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觀摩”的準探子,在《食爲天》的後院受到莫大的刺激,暫是沒有興致再去品評美味!否則,臺子上剩下的殘物,是揮之不去。
《食爲天》並非只有招牌店,那裡只是一個門店、或是一扇窗口,它真正的魅力,是在郊野,是一望無盡的野原,是鬱鬱蔥蔥的野原。
倆老仙的眼神玩味,晨風城有多大?它的地盤能容得下《食爲天》?很顯然,這裡是一個小世界,依他們的經驗,是一塊大陸靈境。
他們的心跳加速,如果能搶過來?隨即,倆老仙的神色一黯,想什麼呢?虛月商會不是最近纔來,是經歷過數場大戰,才站穩了腳跟。
數十輪雪花、血雨還尤在眼前!沒有絕對的把握、以及絕強的實力,它敢把大陸靈境展現在你的眼前?或許,他們正在“釣魚”!
眼前的野原是一望無際,滿眼是青黃之色!青的是麥杆,葉片雖開始泛黃,卻仍是青色格調;黃的,是頂梢的麥穗,倆老仙暗道慚愧,蠻月城種植的巫麥?籽粒的大小、顆數,只有眼前的一半。
虛月道門是怎樣收穫的?眼前的景象,若是蠻月城全部出動,也得幹半年,是數百萬修行人、要不眠不休地幹半年,才能收割完。
天空中飄來兩朵烏雲陸地,倆少年站在雲頭,正往前趕路!下一刻?倆少年停住,下面閒逛的四個人,他們都認識,是熟人。
倆少年對視片刻,都發出會心的微笑!他們的眼光,不斷地飄向少女,雖然她還小,可是,她會長大嘛!而且,她還可能有姐姐哦。
牛牛軍團、一雄軍團人強馬壯,雖仍只是三十餘萬的編制,但卻有三百餘人化形,也就是說,家畜軍團,有三百餘頂級老仙。
牛牛、一雄雖看是少年,卻也是老大不小了,早到了懷春的年齡,他們在大陸靈境裡廝混,就想找一個稱心如意的道侶。
可是呢,道門族人知他們的底細,牛牛雖是威武雄壯,一雄是年輕俊俏,然而,姑娘們的心裡,是有陰影的,與歧視無關!
所以,倆少年在大陸靈境裡,是拋了數千個“媚眼”、數萬場“表白”,卻是沒有一個姑娘對他們有感覺,不是歧視,是沒感覺。
倆少年早將目光投向外間的勢力,但是,他們也知道,此事急不得,黑風大陸還沒有家畜化形的先例,他們也無法證明自已。
只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想要成就某件事情,特別是求人的事,首先,就得與人建立關係、最好是建立良好的關係,方便有事的時候,才能厚着臉皮開口,倆老仙脾氣好,又常來晨風城遛達?
他們是最好的引路人,如果肯幫忙?咱討幾百房道侶也沒問題。
牛牛站在雲頭,整理衣衫後,方纔微笑着打招呼:“倆位長者好,我叫晨風牛牛,是晨風城牛牛軍團的統領,你們是不是想去裡面遊玩?巧了,我們也正好進去公幹,你們何不上來,我們順路!”
倆老仙一樂,正好,晨風城的很多人,對蠻月城有意見,也不大愛搭理我們,這少年是實誠人,還是晨風城的軍團統領,有他們帶路的話,我們是能省很多的力氣,也少費多少口舌,是好事。
倆老仙拎着少年飛上雲頭,與倆少年有說有笑,一起向前飛去。
靖蠻常修不經意地問道:“倆位大人不像是閒逛,是要公務在身,我們本是閒人、又是外人,跟你們攪合在一起,怕是不便!”
牛牛忙不迭否認:“哪裡的話?我們雖是軍團,但平日裡也要自食其力,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這不,眼下要收穫了,道門族人忙不過來,我們就順手做些事,只是農活,帶上你們不犯忌。”
倆老仙的眼睛一亮,還真是巧了,我們正好是爲此事而來,正愁沒有路子,想不到,郝仁老祖開眼,居然讓我們遇上熱心少年。
烏雲陸地飛了一個時辰,終於來到麥地的邊緣,麥地上停着兩臺大傢伙,十個少年正坐在上面吹牛打屁,還喝着三江口老酒。
一個少年很不滿地埋怨:“牛牛、小公雞,你們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做事怎麼拖拖拉拉的?我們等你們老半晌了,損失算誰的?”
牛牛、小公雞的臉一紅,此事是他們不對,是手下組陣慢了些,拖延出發的時辰,再加上遇到倆老仙,他們又故意地放慢了速度。
靖蠻常修用魂念打量,大傢伙是用精鐵製造,最前端是一個半圓弧形的鐵筒子,圓弧底部正對麥茬的根部,圓弧底部有兩排鋒利的薄刃,它們是交替作業,是能快速地割倒成片的麥茬。
鐵筒子中央,還佈置一架圓形的鐵架子,它的上面佈滿了細細的鐵褥子,它是倒卷作業,不停旋轉的鐵架子,是能將割倒的麥茬收進鐵筒子,嗯,佈局非常精妙,只要它向前推進,是能顆粒不漏。
鐵筒子的後面,被五根圓筒相連,裡面有五個風旋渦,是能將麥茬絞碎,再吹向次一級的大風筒裡,裡面同樣有一個風旋渦。
麥粒與麥茬碎粒的分離,就在這個大風筒裡進行,碎粒較輕,會被吹到更遠的地方,上面的分支出口,將麥茬碎粒引入一條麻袋裡。
麥粒實沉,是能在原地沉降,一條分支出口就在大風筒的底部,麥粒就能源源不斷地被送到麻袋裡分裝,糧食就算被回收了。
幾大構件被固定在一個帶四輪的鐵架子上,凸齒寬邊鐵輪穩穩地停在泥地上,鐵架子前端被做成一個操作室,少年軍士就在裡面操作。
操作室兩端是兩個巨大的圓筒,裡面各有一個大大的風旋渦,爲收割機的行走、作業提供動力,整套裝備,是用風筒裡的風旋渦提供動力,唉,黑風大陸的道法、道術,卻被晨風城運用得淋漓盡致。
其實,大傢伙是兩組有機部分構成,一是行走、收割,其主動力是兩根大大的風筒,而風旋渦的後面,還有一根長長的鐵棒,是全身均勻佈滿精鐵葉片的鐵棒,末端是一個大齒輪,一切,就從這裡開始。
當風旋渦開始轉動時,鐵棒上的葉片帶動鐵棒旋轉,再通過大小齒輪、傳動鐵鏈,將動力傳遞到四輪、及前端收割系統。
另一個部分,是分離系統,它是內各自內置的風旋渦,將桔杆與糧食顆粒成功分離,它們被固定在主體架子上,從而組成有機整體。
靖蠻常修不再試圖用魂念窺視,即使算他看懂了,也是沒有用,僅是一項工藝,就是煅制工藝,別說是蠻月城,就是黑風堂也無奈。
牛牛見四人被驚得目瞪口呆,很是得意地介紹道:“這是收割機!”
少年軍士們將牛牛送來的長麻袋,固定在收割機尾部的風筒上,吆喝一聲,便跳上駕駛室,風筒裡的風旋渦開始旋轉,出口噴出長長的白霧,前端的刀刃交叉划動,圓架子上的鐵褥子旋轉。
靠外緣的收割機緩緩地向前移動,麥地被犁成一條寬十丈的空白地帶,另一臺落後十丈的距離跟着,它們的速度越來越快。
兩條百丈長的麻袋很快變得鼓鼓囊囊,四個少年快速更換麻袋。
靖蠻常修估計,每條麻袋能裝三萬斤,只用一柱香的時間,他隨即苦笑,蠻月城百餘老祖,花一個時辰,才收穫兩萬斤。
他們感慨不已,小丫頭很快發現問題:“牛牛哥,地上空空蕩蕩的,麥茬哪裡去了?難不成,你們是將麥茬、麥粒一起裝走?”
牛牛見問,立即精神振奮,終於有小美女與我答話了。
他故作深沉地想了想,嗯,是歸塔大哥教的“釣”字訣,雖然沒有成功一次,原因嘛,很簡單,他尋到小姑娘說話,人家也愛理不理的,你去釣誰呢?雖然眼下的小姑娘太小,但也可能試一試效果。
小丫頭本是無聊透頂,是沒話找話,問過就算,見牛牛沒接茬,便又看着遠方的兩臺收割機,麥田外面還有風景,便不再瞧牛牛一眼。
牛牛頓時尷尬,這裡誰釣誰呢?他忙解釋道:“桔杆是桔杆,麥子是麥子,各有各的用途,是不能混裝的,不是有兩長麻袋嗎?”
小丫頭正欣賞遠處的風景,牛牛說什麼?她沒聽見。
靖蠻常修見事不諧,便接話:“牛牛大人,我有一事不明!像是桔杆本是廢物,將之棄在地裡,還可以肥田,你們打包帶走,是何意?”
桔杆肥田之說,是他查閱古籍後,方纔得到的新知識,像是晨風城卻把它帶走,於理不通!晨風城是自種自收,是行家,故此一問。
小公雞詫異,你們把桔杆用來肥田?只不過,他也是有異樣心思,自然不會傻傻地去嘲笑倆老仙的無知,而是要把感情建立起來。
如果一個男人,特別是小男人,不但是能幹、而且是博學的話,是能夠加分,是大大的加分,咱雖是淺陋,但桔杆的妙用,還是懂的。
小公雞不是傻牛,跟人家不熟,還想用“釣”?是該用“引”字訣好不好,歸塔大哥的那一套沒用,他自已也還是單身。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水犢大哥教的“引”字訣?也是不咋地,他苦追水芋大人,直到現在,也是沒有結果,還是孤家寡人。
小公雞整了整衣裳,調整音調:“桔杆是不能那樣用!用來肥田的效果不好不說,還會引起別的生靈不滿,物不盡其用,是浪費!”
“桔杆是家畜們的最愛,如果是青飼桔杆的話,效果會更好。”
“餵養家畜是門學問、是很深奧的學問!家畜吃糧食才能成長,但若是離了桔杆?它就不能健康地成長!桔杆不是廢物,關鍵是怎麼用,如果是用好了?人族是能節省大量的糧食,家畜又能改善伙食。”
“像是眼下的麥田,收穫的最佳時機,就是桔杆開始變黃,麥粒成熟的時候!此時的麥桔最值錢!若再把它密封發酵,讓它充分地蘊化,它的纖維素就會轉化成糖份,青儲飼料的口感不錯,還有甜味。”
倆老仙被小公雞的大論驚倒,青儲飼料的成份怎樣,是可以做一些試驗,像是帝城山氏,就有專門的老學究,長期研究此問題。
可是,你所說的口感?味道?還有甜味?不是長期品嚐,是吃不出甜味的,就像是大米飯,如果不是深愛大米飯的人,是品不出甜味。
小丫頭、少年像看怪物一般地盯着小公雞,場面頓時尷尬無比。
靖蠻常修嘆氣,他不得不轉移話題:“像是麥粒、稻穗,是要怎樣做,才能得到雪白的麪粉、晶瑩的大米?總不能用指甲剝吧?”
牛牛頓時失笑,用指甲剝?還一粒一粒地剝?你們真逗!
他笑着介紹道:“其實,麥粒、稻穀除殼是很簡單的事,只需用硬物輕輕蹍壓,再用風筒一吹,它們就自然分離,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