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近些,你纔看到那一張張塗着迷彩的臉上,不是別人,正是司凌他們,從接到任務,到現在部署任務,司凌他們已經在這兒呆了待五天了。
這是與鄰國邊境的地方,據線人來報,今天夜裡,這裡會有一筆交易,具體的時間,還沒確定,他們提前了五天來了。
必須得守住了,那些人一個個都是亡命之徒,精明着呢,隨時都有可能改變時間,他們只能在這兒提前來耗着,以防那些人提前交易。
五天了,全都靠着乾麪包和雨水過活。
司凌吐着迷彩的脣上乾涸的不行,衣服被雨水淋溼了,又被暖幹,即使下着大雨,他們都不能離開片刻。
天氣越不好,越適合交易,畢竟對於那些亡命之徒來說,這種地形靠山,比較容易逃跑,就算是被埋伏了,抓捕也會很困難的。
司凌吃了一口身上的乾麪包,目光陰鷙的盯着前方,沒什麼溫度的聲音命令:“今天是最關鍵的一天,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要是出了任何的問題,老子饒不了你們。”
這麼多天都盯了,他絕不允許在這種時候出任何的問題,每一次的任務,都牽扯重大,付出的人力物力,根本無法估計。
還有一些因爲這案子犧牲的線人和臥底,所以,每次面臨收網,司凌都不允許手下的人,出任何的差錯。
“是,司隊。”衆人異口同聲的應道。
司凌撲在地上,眉微微的蹙着,口裡實在乾涸的不行,弄了些樹葉上的水滴進嘴裡,抿了抿,一旁的顧海見了,壓低聲音對着司凌說道:“司隊,我這裡還有水,您喝一些。”
這些日子,大家的水早就喝完了,都是讓人去附近河裡取的一些水,這兩天,司隊不允許大家離開了,必須守在自己的位置。
線人遞來的消息,哪怕時候再準確的,都抵不過那些亡命之徒的消息,也許下一秒,他們察覺不對,就會立刻改變交易時間。
所以之前留下的水,司隊都讓給了他們,自己要麼渴着,要麼喝樹葉上的泥水。
司凌斜睨一眼顧海,略微有些寒冷聲音回道:“不用了,這樹葉上面的水也是一樣的。”
還不知道這次得埋伏多久,顧海之前做了手術,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喝不得泥水,他原本不想讓顧海來的,是顧海強烈要求,他才同意顧海過來的。
這就是兄弟情,我願意用我命,換你命,我是那個願意爲你擋子彈的人,只有戰友才能做到替對方生死不顧的地步。
顧海微微紅了眼眶,他知道司凌的心思,司隊同他年紀差不多,當初去野戰隊挑他的時候,他是不服氣的,他那時候覺得,司凌跟他年紀差不多,卻當了雪狼大隊的大隊長。
誰知道這大隊長是怎麼當上的,他算是野戰隊,最不服輸的一個刺兒頭兵,他不甘心,不樂意去。
誰知道,司隊也是狠的,就看重他能打,不怕死的的勁兒,他進了雪狼大隊,直接朝着司凌喊道:“你別看你把我給綁來了,老子找着機會就會跑的,除非你天天把我幫着。
可沒多久司隊就帶着他出了任務,他看着司凌腿上中了彈,仍舊是衝在最前頭,抓着那些犯罪嫌疑人,回來的時候,立了一等功。
從那之後,他沒有一天不服氣司隊的,踏踏實實的待在雪狼大隊,不再想着跑了。
司凌沒理會顧海的想法,兀自看着前方,將手裡最後一口麪包塞進嘴裡,就在司凌就着泥水,嚥下乾麪包的時候。
耳邊的藍牙耳機子響了:“迎春花開了。”
司凌聽了,眼底立刻起了光亮,嘴角微微挑起,目光變得更加的狠辣:“所有人注意,迎春花開了!”
這是他們的暗語,爲了防止訊息被竊聽,一般都是有暗語的,這一聲迎春花開了,代表犯罪嫌疑人要來了。
交易正常進行,他們要收網了,十天了,爲了這個任務,他們一門心思的撲在這裡,足足有十天了。
大家聽了司凌的話,一個個躍躍欲試,要知道,這次收網成功,就意味着任務結束。
遠處幾輛貨車朝着這邊,顛顛簸簸的開着,司凌握緊手裡的槍,擡起戴着皮手套的手,在貨車靠近的時候,就要到面前的時候,司凌打了手勢。
猛然聽到幾聲爆炸的聲音,緊接着,見十幾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拿着槍,貨車上跳了下來。
“上,活捉!”厲行命令着,話音落下,司凌率先衝了上去,顧海領着其他人,跟着司凌一起衝了上去,雨越下越大,這對大家來說,是生與死的較量。
血混着雨水,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不拼命只有死路一條,過了條界,他們就有新的生機,過不去,他們就是死路一條,怎麼樣,都得拼出一條血路的。
所以司凌抓捕他們,簡直難上加難的事情。
司凌揪出爲首的黑衣人,猛然勒住對方的脖子,冰冷的聲音開口:“想活着離開,除非從老子的屍體上過去!”
不知道糾纏了多久,幾乎是暴雨慢慢停下來的時候,支援到來,司凌看着那幫黑衣人被一個個綁了起來,嘴角慢慢勾起笑意。
任務結束了,他們活下來了,每次寫遺書出任務的時候,沒有蓋國旗,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次重生。
所有黑衣人被抓走,司凌眼底閃着冷意,這次的任務很成功,讓他慶幸的是,大家除了輕傷,基本上沒有重傷和傷亡,算是運氣好的了。
“司隊,您受傷了。”顧海拿着新式的步槍,走到司凌身邊,司凌掃了一眼被刀子劃破的作戰服,血染了裡頭的衣裳。
司凌不以爲然的蹙了蹙眉:“沒事兒,撤!”
司凌的話音剛落,從醫護隊車上下來的穿着白大褂的軍醫,朝着司凌走了過來:“司隊,我幫您把傷口處理一下吧。”
司凌看着面前的軍醫,點了點頭,任由着身邊的軍醫幫着自己處理傷口,軍醫拿出醫藥箱,司凌就這坐在地上,任由着軍醫幫着自己處理傷口。
若是不處理好這些傷口,讓宋意看到了,心裡又不是個滋味兒,跟他生氣。
司凌看着遠處,漸漸翻着魚肚白的天空,他想宋意了,特別的想,也不知道這丫頭這些天過的好不好,有沒有想她。
多少是有些良心,會想他的吧,司凌抿脣,嘴角微微上揚,臉上的迷彩遮住所有的笑容,除了那雙眼睛,什麼都看不清。
宋意睡在牀上,鬧鐘七點半就響了,宋意從牀上爬起來,梳洗一番,去廚房給自己做了碗拌麪,吃了拌麪,收拾一番,就給周茹打了電話。
“周茹,來了嗎?”宋意一邊換着衣服,一邊跟周茹說道。
周茹握着方向盤,看着前面的車子,不停的在車流中穿梭着,不耐煩的回道:“來了,來了,催什麼催?你是去見你親爸,又不是去見司凌,急什麼?讓他們等着!”
這麼多年,對宋意不聞不問的,現在找到人了,就急着想見了,周茹替宋意覺得不值,可是宋意說了,她有她的苦衷。
想想也是宋意在宋家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想找親生父母,慰藉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知道了,你慢慢開吧,我等着你。”宋意對着電話回道,說話的時候,宋意掛了電話,開始換衣服,化了個淡妝。
原本是塗了暗粉色的口紅,想了想,又換了個明亮的色號,她不希望讓那些人看到自己因爲過的不如意,纔會認這門親事的。
化了妝,宋意就坐在牀上翻手機,除了一些不相干的人發來的幾條消息以外,她想收的消息一條都沒有。
原本覺得很好玩兒的手機,宋意瞬間就覺得沒意思了,將手機給扔到一邊,打開電視,電視裡頭放着軍旅類的電視劇,同她看到的部隊是完全不同的。
她不知道別處的部隊,是不是和電視上的一樣,可她知道,司凌待過的部隊,沒有電視上的十分之一的好。
傅君和周茹幾乎是同時到紫金灣的房子,宋意開門的時候,看着門口站着的兩人:“你們一塊兒來的?”
“是啊。”周茹說話的時候,徑自推開宋意,就跟會自己的家一樣,直接去了廚房,朝着外頭的宋意喊道:“宋意,我餓了。”
爲了宋意的事兒,她特意趕早起來的,沒想到還是遇上堵車,連早飯都沒吃。
宋意讓了傅君進門,對着周茹回道:“鍋裡有拌麪,我給你熱一熱。”
說話的時候,宋意去了廚房給周茹做了拌麪,周茹在一旁開心的不行,宋意的手藝很好的,她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蹭吃的。
宋意做好了拌麪,又給傅君弄了一份兒,傅君瞧着挺不錯的,原本吃過早飯了,還是忍不住吃了起來。
“你們早上就吃這個?”傅君忍不住問道,不等宋意說話,周茹嘲諷的勾了勾嘴角,“不然呢,還吃人蔘燕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