說屈天道還會再次浮現?華夏還要再次出現當年的那種事情?不會!今非昔比,再說他也沒有了當年的野心很精力…….您是說東北的楚王就是另一個屈天道?”
“不對…….”
“不對?”李鳳陽眉頭皺的緊,不明白的地方不少。
老爺子徐徐道;“楚王是屈天道,卻不是屈天道最看好的,他看好的是那叫木凡的小子,因爲他纔是他隱忍這麼多年的主要原因,”
“屈天道跟龍天的關係有這麼深?”李鳳陽不解問道;
“他們的交情沒的說,但最主要的不是交情,而是龍天的爲人,外界只知道龍天是個性子火爆的莽夫,即使政府裡也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個揹着叛國名號的廢人,卻誰知道這個人才是華夏最需要的人,國士無雙他當時無愧!”
聽着老爺子頗有底氣的這一評價一個人,這讓李鳳陽的心境徹底不平靜起來,難道他了解的關於龍天的那些資料都是假的?
沉默了很久後,李鳳陽輕聲問道;“那太爺爺的意思是…..”
老爺子沒有回答,而是擡眼看向李鳳陽平靜問道;“你跟他打一架,結果如何?”
李鳳陽苦笑,也不隱瞞老爺子,直言道;“算是平手,我比他站着的姿勢好一些,我從輕到重,使出五成力道的時候,雖然平手,他顯得有些狼狽,我使出六成力道,效果一樣,一直到我使出九成力道的時候,雖然更加的狼狽了,但也只是比之前看着差了一點點,身上並無大礙……..”
老爺子淡笑道;“無論你使出幾成力道,都能保持這種均勻的差距狀態,這小子還是掖着藏着一些啊,完全放開,你打不過他……”
李鳳陽沉默不語,思索着之前戰鬥的場面,越發的覺得老爺子說的話有道理,頓時眉頭有些不好看起來。
“行了,龍天的孫子,包括龍家的所有人,都不會對華夏造成什麼不好的事情,回到古代,華夏的安慰還是靠的這些人,高手在民間,這句話從來都不是幌子!你不要對那小子太苛刻就是了,他總會對你好而不會做一些讓你難堪的事情,有一種人,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這小子就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