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人,可敢來!
六字簡短,帶着一股盛氣凌人,語氣高傲,有種不將楚家放於眼裡之意,彷彿這一場所謂的約定,在宋祁眼裡,不過兒戲。
好像楚家後人來不來都一樣,最後都會是梵谷獲勝!
崖壁右側,最上方高臺上,這裡坐着冰神殿和天道宗之人,冰神殿衆修聽到宋祁那盛氣凌人的話後,臉色莫不一沉,坐在最中間的女子欲起身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身旁的一名老嫗阻攔。
“小姐,現在還不是時候,神女曾囑咐過,不到萬不得已,小姐你不能暴露身份。”老嫗很平靜地開口,她所經歷之事,比這女子要多,故而此刻不起波瀾,遇事淡然。
女子聞言,旋即陷入沉默,只不過神情略顯難看,眼裡似有不滿。
六字在梵谷裡迴盪,音量一浪高過一浪,驚起飛禽,震動崖壁,似要浸染入骨髓。
至始至終,梵谷老人都未曾開口,雙眸微閉,面無表情,他內心明白,楚家後人一定會來,並不着急。
梵谷外,一名看起來約莫三十餘歲的男子邁步走來,其身後揹着一柄青龍刀,刀身高過他的頭頂,寒芒爍爍。
男子虎步龍行,身體魁梧,看起來很是憨厚,笑起來讓人感覺有些傻,或許也正是這種傻,才讓他與衆不同。
“楚家人,可敢來?”當他走到梵谷入口,六字如同滾滾巨石,轟隆發響間傳入其耳裡。
六字就像平地炸雷,讓男子向前邁出的腳步微頓,但也僅僅只是微頓,就又面帶憨笑,朝梵谷內走去。
只不過,他臉上的笑,看起來是有些憨,只是這憨與傻中帶有一股凌厲氣勢,殺伐果斷。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見男子走來,守谷口的梵谷弟子立刻一聲喝問,他們目光森冷,氣勢凌人,只要男子有絲毫不對勁,他們就會立刻出手鎮殺。
此次六宗大比,容不得馬虎,一旦出現意外,他們可擔待不起,且梵谷高層曾下傳嚴令,沒有請帖,不得入谷。
“汝等不是在尋楚家後人麼,吾名楚平。”男子聲音很雄渾,如滔滔江水翻滾,驚得守谷口的梵谷弟子連連後退,眼神駭然的看着男子。
聽聞對方姓楚,守谷口的弟子立刻面露凝重,其中一人對楚平抱拳,語氣不再凌冽,明顯多出些許恭敬,道:“請閣下在此稍等片刻,容我等稟明宗老定奪。”
楚平沒有絲毫要停步之意,繼續向前邁步,彷彿未將守谷弟子的話聽入耳裡。
梵谷內已有人在吼“楚家人,可敢來”,別看他滿臉憨笑,眼神卻極爲凌厲,射出的目光帶有濃濃煞氣。
“之前不是有人問,楚家人可敢來麼,我來了,不是你讓等就等,也不是你讓進就進,我來此不是因敢與不敢,而是要讓你梵谷知曉,楚家重信,沒有……弱者!”話音不高,卻隨着楚平地邁步,如滾滾浪濤,打向梵谷深處。
若是平時,在谷外稍等片刻,楚平自然不會拒絕,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強勢,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地盤。
可此一時非彼一時,之前的六字,着實讓他心生怒火,故此決定強勢到底,讓世人知曉,楚家即使不如從前,也仍然強勢。
楚家,不可欺!
音如滾滾浪濤,打向梵谷深處,讓衆修精神一振,宋祁眯起雙眼,眸光如兩輪金日,爆發出璀璨的光輝。
“不是他。”感覺到打來的音浪,梵谷老人首次睜眼,可沒有片刻,說出三字後,他又閉上眸子,沒有再說話。
聲音很小,只有梵谷三位長老能聽見,特別是宋祁,眉頭悄然一皺,他一直都很不解,爲何梵谷老人如此在意那個他。
且那個他究竟是誰,讓宋祁心生很多猜測。
聽有楚家人到來,衆修面帶興趣,紛紛來了興致,他們也很想瞧瞧,所謂的楚家,究竟有什麼地方讓人敬佩,有何資格讓梵谷如此重視。
而冰神殿衆修繃緊的臉皮悄然一鬆,坐在中間的女子眯起眼睛,似能看清梵谷入口發生之事。
梵谷入口,守谷弟子見楚平如此狂妄,就算明知他是楚家後人,也不由面露不悅,有人道:“閣下若不聽勸,莫要怪我等冷漠無情,到時候丟了臉面,恐閣下無法向天下修士交代。”
話語裡,連之前的一點恭敬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赤裸裸的威脅。
“交代?我無需對他們有任何交代,且在下也想瞧瞧,你們的冷漠和無情,究竟是怎樣的,更像看看,是誰會丟臉面。”可以說,現在的楚平很狂,有種睥睨天下英雄之感,天老大,他老二。
交談間,楚平已然跨入谷內,讓梵谷衆弟子面色陰晴不定,最後,一名弟子率先出手,欲拿下楚平,其餘人怕同門吃虧,故也出手。
只不過他們的出手,純屬徒勞,楚平擡手大袖一揮,立刻刮過陣陣狂風,若一頭太古兇獸在怒號,把梵谷衆弟子吹打得睜不開眼,身上刺痛無比,軀體砸在遠方崖壁上,口噴鮮血,卻不至於致命。
守谷弟子全是元嬰修爲,卻連楚平輕輕地一揮袖都接不下,可見兩者非一個等級。
繼續朝梵谷內走去,楚平並未取人性命,畢竟此地是梵谷,他能出手傷人,卻不能出手殺人。
立威,傷人足矣!
梵谷弟子何止數萬,並非所有弟子都能親身參與六宗大比,能去到梵谷深處觀望者,莫不是梵谷年輕一輩的俊傑。
兩側崖壁上有很多洞府,且通道上此刻站滿梵谷弟子,他們冷漠地望着下方,望着楚平魁梧的身軀。
隨着楚平越往裡走,崖壁通道上出現的梵谷弟子,就越多,他們目光不善,帶有敵意。
“戰!”
不知是誰率先出手,完全點燃衆弟子心中的怒,各有各的立場,楚平爲楚家榮譽而來,可他們卻爲梵谷輝煌而戰。
沒有對與錯,有的只是立場不一樣,所要堅持的信念不同,要守護的東西不同。
瞬間,各種符文漫天,兵器若流星雨劃過,震撼且華麗,無數神通如雨點般把楚平淹沒在內,在梵谷弟子心裡,梵谷規矩不容褻瀆,故而他們一出手,便是凌冽鎮壓。
“哈哈,來吧,都來吧!”楚平的笑聲如雷霆,似要斬破人的耳骨,穿透血肉,刺耳同時,彷彿連靈魂也跟着顫慄。
笑聲聽起來很憨厚,有種另類之感,楚平邊邁步,邊擡起雙臂,對着兩側的崖壁一抓、一拉,便見衆多梵谷弟子,從通道里飛出,砸落在地面。
崖壁通道內有梵谷弟子,然楚平面前也有梵谷弟子,他們的出手很凌冽,數千上萬道恐怖道紋出現,其內有朱雀橫空,玄武蟄伏,遠古巨獸正張開血盆大口,捲動着滔天之威壓向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