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飯時間,林宿爲了掙表現,自然將顧爸和顧媽帶到了一家很上檔次的酒店用餐,配置菜式無一不是酒店裡最好的,林宿對顧爸和顧媽的態度也是格外的着重禮貌,事事都做到恰到好處,讓顧爸和顧媽無法拒絕他的好意。顧媽只誇林宿懂事,而顧爸對這一切,神情總是有些異樣。
晚上,當一行四人回到別墅,林宿將顧爸和顧媽帶到他們的房間後,顧爸突然問了一句,“對了,陽陽睡在哪裡?”
“顧陽就住在你們隔壁。”林宿伸手指道。
顧爸隨着林宿手指的方向望去,見顧陽所住的這間臥室並非主臥,才微微點下了頭。
顧陽問道:“爸,怎麼了?”
“沒有什麼。”顧陽望着顧陽說道:“就是在想我們父子許久不見了,要不要挨着你睡,增進增進我們父子間的感情。”
顧陽愣了愣,笑道:“可以,只要爸你習慣就好。”
顧爸聽顧陽這樣回答,雙眼一亮,說:“那就這麼決定了,晚上我和你一起睡。”
顧陽點頭,就見顧爸轉望向顧媽,嘆息道:“孩子他媽,我今晚註定無法陪伴在你身旁了,雖然我睡在別人的身邊,但你要相信,我從心到身,都是屬於你的。”
顧媽重重的拍了下顧爸,笑容滿面的說道:“真是太好了,你終於走了,我終於可以一個人睡了,忍了你幾十年我也算是忍夠了。”
“……”意識到自己被孩子他媽嫌棄了的顧爸倏地瞪大了眼,故作生氣的質問道:“你忍了我幾十年?這算什麼意思?!”
顧媽絲毫不懼的回道:“當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是我說你,你這個人睡姿差不說,還老打呼嚕!”
“這不可能!”顧爸斷定道:“我每天早上醒來都要爲我完美的睡姿而驚歎!”
“我也很奇怪,爲什麼你每天晚上到快要醒了的時候都會自動擺出標準的睡姿,給你造成一種你睡相很好的錯覺。”顧媽疑‘惑’道。
顧爸哼了一聲,仍然堅持的認爲自己的睡相很好!
顧媽走到了顧陽身前,拉起了他的手,悉心的叮囑道:“陽陽,你晚上注意點,晚上你一定要比他快些入睡,不然的話你一晚上都不要入睡了。還有,如果他把手和腳都纏在你身上,你就認了吧,在內心裡告訴自己,他是你爸,應該包容。”
站在旁邊的顧爸終是忍不住打斷道:“都說了,我的睡相很好!你別和兒子‘亂’說!”
而顧媽卻沒有理會顧爸,繼續對顧陽說道:“如果你晚上起夜回去後看到你爸他霸佔了整張‘牀’,不要驚訝,你只需要對他說一句,老虎來了,他就會滾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顧爸和林宿:“……”
顧陽狐疑,“老虎來了?”
顧媽點頭,“不要問我爲什麼,你只要照着做就行了。”
顧爸一臉羞惱的走過去,分開了顧媽拉着顧陽的手,然後瞪了顧媽一眼,轉望向顧陽說道:“兒子,你別聽你媽的!什麼老虎來了,她以爲我孩子嗎?!”
“你可不就是老頑童?”顧媽掩嘴笑道。
“……”顧爸哼了一聲,他纔不會承認呢!
在顧爸和顧陽進了臥室後,林宿默默地抱來了一張被子,親自動手鋪在了那張大‘牀’上……
顧陽見到這一幕,瞬間便猜出林宿在想什麼的顧陽不由失笑,走到另一邊和林宿一起鋪‘牀’。其實顧媽方纔說的並不是什麼問題,因爲他記得某人和他一起睡的時候,也是手腳並用的纏在他的身上,他適應能力很強,已經能夠在這種情況下睡眠。至於鼾聲的話,只要調整好自己的呼吸頻率,配合着那鼾聲的節奏入睡,那也應該沒有多大的關係。
顧爸見到這一幕,表示甚合他意。除了他最親愛的老婆,他可不想和任何人同睡一張被子,哪怕這人是他的兒子!
林宿鋪好‘牀’後,便站直了身,望着站在他對面的顧陽,開口說道:“晚安。”
顧陽微微點頭,道:“恩,晚安。”
顧爸撇了撇嘴,想起自己還沒有和最親愛的老婆說晚安,便立馬朝房‘門’的方向邁開了腳步,似要到了隔壁的房間去,在出臥室‘門’的時候,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顧爸走後,房間裡就只剩下了顧陽和林宿二人。林宿面無表情,顧陽莞爾而笑,隔着‘牀’,彼此對視着,都沒有動作,也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時間好像凝固了一般。
林宿狀似平靜的面容下,心情其實是‘蕩’漾的。要知道,他可是很久都沒有和顧陽同處在一間臥室裡了!他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難保不被憋瘋,從而成爲癡漢!
與林宿相反,顧陽倒是沒有多想,只是單純的望着林宿而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爸終於回來了。只是在進房‘門’前,先敲了敲‘門’,又過了一分鐘,顧爸在‘門’外說了句“我進來了”,才慢慢地打開房‘門’,走進臥室。
在房‘門’打開後,手裡拿着自帶的睡衣和洗漱用品的顧爸,看着顧陽和林宿都還站在原來的位置,眸光微閃,雙‘脣’嚅動,小聲的嘀咕了句什麼,纔對林宿說道:“我和陽陽要睡了,你也快去睡吧。”
“恩,顧叔叔你也好夢。”林宿回道。
顧爸點頭,迴應道:“恩,我的睡眠一直都好。”
林宿最後看了眼顧陽,方纔轉身離開了顧陽的臥室。
而望着林宿離開的顧爸望着已經關上了的房‘門’,又小聲的嘀咕一句什麼,才走過去,將手裡的睡衣放在了‘牀’上,然後把‘毛’巾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對顧陽說道:“我剛纔到隔壁房間的時候,你媽媽說了,讓你懂得謙讓,如果我在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把你擠到‘牀’沿,讓你將就着睡。當然,睡相極好的我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所以我覺得你媽完全是多慮了。”
顧陽微微一笑,問道:“媽她真的是這樣說的?”
“難道你還懷疑你爸我不成?”顧爸哼聲道。
“當然不是。”顧陽笑道:“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會注意的。”
“你不用注意,畢竟我是睡相極好的人。”說罷,顧爸就再次拿起放在‘牀’上的睡衣,去了洗浴間。
顧陽笑了笑,走到了書桌前,打開了電腦,和許靖‘交’代了一些事情,等到差不多了,顧爸也出來了,只聽顧爸對他說道:“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顧陽回頭,應了聲,最後和許靖說了幾句,才關上了電腦,走到了衣櫃前,拿出了睡衣。就在顧陽準備進浴室的時候,顧爸突然問了一句,“你剛纔不會是和林宿在網上聊天吧?”
顧陽一愣,回道:“怎麼會?”
“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顧爸揮了揮手,“你快去洗吧。”
顧陽微微點頭,強壓下心頭的疑‘惑’,走進了洗浴間。
當顧陽從洗浴間出來後,此時臥室裡只亮着兩盞壁燈,而顧爸也已經上了‘牀’,正背靠着‘牀’頭坐着,表情凝重的看着手上拿着的信紙。聽到動靜,顧爸擡起眼,神情已經恢復如常,慢慢的將手中的那張信紙折起,說道:“不早了,睡了吧。”
“好。”顧陽應道。走到了另一邊,掀開被子睡了進去。顧爸見顧陽睡下後,這才關掉了壁燈,跟着躺下了身。
片刻過去,黑暗中,顧爸背對着顧陽,忽然開口,語氣感喟的說:“你是真的長大了啊。”
仰躺着的顧陽緩緩睜開了眼,不過並沒有出聲。
顧爸像是知道顧陽並沒有睡着一般,繼續說道:“不管你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會支持你。”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我想你媽也是……”
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凝視着頂上的燈,顧陽輕聲道:“爸,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們家能有什麼事?別多想,快睡吧。”顧爸說着,翻了個身。
顧陽閉上了眼,道:“謝謝你,爸。”
顧陽並沒有迴應顧陽的話,顯然是打算睡覺了。
顧陽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爲他已經得到了最爲寶貴的一句話,而他,也已經迴應了自己內心最想表達的一句話,這就夠了……
這一晚,顧陽也算是親身體會到顧爸的睡相了,就算各蓋各的,顧爸也能夠從他的被窩裡滾進顧陽的被窩裡,這也就罷了,但顧爸的睡姿總是千奇百怪,顧陽因此被驚醒了好幾次。有一次被驚醒後的顧陽起‘牀’,去了趟衛生間,回來後就見顧爸果然如顧媽所說的那般,霸佔了整張‘牀’,令顧陽忍不住嘆息,按照顧媽的方式,無奈的俯下身,小聲的對顧爸說了句“老虎來了”,顧爸果然乖乖的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睡姿也標準的不行,連呼嚕也沒有再打了!
面對這樣的情景,顧陽的內心是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