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若頭一歪,避開,手抓着對方的手腕,冷嗤道:“打女人?你還真夠渣的!”
皇甫熠黑眸悠得一暗,手槍抵着蘇靜若的頭,“來啊,繼續說,看你的嘴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蘇靜若站定,橫眉冷眼睇着眼前的男人,在心裡問候他祖宗十八代,這時候激怒他自己就是個白癡,子彈可不長眼。
見蘇靜若服軟,皇甫熠發泄般的一腳踹在她身上,後者連連倒退幾步,最後捂着小腹站住,他上前將人推到立柱上捆住。
蘇靜若背靠着立柱被五花大綁,神色淡定。
皇甫熠陰惻惻的表情站在她面前,問:“幕後主使是不是溫伯寒?”
蘇靜若還沒開口,被吊在半空的顧佳琳‘唔唔’的猛搖頭,聲音傳到皇甫熠耳朵裡,他回頭看了眼,狠狠瞪了眼,“顧佳琳你別急,一會兒你老情人就來了!”
顧佳琳聞言驚愕的目光搖頭,“唔……唔……”不要,不要讓他來。
她驚恐擔憂的神情落在皇甫熠眼中,如一劑憤怒的催化劑,將皇甫熠剛剛熄滅的心火又以燎原之勢燃起。
蘇靜若蹙眉,顧佳琳你這個白癡!這時候不要表現的過於擔心溫伯寒成不!
她又擡眉,溫伯寒來了也是好事,有了他,對付皇甫熠也是易如反掌,蘇靜若信心倍增。
握了握手中的小坤包,趁着皇甫熠對顧佳琳歇斯底里的時間,她摸到了化妝包裡的修眉刀,新買還沒用,刀刃鋒利無比,攥在手心裡藏好。
原來,在蘇靜若接到電話後不久,皇甫熠也給溫伯寒打去了電話,說辭大致相同,單獨前來,不準讓其他人知道。
“md,顧佳琳,你還有心沒,我纔是你老公,你現在不擔心我,卻想別的男人,我真該一槍崩了你!”皇甫熠咬牙切齒罵道。
顧佳琳眼圈紅了,對着皇甫熠只是搖頭,她求他,他懂,可他就是狠下心不理。
他心一橫,“顧佳琳,溫伯寒毀了皇甫家,今天他必須死!”
“嗚……”顧佳琳眼淚簌簌而下,“唔唔……”她嗚咽的含糊說着什麼,誰也聽不懂,但此時不用想也知道說什麼。
皇甫熠被顧佳琳徹底激怒,槍口指着她,“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是我老婆!”
顧佳琳只會哭,哭得蘇靜若心煩,而皇甫熠看她哭的肝腸寸斷,又大罵了一陣。
哭聲、咒罵聲混雜在一起,吵得蘇靜若頭疼,她吼了聲:“顧佳琳,你tm哭什麼?”
聲音戛然而止……
蘇靜若舔了下嘴脣,該死的,她成功了吸引了皇甫熠的注意了,顧佳琳你個腦殘,要害死我!
皇甫熠果然拎着手槍朝她靠近,冰冷的槍口,冷漠的眼神,眉心距離槍口只有0.01毫米,幾乎貼在槍口上。
她極淺的吞嚥了口,聽對方警告道:“蘇靜若,我老婆只能我吼,你算什麼東西?”
蘇靜若抿脣,示意不再開口。
呦嘿!她發現了什麼?
此刻驗證了一條真理——旁觀者清。
蘇靜若彎脣,嘴角掛着笑,可眼睛裡卻是冷的,她暗道:皇甫熠,顧佳琳就是你的逆鱗。
她真是沒想到,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也有真心真意的時候。而且,她還確定一件事,皇甫熠不會殺顧佳琳。
‘咔嚓——’一聲驚雷,風驟起,烏雲遮日。
蘇靜若昂起頭,看着漸漸暗沉下的天,又望向吊在半空中的人,風吹着人搖盪,晃得蘇靜若心在顫。
她見皇甫熠情緒逐漸平靜,下巴朝人一指,“口口聲聲叫她老婆,又不允許別人欺負,現在倒是自己欺負起來了,你把她吊起來不就是想引誘我和溫伯寒來嗎,現在我出現了,你手裡多了一個人質,把你老婆放下來吧。”
她對他說話時,沒說顧佳琳的名字,而是用‘你老婆’這個指定稱謂,意在喚起他內心的保護欲或是對顧佳琳的不捨。
“你閉嘴!”皇甫熠不耐煩的說,又朝身後看了眼。
“那繩子結實不?”蘇靜若故意說。
皇甫熠磨後槽牙,目露兇光,擰眉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多嘴?”
蘇靜若直視着對方,因爲姑奶奶沒時間搭理你。
她突然不還口,皇甫熠總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錯覺,使不上勁。
對視了幾秒,皇甫熠無趣的轉身,來到固定顧佳琳繩子的牆邊靠着,槍收在腰間,匕首拿在手裡把玩。
蘇靜若睨着牆邊的人,皇甫熠,你真是刷新了渣男一詞在我心裡的底線,連自己老婆都利用。
時間一分一秒度過,蘇靜若有些犯愁的朝四周看,玫瑰大廈地處偏僻,周圍又沒有什麼比它更高的建築物,就連設置個狙擊點都難,況且樓下全是皇甫熠的人,那些殺手蘇靜若目測,可不是等閒之輩。
希望卓軼看到她留下的信息後,能順利完成計劃。
讓她一個人來,真以爲她是白癡啊!
彼時,蘇靜若聽到那扇破舊的木門再次響起,她看過去,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吊着人激動的‘唔唔’直叫,皇甫熠冷着臉緩緩站直,手中的匕首放在繩子上,溫伯寒第一眼便發現蘇靜若,兩人對視一眼,又移開,她看着吊在樓梯外的顧佳琳,走過去,對皇甫熠說:“我來了,把佳琳放下來。”
皇甫熠刀刃在拇指粗的繩子上來回划動,看得人心驚膽戰。
“溫伯寒,你還真來了?”皇甫熠別有深意的說。
蘇靜若開始手中的動作……
溫伯寒知道那些有力證據是顧佳琳冒險偷出時,的確很震撼。
她不僅僅毀了自己的婚姻,也毀了她背後的顧家,她的做法完全顛覆了顧佳琳在他心目中柔弱的形象。
“你的目的達到了,該放人吧!”溫伯寒冷冷的說。
“怎麼?看上我老婆了?心疼?”皇甫熠挑釁的口氣,眼神犀利的如他手中的刀,恨不得殺了他。
溫伯寒眉心蹙了下,“你說什麼呢!我當佳琳只是妹妹看待。你別滿口污言穢語!”
此話一出,皇甫熠一臉滿意的表情,轉眸斜睨着顧佳琳,“聽到沒有!蠢女人,你心裡想着人家,可他只把你當妹妹。”
顧佳琳不再掙扎,頭垂下,長髮遮着臉,淚水模糊了視線,臉頰羞澀的紅,似能滴出血。
她知道的,她一直知道,皇甫熠這是故意要撕她的臉面。
溫伯寒看着吊在半空中的人,“能放人了嗎?”
皇甫熠收斂目光,不屑的眼神掃了眼溫伯寒,“你想救她?”
“對!”他乾脆利落的答。
“想救她,你跳下去。”皇甫熠下巴昂起。
溫伯寒握了握拳。
樓頂的風越來越大,被吊在半空的顧佳琳隨風搖盪,可聽到皇甫熠的話後,她猛然擡起頭,驚恐的看着溫伯寒,“唔……唔……”搖頭,示意他不要。
皇甫熠嗔笑,“怎麼?不敢了?怕死?”
蘇靜若知道他就是在用激將法,不過觀察溫伯寒的表情,他並沒有被幹擾,果然是政客的料,面對突發狀況,臨場反應淡定而從容。
“溫伯寒,我就跟你直說了!你串通那個婊-子害得我皇甫家如此慘淡,想活是不可能的事,我大哥被抓進去了,難逃一死,你這個罪魁禍首想逍遙坐上總理一職,別做夢了!”手槍指着溫伯寒,“殺完你,我再殺那個婊-子。”
溫伯寒看了眼蘇靜若,收回,“你殺我可以,把她倆都放了,我立刻從這裡跳下去。”
皇甫熠哼笑,“你以爲這是買菜呢?還討價還價的。”
溫伯寒語氣平和,“這事跟她倆沒關,我自然不會讓無辜的人因我而死,你也無非就是想替你哥出口氣,我死了,你們皇甫家還是有勢力將你哥撈出去的,你爺爺皇甫雲龍什麼事辦不了,怎麼樣?我一個人命,換她倆。”
皇甫熠痞痞一笑,“你這是承認了?利用我老婆偷那些東西了?”
顧佳琳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嘴裡發出嗚咽的聲音。
蘇靜若舔了下嘴脣,加快手上的力道。
“對。”溫伯寒說。
皇甫熠黑眸悠的一暗,槍口指着溫伯寒,“你跟我老婆是不是有關係?”
溫伯寒蹙眉,“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她暗戀了你八年,你說什麼她都會聽!誰能想到我手裡的證據,還不是你通過我老婆嘴裡得知的!”皇甫熠雙眼猩紅,“然後,教唆她來偷證據。”
溫伯寒目光淡然,“東西的確是我讓她偷的,但我跟她之間絕對清白、乾淨。你不要侮辱佳琳!”
他擰眉的一瞬,落在皇甫熠的眼裡變成了十足的憐愛,他在保護她,爲什麼保護,因爲對她有感情,想起顧佳琳暗戀溫伯寒八年,現在溫伯寒又表露出對顧佳琳的疼惜,他們是不是在一起了?
皇甫熠的腦子裡開始各種猜測和臆想,甚至想到顧佳琳背叛自己與溫伯寒魚水之歡,他心裡頓時燒起一股火。
“媽的!你再不跳下去,我就割了繩子!”皇甫熠刀鋒在繩子上劃了刀,溫伯寒一驚,繩子被豁開了一小截,他忙擡手製止,“別!繩子會斷的!”
“那你跳下去!”皇甫熠咄咄逼人,滿臉憤怒的兇相,勢要將人逼着跳下去。
溫伯寒餘光掃了眼立柱上的人,瞳仁微動,又將注意力集中在皇甫熠身上。
“你先別激動,是不是我跳下去,你就放了她們倆。”
“對!”皇甫熠不耐煩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