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像林宿那樣立馬沒有揭開骰盅,而是將手放在骰盅上,注視着林宿的臉上是溫和的笑容,很是從容。
“怎麼,知道自己必輸無疑,不敢開了?”林宿嘴角牽起一絲冰冷的笑,故意對顧陽出言相譏。
顧陽搖了搖頭,“我未必會輸。”
林宿聞言,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賭六分之一的機率不會輸,而我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顧陽微微一笑,沒有接林宿的話。
“還在等什麼啊,開啊!”在一旁等不及的孫羽嚷道。
顧陽也不再賣關子,打開了骰盅,裡面赫然是一個六!
“六?!”孫羽看着骰子,瞪大了眼,“真的是六!臥槽!真的沒有輸!”
林宿看到裡面的六,心裡有些失望,對期望的落空。身體後仰,靠上了沙發,不以爲意的道:“平局。”
“是啊,平局。”顧陽點頭,平和的笑道。
“那麼,你沒有贏到這次讓我跟你走的機會。”
“對。”顧陽再次點下了頭,站起身走到沙發的一角坐下,也不再說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顧陽的身上,不明白他這是何意。
“你不走嗎?”孫羽好奇的問。
“當然。雖然沒有贏到他跟我走的機會,但是我可以在這裡等他想走的時候。”顧陽毫不猶豫的回答。
其實,顧陽所需要的,只有一個能夠真正進入他們領地,並且順勢留下來的藉口,不會讓人感到無禮或卑微。所以在林宿同意和他打賭的時候,他就相當於跨入了他們這個領地,那麼他之後的舉動便會顯得順理成章,又何須在意點數的大小。
“我不需要你等。”林宿沉聲道。
顧陽雙眼直視着林宿,只陳述了一句:“你喝酒了,不能開車。”
“我可以請人。”林宿不認爲這是一個問題。
“但是我方便照顧你。”顧陽的語氣分外誠懇。
林宿目光一凝,望着顧陽那雙乾淨純粹的雙眸,竟無言以對。
孫羽挑眉,撲哧的笑了一聲,拍了拍林宿的肩膀,語氣帶着一絲揶揄的感慨道:“還是你有福氣,真是讓人羨慕。我回家都沒有一個人照顧,你知道我面對四周都是冰冷的牆壁時有多麼的空虛寂寞嗎?想想都覺得自己真是可憐……還是你好,有人暖牀……”
“閉嘴。”林宿打開了孫羽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孫羽的話語一滯,悻然的摸了摸自己被打的手,嘴裡不滿的呢喃道:“現在真話都不讓說了,真是霸道!還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林宿對孫羽的碎碎念置若罔聞,雙眸晦暗不明的看了眼顧陽,意味深長的回了句:“既然你要等我到我想走的時候,那就如你所願吧。”
顧陽莞爾,正當他要點頭應聲的時候,林宿已經移開了視線,和趙奕幹了一杯酒,暢談了起來。顧陽也打消了出聲的念頭,不再出言。
“要玩遊戲麼?”孫羽挪到了顧陽的旁邊,拿了兩個骰盅過來,“骰子,會嗎?”
顧陽搖頭,客氣的拒絕道:“抱歉,不是很想玩,你和他們玩吧,不用在意我。”
“好吧。”孫羽聳了聳肩,走到了正在和小情人*的周成志那兒,也不管他們是不是打得火熱,就拉着他們玩起了骰子。
顧陽又看了看和趙奕聊着天的林宿,想到他們已經還沒有那麼快離開,便倚靠在了沙發上,閉上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壓下心頭因環境而產生的不適,讓自己平心靜氣,不受外界的干擾。
林宿雖然在和趙奕說話,但是眼角餘光卻是在不時的掃向顧陽。昏暗的燈光似乎爲顧陽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面紗,隔絕了此處的喧鬧嘈雜,平靜而又祥和的顧陽顯得與酒吧格格不入。顧陽的確是變了,但似乎缺少了什麼……
“你在意他?”趙奕抿了一口酒說,他自然也注意到了林宿的餘光所向。
林宿點頭,將那道無關緊要的思緒拋卻,端起酒杯在趙奕的酒杯上輕碰了一下,一口乾掉後拿過酒瓶,爲自己添上。徐徐張口,古井無波的聲音說道:“有點意思。”
趙奕看着被林宿輕碰了下的杯子,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直接擡手,幹掉了杯中的酒液。
生活是千姿百態的,而在這個燈紅酒綠之地,似乎無論過去多久,夜的生活都纔剛剛開始一般,肆意的揮灑着自己的激情,只用去盡情的享樂,釋放那生活帶來的壓抑。
顧陽是個例外,他的人生彷彿已經沒有了瘋狂與激情,所以他才能隨時隨地從容應對一切。就像現在,在這樣一個人人爲之沸騰的環境下,他卻是在等待林宿的時候,靜靜地在腦海中構思着自己小說的情節!
顧陽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在大腿上輕輕敲擊着,沒有因爲久等而焦躁,倒是讓林宿略感詫異。
要知道,以前在他聚會的時候,因爲他難以顧及到“顧陽”,所以“顧陽”每次都會不斷催促他離開,而他也對此十分的厭煩,因爲他不認爲“顧陽”有資格約束他!而這,也是促使他決心和“顧陽”分手的原因之一。方纔答應讓顧陽留下等他,也是他的有心試探,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沉得住氣,一個人安安靜靜獨坐一方,不吵不鬧。或許他可以看在他爲他徹底改變自己的份上,給他個繼續留在自己身邊的機會。
林宿這樣一想,放下酒杯,站起身緩慢的走到顧陽的旁邊,鞋尖仿若無意般的碰到了顧陽鞋子,丟下一句:“走了。”
睜開眼後的顧陽不禁一愣,來不及多想,飛快斂神,跟上了林宿。
“誒誒,你們怎麼突然就走了,也不大聲招呼!你們別走啊,繼續回來玩啊……”卡座裡,孫羽朝他們二人大聲呼喊道。然而,孫羽的聲音在喧鬧的酒吧裡顯得微乎其微,似在出口的那刻就已湮沒在了那勁舞的嗨歌聲中。
當出了酒吧,最先感受到的便是清新的空氣和微涼的寒意,這昭示着夜的生活終於迴歸了寧靜。顧陽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一點過了。
“車就停在街邊不遠,跟我來吧。”顧陽對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宿說道。站在一起,顧陽才發現,這個男人比他高半個頭,而且身形也十分的偉岸挺拔,單單只是站在那裡,便給人了一種盛氣凌人之感,不容小覷。
林宿沉默不語,和顧陽並肩走着。
沒走多久,他們二人才走到了顧陽停車的地方。顧陽正要打開駕駛座的車門的時候,卻看到林宿筆直的杵在車前,冷冷的注視着他,屹然不動。
顧陽開始有些不解,略一思忖,不確定的走到了另一邊的副駕駛座前,打開了車門,並且擡手示意林宿,頷首笑道:“請進。”
果然,林宿冰冷的目光稍有緩和,緩步走了過去,屈身進入了車內。看林宿穩穩的坐好,顧陽才爲林宿關上了車門,走回了駕駛座前。
當進車坐下那一刻,一股濃厚的酒氣立馬鑽入了顧陽的鼻腔,不由一怔,顧陽在關上車門的時候轉眸望向了林宿,微微皺眉,“你喝醉了。”
閉着眼的林宿驀地睜眼,目光犀利的望向顧陽,似乎在證明自己沒醉,如果因酒意而有些發紅的眼睛沒有出現一剎那的渙散迷離的話……
顧陽無奈的笑了笑,傾身過去,爲林宿繫上了安全帶。而這時的林宿也已經再次的閉上了眼。顧陽又是一笑,搖了搖頭,之前他還真沒有看出林宿喝醉了,這樣一想,覺得剛纔林宿有些幼稚的舉動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他的酒品算好的了。發動着車,很少喝酒的顧陽並不明白,只是平常的喝個酒,爲什麼一定要喝醉才罷休?醉酒的滋味,有過一次他便再也不想體驗!
在回去的路上,爲求平穩,顧陽的車開的很慢。用了比來時多四分之一的時間,顧陽才載着林宿回到了別墅。
車停在了車庫,顧陽想了想,還是輕輕的拍上了林宿的肩膀,喚醒了他。
被顧陽喚醒的林宿有一瞬間的迷惘,不知身處何處,但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讓林宿回過了神思,想起了自己是跟顧陽回來的。在車上小憩過後的他雖然覺得精神好了許多,但酒精的作用還是令他昏沉的頭隱隱作痛,不由擡手揉了起來。這時的顧陽已經打開了他這邊的車門,輕聲道:“我扶你吧。”
顧陽溫潤的嗓音毫無預兆的竄入他的心間,絲絲的暖意流淌,似將他身上的寒冷驅散了一般,竟讓人心生眷戀……任由着顧陽攙扶着自己,林宿想他果然是醉了!
因爲要攙扶着頭重腳輕,身體乏力的林宿,顧陽的門開得有些艱難。然而,令顧陽沒有想到的是,他帶着林宿進了屋,反手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後,突然就被林宿用力的推到了牆上,猛地含住了他的嘴脣!
“……”饒是鎮定如斯,顧陽還是心跳一突,腦海剎那一片空白!
就在這個剎那,那被酒精所侵蝕的人也不需要顧陽的反應!只是順從着自己的欲/望,反覆的啃/咬、吸/吮着顧陽的脣瓣,舌/頭強勢的擠入了他的口腔之中,迫使顧陽與他纏/綿在一起!而他手已經迫不及待的撩開了顧陽的衣服,伸了進去,細細撫摸那細/滑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