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陸,你查我了是不是?你都知道了什麼?”
楚喬有些懵,也有些怒,她不敢相信,才結婚幾天的人,能說翻臉就翻臉,之前還說的一切有他呢?
她不過是回老宅看看,難道分手了,前男友都成了禁'忌?!
果然是男人的話不能深信吧?
“我沒有查你,我查的是那隻破螺號!”
顧西陸聽着楚喬的質問,心裡莫名的不舒服,在她心裡,根本沒有跟他開誠佈公的想法嗎?
喉嚨裡像卡了魚刺,呼吸不暢,外加心塞難忍。
迴應起楚喬的疑問,便顯得理直氣壯。
他並沒有查她,爲什麼不能理直氣壯?!
楚喬愕然,顧西陸既然已經查了程景顥,必然知道他們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十年的事實吧?
他現在這樣,起碼也是一種在乎她的態度,對吧?
楚喬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好像他們兩人並沒有發生爭吵,只是有些意見不合,而她,儘量遷就對方的意見。
“那畢竟是我外婆的宅子,我走之前,也應該過去看看,如果你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吧!”
一起過去?
顧西陸心裡動了動,嘴裡傲嬌的不鬆口,“那貨不是才走幾天嗎?我討厭他留下的氣息!”
楚喬一跺腳,握着拳頭就在顧西陸身上擂了一拳,“你愛去不去,什麼那貨?人家有名字……顧西陸,你的素質呢?”
被楚喬擂了一拳的顧西陸,脾氣瞬間就上來了,“我知道,你不用刻意提醒我,爲給這隻破螺號正名,你已經跟我吵過兩次了!”
顧西陸一把就攥住了楚喬的胳膊,捏在掌心,“再有第三次,楚喬,你給我記着,我不會這麼好說話的!”
楚喬不想再刺激他。
新婚的兩個人,本來正是溫柔繾綣的時候,他們這樣沒羞沒臊,已經算是特例,
現在還爲了前任吵架,像個什麼樣子!
況且,顧西陸的動機,說到底還是因爲在乎她,她要表現出該有的大度和氣量,在顧先生鬧脾氣的時候,低調一點,靈活一點!
手被顧西陸捏住,也不疼,偏偏她的眼睛瞬間漫上水意,然後那水珠子就沒了收管,嘩啦啦的往下掉。
“顧西陸,我們才結婚,你就捏我?
這種行爲,等同於家暴知道嗎?
捏吧捏吧,手被你捏斷,我就不用出門了!”
顧西陸傻眼,手一鬆,果然,白希的手腕上,已經有些輕微的紫紅痕跡。
他強迫自己別開眼,收起了臉上的親和,有了些冷肅的味道。
“裝,你再裝,信不信我一會兒‘家暴’的就不止一隻手了?”
楚喬眨眨眼,秒懂顧西陸所謂的‘家暴'。
這都歸功於兩人這些天賣力的實戰經驗,不僅能力進步非常,連領悟也上了好幾個層次!
她隨意抹了把眼睛,臉上掛了些笑意,淡淡的,溫潤恬靜,像是生在骨子裡的溫柔。
“呵呵,我開玩笑呢,我們新婚燕爾,佳偶天成,珠聯璧合,並蒂花開,感情好的不要不要的,哪兒來的家暴,呵呵!”
可憐兮兮的把手伸到顧西陸面前,“顧先生,手腕都紫了,你給顧太太揉揉?”
顧西陸瞪她一眼,沒有吭聲,還是默默接過她的手,眼皮兒掀開的一瞬,眸色暗了暗。
這女人的胳膊也不知道是不是蓮藕做的,不過是捏一捏,竟然真捏出兩道紅痕,心裡有些愧疚,便不動聲色的給她搓着手腕。
這樣的楚喬,美好的有些不真實,卻好像有一層隱隱的面具。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明明,他們婚結得那麼突然,相處的時間又這麼短暫,她卻像是跟他熟悉到像認識了十幾年,甚至會在他面前撒潑耍皮!
原本擔心她性子太溫軟,走出心理的鬱結總需要一段時間,卻不想,她過渡的快而自然。
就像現在,顧西陸其實希望她更能堅持自己的要求,雖然他最後不一定會同意。
可是楚喬卻用眼淚和示弱,說服了他!
顧西陸會想,這樣的楚喬會不會累呢?
她到底是真心實意的舉動,還是迎合他要求下的變通?
用力吸上一口氣,再顫顫的呼出來,顧西陸手上用力,看到楚喬皺着眉頭,哼了一聲,心情莫名順暢了一些……
難道,他也是傳說中的賤骨頭?
堅決不能承認,偶爾這樣吵一架,心情竟然莫名的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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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之後的齊家老宅,又發生了一場類似於爭吵的對話。
“楚喬,這就是你推着躲着不讓我過來的原因?”
顧西陸手裡揮着一本藍色硬麪殼子的本子,一看就是幾年前流行的硬皮日記本款式,上面的卡通男女青春萌動的美好,卻成了他現在心裡不可觸及的煩悶。
楚喬未料到,程景顥會把她的日記本還給她,還放在一進房間最顯眼的位置。
她本能的伸手就去搶,卻敵不過人高馬大的男人有優勢,顧西陸搶了本子就把她推出了房間。
大概不到十分鐘,又把門拉開,臉色黑沉,卻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我的本子呢?”
“燒了!”顧總氣定神閒。
“顧西陸,你個瘋子!”
楚喬撥開他就往房內的洗手間衝去,還有些嗆鼻的空間裡,抽水馬桶還在“嗤嗤”的上水,池子裡只剩下一些菸灰和碎渣……
所以,顧西陸說他把日記本燒了,是真的?
楚喬感覺自己像魔怔了一般,呆呆的看着顧西陸再一次按下抽水馬桶,嘩啦啦的水聲,連最後一點碎渣都沖走了……
顧西陸看都沒看楚喬一眼,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這一次,是一點也不想心軟!
心裡亂的很,角角落落都不舒坦。
他像個管家一樣,在楚喬房間的犄角旮旯裡翻看一遍,衣櫃裡的衣服通通拿出來丟在牀上,打包。
被子毛毯都被裝了起來。
他在心裡感慨,部隊這幾年真是沒白待,起碼打包的手法和速度,都沒有退步。
他想,這些東西或許都不需要,到G城以後,他會給她買新的,無論是顧家,還是楚家,都不可能虧了她……
做人家太太的人,怎麼能跟當女孩時相比?
不是說她那些衣服的顏色,而是那些風格,款式,以後都要改。
可是即便不需要,卻是在她一個人的時候,陪伴她最多的慰藉,偶爾翻看一下,也算一種緬懷。
顧西陸覺得他懂。
明明一個不喜麻煩的大男人,攤上楚喬之後,卻在處處爲她着想,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可是,他有他的底線,跟那隻破螺號有關的回憶,他希望他能儘快忘掉!
最好一點也不剩!
剛纔那本日記,他只翻看了第一頁,後面的,連粗略的翻看都不想,他沒有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偏偏,只看了一頁的文字,像是生了根,直鑽進他的腦仁裡,字字敲心。
人家不要的東西,他還不能燒嗎?
還要留着做什麼?!
這個女人,因爲這個跟他鬧脾氣,沉默對抗?
顧西陸手腳不閒的翻動房間裡能帶走的東西。
梳妝檯,抽屜,書桌,甚至連房間裡的大牀都沒有放過。
牀上的枕頭套,牀罩,墊子,都被他掀開,扯得亂七八糟,最後平踢一腳,纔想起這些東西根本不能帶。
他一直聽着洗手間裡的動靜,女人站在那裡,像是被定住了魂兒,一動也不動。
他站了起來,把已經打包好的東西搬到院子門口的車上,如此來回幾次,已經氣喘吁吁,以他的體魄,自然不會是累的。
他是被腦子裡那些來來回回的字句,氣得有些胸悶。
那些文字,他看了一遍,居然清晰到可以背誦出口,真是見了鬼了!
那是寫在扉頁上的獨白,後面的,不用想,都是關於她和前任的感思……
顧西陸叉腰站在門口,望着這座陳舊的二層小樓,心裡堵得要死!
明明有風,卻吹不盡他頭上的薄汗。
日記真TM是個矯情的東西!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用那種老式的方式談情說愛?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