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蘭嫂來的時候,看到走廊的地上隨意的扔着皇甫曜的溼衣服,便將手裡的東西擱下,然後着手收拾進浴室。
路過主臥門口,棕紅色的木門虛掩着,留一條縫隙。她也不是有意**,只是不經意的瞄了一眼,從縫隙裡看到只有喬可遇趴睡在牀上。
9月早晨的氣溫已經轉涼,她整個身子壓在被子上,一點禦寒的意識都沒有。頭髮雖然遮着臉頰,也看不太清楚,但這副樣子明顯是不對勁。
蘭嫂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門推開,喊了聲:“喬小姐?”
牀上的喬可遇好像沒有感覺,動也沒有動。
蘭嫂只好走過去,想將她壓在身子低下的被子撤出來,手剛碰到她的手臂,才發現她身子竟冰涼得嚇人。
“喬小姐……喬小姐……”蘭嫂又叫了幾聲,她仍然沒有反應。
蘭嫂不敢耽誤,心慌地抓過牀頭的電話,趕緊拔了急救電話。
皇甫曜那邊,由於羅桑一直鬧着說害怕,守着她睡在牀頭的沙發上。當然,並不是他有多麼君子,只是不屑於吃這顆回頭草。
由於他的警告,羅桑也不敢輕易來撩撥他,兩人便這樣平安無事的待到天亮。
寂靜的空間突然被鈴聲打破,他下意識的摸向褲兜,卻是摸了個空。睜開眼睛起身,才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兜裡“溜”了出來,被壓在了身子低下。
將羅桑不知何時給他蓋上的毯子掀開,搭在沙發扶手的腳落地,上半身撐了起來。纔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方誌熠。
“皇甫,醒了沒?”
“廢話,不醒怎麼接你電話?”
“得,算我問得白癡,咱不是擔心你昨夜美人在抱,勞累過度嘛。”認識方誌熠的人都知道,他這張嘴從來沒有正形。
大清早,皇甫曜也懶得跟他耍嘴皮子,只問:“事情辦得怎麼樣?”
一問正事,方誌熠明顯收斂了一些,回答:“華子今早已經醒了,頭部腦震盪,你的妞兒可夠猛的。”最後不忘調侃一句。
皇甫曜也懶得解釋:“我問的是結果?”
“哥們辦事你還不放心?華子跟我交情不錯,又是看你的面子,這事答應和解,改天約出來一起吃頓飯就行,警察也打發走了。”
“嗯。”他應了聲。
“沒事掛了啊。”方誌熠打了個呵欠,他也算忙碌了一個晚上。
皇甫曜正要掛電話,突然又聽他來一句:“哥哥,有了這位,前幾天那妞兒是不是要失寵了?”畢竟皇甫曜一向不多管閒事,看昨天那架勢,應該是很寵這個女人才對。
皇甫曜蹙眉,他們這個圈子裡,一般問這話都是表示對那女人有興趣。而他並不喜歡自己的丟棄的東西被別人惦記,尤其是喬可遇,他還沒打算放手。
方誌熠那頭,半晌沒聽到回答,心裡便開始打鼓。都怪華子那死胖子,誰不知道皇甫曜的東西不能惦記,頭捱了一下還沒學乖。
“就隨便問問,呵呵,掛了啊。”自覺討了個沒趣,方誌熠趕緊掛了電話。
皇甫曜這邊卻突然想起喬可遇,昨晚好像還在高燒,還有那幾個自己未接的電話。將手機擱進兜裡,擡腳就往外走。
原本淺睡的羅桑,在他接電話時已經醒了。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很慌張地睜開眼睛,急急地問:“你要走了嗎?”
“嗯,該上班了。”他抓起手機,拎着車鑰匙就往外走。
“一起吃早餐吧?”羅桑挽留。
“不用了,下午有重要的視頻會議,還要回家去取文件。”他說着往外走。
羅桑聽到他說回家,很自然是聯想的到昨晚那個電話,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住在他家裡?不想讓他再去照顧另一個女人,哪怕分散他一點點的注意力,她都不願意。但是張口想阻止時,卻只聽到果斷的關門聲,他的身影已經消失。
隱忍了一晚上的怒氣突然涌上來,她抓起牀頭的檯燈就朝地上砸了過去。哐的一聲,碎片鋪落地面,比昨晚砸那個胖子的力道還狠。
可惜皇甫曜看不到。
他匆匆乘電梯下來,驅車直接回了瞰園。
乘着電梯上去,打開屋門走奔臥室,只見到牀面一片凌亂,手機都被扔在團成一堆的牀單上,並不見喬可遇的人。
他皺眉,難道是走了?
可是又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浴室、客廳、廚房,他一間間地看過去,也沒有人。突然想到蘭嫂平時這點都做好早飯了,今天卻連個人影都沒找到看到。
拿出電話,試着打了蘭嫂的手機,鈴聲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少爺!”那頭的聲音好像有點急,又有點驚喜,不,是找到救星的感覺。
“都什麼時候了?爲什麼還沒過來?”他質問。
他的口吻並不好,這讓蘭嫂猶豫了下,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喬可遇的事。
“有話就說。”自己家的傭人,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一套?
“我早上過來的時候,看到喬小姐暈在臥室裡了,現在在醫院裡。”她也拿不準皇甫曜對喬可遇是個什麼態度,所以纔會猶豫。
“醫院?”怪不得臥室那麼亂,心裡彷彿一慌,面上卻很沉穩地問:“人怎麼樣?”
“高燒嚴重可能會轉成肺炎,現在還沒有醒過來。”蘭嫂猶豫着要不要說得嚴重一點,他既然問,應該是關心的吧?
這樣想着,一個護士拿着單據走過來,問:“你是不是喬可遇家屬?血液檢測異常,懷疑有妊娠反應,所以暫時不敢用藥,先推她去做婦科做個檢查吧。”
那護士應該離蘭嫂很近,所以這句話皇甫曜聽得很清楚。
妊娠?婦科檢查?皇甫曜嘴裡咀嚼着這句話,不就是懷孕了?他被閃過的這個念頭驚了一下,從鞋櫃上抓起車鑰匙,沒有一刻遲疑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