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讓她再住在那裡,是因爲這個原因嗎?安蕊難過的垂下眼眸,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滴下。
內心的恐懼,終於成了真嗎?
他竟是讓她懷孕了,他怎麼能這樣對自己?
“安小姐,安小姐!”阿蘭四處叫着她,最後終於找到在一邊休息的她,見她眼眶紅紅,淚眼朦朧樣,嚇了一跳。
“安小姐,你是怎麼了?”她連忙上前問道,安蕊擡起頭,看着她,“告訴我,秋若萊她,是不是也懷孕了,是不是,是不是這樣,他纔不讓我住那裡的?”
阿蘭一下呆住,她怎麼知道?
她的反應,讓她的心不斷的下沉,是真的,果然是真的,不是自己看錯了。
“安小姐,你不要多想,先生心裡,還是有你的。”阿蘭看她哭,也有些慌了,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纔好。
“不要騙我了。”她喃喃着,淚水連連,難道他和所有的男人一樣,魚和熊掌都想要嗎?
想到這,心裡更加的難過,難道真是自己太貪婪,她只是想要得到完整的他,只是這樣而已就那麼的過分嗎。
“小姐,求你別哭了。”看她越哭越厲害,大有止不住的跡像,阿蘭更是慌了起來,要是讓先生知道了,定是要責怪自己的。
當下扶着她上了車,安蕊還有些恍恍惚惚,神色呆滯,阿蘭實在擔心她的姿態,思忖半晌,纔打電話給了楚靳池。
楚靳池接到電話,阿蘭只說她有些不舒服,楚靳池連忙放下手中的工作,開車回來。
卻只見她坐在窗邊發呆,楚靳池眉頭一擰,上前道,“小蕊,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安蕊轉過身,一雙眼睛紅腫着,被淚水浸得透亮,他看得心中一驚,疾聲道,“小蕊,你怎麼了,爲什麼哭紅了眼?”
她卻是不語,只是哀傷的看着他。
他說過永遠不會騙自己的,可是,他卻是騙了自己,還這麼久。
“小蕊,你快說話呀!”她的緘默,讓他心裡更是焦急,握着她肩膀,急聲問道。安蕊這才擡頭,紅紅的眼眸,佈滿着愁緒,“靳池,是不是如果我沒有遇見,你就永遠不會告訴我,秋小姐懷了你的孩子?”
他心中一凜,她知道了什麼?是秋若萊告訴她的?
他的神色變化,讓她心一再的冷掉。
“是我自己看見的,今天秋小姐在超市裡,我看見她了,幾個月了?是不是你打算一直瞞我下去,靳池,你把我當做什麼?”
她一句句的質問,叫楚靳池臉色微白,她痛苦的神情,更是直戳着他的痛處。當下半跪下來,握着她手道,“別哭了,她的事,只是一個意外,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了,至於孩子的問題,我本來是不打算告訴你的。”
她楞了下。
他輕嘆一聲,看着她道,“你需要她孩子的臍血,所以,我才容忍她生下這個孩子,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嗎?”
他想到了那天,自己手撫在她的腹部,孩子踢動着肚皮裡,心中的那種震動,如石落平湖,終歸是在他心裡攪起了一點點漣漪。
只怕,生下來後,自己未必不會喜歡吧。
安蕊完全的呆住,原來,是這樣麼。心中的恐慌,終於一點點的沉澱下來,握着他的手,認真的道:“對不起,我不應該不相信你,只是,這樣,這樣對她會不會不太公平?”
知道她不會對自己產生威脅之後,安蕊便爲她感到難過起來。
原來他是爲了救自己嗎,心中的感動和震動,讓她眼眶再一次的發紅,那個小姐的心一定很受傷吧,但是爲了自己,她卻不得不爲此欣喜。
“我花了這麼多錢救她家裡,付出這點,算什麼?”楚靳池輕哼一聲,完全不在意,對她道,“好了,現在別哭了,再哭,可是要讓孩子難過了。”他輕輕的揩去她的淚水。
安蕊突然緊緊的抱住他,心中甜蜜,原來他這樣的愛自己,心中既是難過,又是無法言喻的歡喜。
“我以後,再也不會懷疑你了。”她小聲的道,她只是太害怕,但是現在,她卻是確定了,他心裡,只有自己,不會愛上別人。
連孩子也無法挽住他的心,看來自己不必擔心了呢。
“好了小醋桶,現在你放心了吧。”楚靳池好笑的道,要是自己不回來,她豈不是要悶悶不樂一天。
安蕊瞪他一眼,哼唧一聲,然後胃口大好,拉着他坐下用餐。他心裡只有自己,只愛自己,什麼秋小姐冬小姐,都不會是她的威脅了。
默默的想着,胃口也越來越好。
她得到的,頂多是靳池的身體,可自己得到的是他的心。安蕊心裡有些小小的得意,對於沒有名分的這件事,彷彿也沒有那樣難受了。
想通這些,安蕊心裡也不再那麼難過,楚靳池心頭總算鬆了口氣。
只是自己心裡,卻有一些別樣的滋味涌上,沒想到會讓安蕊發現,自己總算哄住了她,只是之後孩子要怎麼辦,他還真是沒有想到。
第二天,安蕊這才乖乖的隨着他一起去了醫院,休養了一段時間,身體也似乎好了一些,做下一段療程,便應該沒有那麼辛苦。
躺到了病*上,醫生也告知她要做好第二天的準備。安蕊卻是突然的向楚靳池提出了莫明的要求。
“靳池,想要見見秋小姐,可以嗎?”她認真的道,不管怎麼說,她是要救自己的命,於理她也應該向她道謝,而且她也對她有些抱歉。
“小蕊?”楚靳池眉頭緊緊攏起,不明白她的想法。
“放心,我不會胡說什麼,我只是想要感謝一下她。你就從了我嘛。”安蕊扯了扯他的袖子,不然,她不會安心的。
“好吧。”楚靳池說不過她,只得應呈,然後打電話給了秋若萊,秋若萊正在朱迪家裡,兩人正閒聊着,接到他電話,秋若萊愉快的心情一下被打破。
但還是平了平情緒,“楚先生,有事嗎?”
“小蕊想見你,一會兒到醫院來吧。”他淡淡的道,秋若萊眉頭一攏,“楚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用問了,你來便是。”他說完,就掛掉電話。
秋若萊看了看手機,一臉的茫然。
“朱迪,我有事要先離開,下一次再來看你。”她一臉無奈的道,楚靳池只是匆匆說完就掛了,也沒有說清是什麼事,難道是安小姐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不成?
朱迪送着她到了樓下,招來了車子,看見她離開,這才轉身上樓。
秋若萊直接坐到了醫院去,找到了楚靳池所在的地方,看見躺在病*上的安蕊微楞了下。
“你來了?”楚靳池看見她,眉頭擰了下,聲音淡淡的道。她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向安蕊,看見自己懷孕的樣子,她似乎並沒有吃驚,看來,她一定是早已經知道了。
安蕊看着她,眼神平靜的道,“靳池,你可以先離開嗎?”她說着,然後指了指*邊的坐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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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揚起笑容,“秋小姐,請在一邊坐下吧。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楚靳池雖是不理解她的心思,但是還是理解的退了出去,幫忙關上了門,給他們留下了空間。
“安小姐,你找我,有事麼?”秋若萊不喜歡她這種眼神,冷淡的問着,知道了自己懷孕,卻還是這樣的不變色。
安蕊卻只是看着她微笑。
“安小姐,你知道了,對嗎?”她問着,不然,她的表情怎麼會這樣的平靜,這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
只要沒有觸碰到利益時,大多數人都是和善的。
“嗯,他瞞了我這麼久,一直沒有告訴我,真是的。”安蕊嘀咕了聲,然後掂着枕頭坐了起來,一邊輕嘆一聲。
“害我一個人胡思亂想了許久,還以爲他變心了呢。”安蕊似是在與她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着,她沒有表態,只是靜靜的聽着。
“秋小姐,不管怎麼說,我也覺得我應該感謝你,所以才讓他叫你來見我,希望我沒有冒犯到你。”安蕊說得小心,然後一邊觀察着她的神色變化,企圖想要從她的眼中看到一點不同的東西。
“不必感謝,這只是一樁交易而已,讓你知道了也好,我答應救你,並非是我心善,只是想要自由而已,楚靳池答應過我,生下孩子救了你的性命,我就可以離婚了。”
她說得平靜,臉上甚至還帶着笑意,只是說的話,卻讓人有些發冷。
這是一個外表陽光,內心冰冷的女孩,而楚靳池,他卻是與她完全的相反,他雖是在外面看着冷酷,但是對自己,卻是熱情如火。
想到這,安蕊輕嘆一聲。
不過,也總算是放心下來。
“秋小姐能這麼想就好了,我希望,真的到了那天,你還是這麼想的。”她意有所指的道,然後低下頭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你也知道,靳池的魅力有多大,秋小姐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心。”安蕊的聲音溫柔,卻又帶着不可藏的壓抑感。
秋若萊眼神微冷,這個女孩是在向自己示威嗎,可惜她當真不在意。
她怕自己搶走了楚靳池?
呵,在她眼裡是個寶,在自己眼裡楚靳池只是個有雙重人格的嚴重心理病患者!
“安小姐不必擔心。”她淡淡的說完,不想再與她多說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女孩字裡行間都流露出了一種倨傲之色。
她站了起來,然後走了出去,打開門,發現楚靳池站在不遠處,看見她出來,表情微變的走了上前。
經過他時,秋若萊想了想,又轉頭看向他道,“楚先生,你的愛人很不安,似乎視我爲強敵,你可以告訴她,我對你一毛錢的興趣都沒有。”
說完,她才揚長而去。
楚靳池楞了下,轉身進了病房裡,卻見安蕊一臉平靜的在喝着水。
“小蕊,你與她說了些什麼?”他眉頭微擰的道,他們之間的事情,由他出面就可以了,她怎麼可以同她私下說其它的事情?
“沒有啊,我只是說謝謝她嘛。秋小姐人很好呢,沒有脾氣的樣子,是不是要比我好伺候多了?”她說着,一邊吐了吐舌。
便是自己言語之中多有刺探之意,她意是沒有表示出不滿來,落落大方的態度,總是讓她有些黯然,面對她時,自己總會不自覺的矮了一節,所以才心中鬱氣連連。
回到了家裡,楚靳池發現秋若萊的態度似乎是更冷了一些,也沒有質問,他們之間平時如果不是自己說話,她是絕對不會主動的開口的。
第二天,秋若萊表示要回家去看父母,楚靳池楞了下,看他神色微冷,秋若萊皺眉道,“楚先生,是不是我連回去看家人的權利都沒有?這樣豈不是會惹人懷疑?”
“不是,行了,等一會兒,我送你去吧。”楚靳池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道,秋若萊卻是搖頭,“不必了,家裡的司機已經前來準備接我了,楚先生還是去看安小姐吧,不必擔心我了。”
楚靳池看着她上了車,微微皺眉,然後也沒有阻止她,然後纔去了公司裡面,今天他不用去看安蕊了,公司裡面的事情還有許多沒有處理。
小蕊有阿冬和小荷在那裡照顧她,應該是沒事的。
明哲抱着文件進來,放在了桌上,“這是這半季度的報表,已經整理出來了,你看看。”
他說完,忽的又想起什麼東西。然後從口袋裡摸到了一個盒子,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靳池,今天是夫人的生日,請幫我把這個禮物轉送給她,以及祝她生日快樂。”
生日?
楚靳池怔了一下,看了看他,表情有些疑惑。
明哲看他神色,也是微楞,“靳池,你不會不知道夫人的生日吧?”楚靳池怔了下,然後冷聲道,“記得又如何,不記得又如何?你還真當她是夫了不成?送什麼禮物,收回去!”
“那怎麼成,你是你,我是我。你幫忙給她啦!”明哲笑米米的說完,悄悄的關門退了出去。
楚靳池深深的吸了口氣,所以,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怎麼沒有告訴自己,一個人回孃家去,這是幾個意思?
要是傳了出去,人家還以爲自己真是在欺負她不成。
想到這,楚靳池查看了下她的資料,發現明哲說得沒錯,心裡又有些煩躁,明哲竟然記得她的生日。
想着,又打開了桌上的那隻盒子,裡面是一個精緻的別針,上面鑲滿了細碎的碎鑽。
“哼,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真是想要打她的主意不成?”楚靳池有些不悅的道,明哲這小子,都說過收了那些心,竟然還在想。
他直接的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裡,然後站了起來,收拾好了桌上的東西,就出了門去。
“靳池,你去哪裡?”明哲看見他出來,叫了一聲,楚靳池淡淡的道,“有事。”
說完就進了電梯裡,明哲楞了下,然後想到了什麼,嘴角揚起了笑來。
楚靳池告訴自己絕不是因爲別的,只是不能讓人說嫌話,所以才下了樓,準備去拜訪一下他們。
然後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安排好了一切,這才直接開車到了秋家的方向。
秋若萊收拾好了東西,就直接的離開,她想要回家去,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她才準備回家。
這裡沒有人記得她的生日,她也不想和楚靳池過生,反正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開門的時候,李月河看見是女兒時,一臉的驚喜。
“若萊,你怎麼來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媽媽剛說要打電話給你呢,你就回來了?”李月河與她熱情的擁抱了下,拉着女兒進了屋裡。
“嗯,所以我要回來,吃媽媽煮的長壽麪啊,我已經有數年沒有吃過了,媽你今天可不能漏下了。”秋若萊笑盈盈的道。李月河十分的開心,上樓去叫了秋萬國下來。
秋萬國下了樓來,她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父親的樣子看着似是好了許多,看來公司的事情,已經好了許多吧,他看着纔沒有那樣的憔悴了,看來,自己的付出,是不是終於收回了成本了?
“若萊,你,你的肚子已經這麼大了?”秋萬國看見她的腹部時,眼睛一亮,上前喜道,“爸爸最近太忙,也沒有時間去看你,你還好嗎?”
他說完,然後四處看了看,“楚靳池呢,他怎麼沒有陪着你來,你大着肚子,出門多不方便?”
他有些生氣的道,現在外面的壞人這麼多,要是女兒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爸,你別擔心啦,他工作忙嘛,沒時間陪我,是我讓他不要來的。”秋若萊微微一笑,拉着老父親坐下,幫他揉了揉肩膀。
“爸,你看着好像年輕了一些,是公司的事情,解決了嗎?”她偶爾也會在商報上看見他們秋家的事情,應該是已經迴轉了吧。
“是啊,你不知道,楚靳池那小子,之前參入了股分進我們公司,所以,現在他也是小股東之一,容進了不少的資金進來,現在公司已經恢復大半了。”楚靳池說着,眼神發着亮。
“什麼,他怎麼什麼都沒有告訴我?”秋若萊驚了一下,楚靳池入股他們秋氏?這麼大的動作,他竟是什麼也沒有說。
從他對自己做的事情來看,她可不會覺得,他是對自己情到深處做這些事,這讓她心裡不安極了。
但是又不能去提醒着父親讓他防備着楚靳池,這樣必是會讓他知道她的想法。
“爸,你上一次已經吃過虧了,這一次,不要太相信外人了,明白嗎”她只能這樣的提示着。
“好了,你爸爸我錯過一次了,不會再錯第二次了。”秋萬國拍着胸口保證,楚靳池入股他們公司時,他也是有些猶豫的,但是最後又想通了,現在他們是一家人,而且現在的恆宇公司可比秋氏要如日中天。
秋若萊這才稍稍的放心了一些,正說着時,聽一樓上傳來一聲嬌聲,“爸,你們在說什麼,好吵啊。”
秋若薰還在睡着大懶覺,聽見了聲音,跑了下來,揉了揉眼睛,看見她時,才清醒過來。
“姐你回來啦,噢,我差點忘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啦。”她拍了拍頭,蹦跳着下了樓來,然後抱着她的脖子狠狠的親了一口。
“不對,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啊,看我這記性!”她說完,然後又眨了眨眼,他們之間只差幾分鐘而已。
“所以我要和我的好妹妹一起過啊。”她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頭。正要說着,然後聽見了外面的門鈴聲響起。管家連忙上前去開大門,看見了外面的車子時,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