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宴會臨近尾聲,蘇靜若淡靜的回到了座位,蘇亦琛看了眼她的臉色。
“你不舒服?”
“沒,我很好。”蘇靜若別開臉。
“……”蘇亦琛靜默不語,卻留意到她桌下攥緊的拳頭,微微在抖。她爲什麼突然生氣?
“蘇總、蘇副總,一起拍個照吧?”
突然冒出來的人打斷了蘇亦琛的思緒,他們倆同時回頭,看到一個記者舉着相機對準他們。
“這是爲了慈善晚宴做的報道,你們是今晚的捐贈者,應該積極宣傳下。”記者說。
“好。”蘇亦琛緩緩起身,蘇靜若見他站起,也跟着站在了蘇亦琛的身邊。
他們之間有着一個微妙的距離,看起來很疏遠。
記者從鏡頭內看了眼,又擡起頭微笑着說道:“蘇總,您和蘇副總靠近點!”
蘇靜若愣了下,蘇亦琛長臂一攬,她整個人靠在了他的懷中,她的額頭若有似無的抵在他的下巴。
“1、2、3!微笑!”
咔嚓!畫面定格。
蘇靜若淺淺的彎脣,笑得恬靜美好,蘇亦琛則低頭看着蘇靜若,眸光深而沉,畫面很美,別樣的溫馨。
兩人離開時,蘇靜若與蘇亦琛一同離開,乘電梯時碰巧遇到了喬文軒和安娜,四個人站在電梯內,蘇亦琛與喬文軒相鄰,兩個女人各站在他們的身側,蘇靜若一直安安靜靜的,甚至連餘光都沒有移向喬文軒,而後者卻在不經意間偷偷的看蘇靜若,安娜的表情有些不安,緊緊的摟着喬文軒的手臂。
看着電梯屏幕上的數字不斷變換,安娜越來越覺得胸悶頭暈,身子搖搖晃晃的朝着旁邊傾倒,喬文軒回神時正巧看到,急忙一把摟住安娜,驚呼:
“安娜,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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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裡的人被聲音吸引,頓時朝着倒下去的人看去,蘇亦琛手插着袋,目光淡淡的看了眼,蘇靜若也轉頭看過去,彼時電梯門打開,喬文軒抱着安娜緊張的跑出去。
臨走時還看了眼蘇靜若,蘇靜若輕點了下頭,喬文軒瞭然於心,只是臨走時的眼神分明不捨,蘇靜若忽然覺得太諷刺了!
他懷中是有了他孩子的女人,而她呢?只是他一抹突然而至的風景,就讓他停住了腳步。
來到一層的大廳,依然是大家井然有序的離場,門口的位置站着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身材很高大,所以很醒目。
男人轉身,俊朗的臉在水晶燈下,更顯立體深邃,在他的左眼角下有一顆小痣,蜜一般的膚色性感硬朗。
鄭野?
回身的一瞬,鄭野也看到了蘇靜若,他大步逆流而行,朝着蘇靜若的方向走來。
蘇亦琛雲淡風輕的看着那個高大的男人由遠及近,直到站定在蘇靜若面前,與他直視,兩人才停下。
鄭野看了眼蘇亦琛,談不上多熱情,也談不上冷淡,但還是他先開口:“蘇總。”輕微的頜首,蘇亦琛也點了下頭,兩個男人似乎都不喜歡過多的接觸,保持着陌生的距離。
“你好,蘇副總。”鄭野看向蘇靜若,居高的睨着對面的女人,緩緩擡起手握着拳伸向蘇靜若。
可能是上次的訓練給蘇靜若留下點陰影,她幾乎是瞬間秒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甚至做了個防守的動作。
“噗哧……”鄭野差點笑出聲,看了眼蘇亦琛後收起笑意,抿着脣說:“你的手鍊。”手掌一攤,掌心裡有一條手鍊。
蘇靜若恍然大悟,急忙握住被皇甫熠曾抓過的手腕,這纔想起來帶的手鍊不見了。
她勾脣淡淡的笑,“謝謝先生拾到,還能送還給我。拾金不昧的人真的不多了。”
呵……跟他玩不認識呢?不過隨她吧!
鄭野垂着眸,將蘇靜若的手腕抓過來,爲其戴上,動作溫柔了許多,不同於他訓練時的粗魯,禮貌的說道:“我叫鄭野,花都的經理,初次見面忘了介紹。這條手鍊是服務生在走廊裡撿到的,我們調了監控發現是您遺失的。
手鍊貴重,所以我這個經理專程在門口等您交還。”
“哦。”蘇靜若點點頭,餘光偷偷的看了眼蘇亦琛,見他的臉上沒什麼反應,一定沒看不來她和鄭野認識。
“謝謝。”蘇靜若不帶笑意的笑了笑。
蘇亦琛順勢手搭在了蘇靜若的肩上,將人拉回來,鄭野拉着蘇靜若的手腕鬆開,“鄭總,多謝。”手中帶了力道,“我們走吧,靜若。”推着蘇靜若離開。
鄭野脣角含着若有似無的笑,讓出了路,“蘇小姐,您的拍賣品我們會按照地址明日送到。”
“謝謝,麻煩了。”蘇靜若跟着蘇亦琛離開。
鄭野看着兩人的背影,轉身走向電梯。
在停車場內,皇甫熠的轎車從兩人身邊快速經過,沒有開車燈,也沒有鳴笛,就那麼擦着蘇靜若的一側駛來,還好蘇亦琛反應快,一把將人拉過來抱住。
看着轎車揚長而去,甚至連停下來查看都沒有,明顯是故意而爲之。
蘇亦琛黑眸悠得一暗,臉色冷厲而陰沉,“走吧。”
“哼!”蘇靜若冷笑,“他弄不死我,就等着被我弄死吧!”朝着車尾翻了個白眼。
“忘記我說的了?”蘇亦琛問。
“沒啊!我記着呢!”蘇靜若昂頭看着蘇亦琛,重複着他說過的話:“你說‘以後不能單獨挑釁他。’現在不是有你嗎!”揚起一抹淺淺的笑,瞳仁裡的光熠熠生輝,那是一份篤定的信任。
蘇亦琛被這輕如煙雲的笑意迷了雙眼,感覺有那麼幾秒鐘時間都靜止了。
耳邊迴盪着那句,現在不是你有嗎!
有他,她就敢肆無忌憚的挑釁?真是個霸道的理由!不過他喜歡。
蘇亦琛揚了下眉,“走吧,以後少給我找麻煩。”
蘇靜若跟着蘇亦琛的腳步,兩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長長的,交疊在一起,就好像他們的命運一樣。
蘇靜若快走了幾步,與他並肩而行,低着頭踩着影子,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旁人聽,聲音很細軟,卻帶着堅如磐石的力量,敲得蘇亦琛的心顫了顫。
“放心吧,我這個麻煩不會連累你的。”
“……”男人無聲。
只有周遭汽車的引擎,還有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羣,即便現在已經深夜,還是有一批粉絲在大門口一睹大明星的風采。
‘嘭——噼裡啪啦……’
蘇靜若與蘇亦琛同時望向身後,如墨浸染的夜空被絢麗的煙花照亮,引得衆人尖叫,還有笑聲。
‘嘭——’又是一聲巨響,煙花綻放,心隨飛揚。
“煙花好美……”蘇靜若的水眸裡瑩瑩閃動,如鏡湖的水面被激起漣漪。
她的眼中映着煙花,她的脣角勾起比煙花還漂亮的弧度,恬靜的桃花面被煙花的色彩染上了一層柔美夢幻的光暈,看在男人的眼中是那麼魅惑人心。
今夜,美的是煙花,而讓煙花更美的是她。
他第一次喜歡看煙火,因爲她。
……
轎車內行駛在高架橋上,靜謐安逸的氣氛落針可聞,蘇靜若已經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蘇亦琛坐在她身側,看着車窗外的浮光掠影,海面上是一輪滿月,白月光,仿若能照進人的心裡,讓人心底一片寧靜。
“延生,穩點開。”
“是。”
兩個人的聲音都壓得很低,默契的怕吵醒這個熟睡的小貓咪。
蘇亦琛的眸光有些深,看着女人的睡顏,這是她很少有的安然,他看過她睡覺,總是眉頭緊縮的,不安、緊張,亦或是恐懼。
他們應該還在她的夢裡吧……
蘇靜若的身子一點點的滑落,隨着轎車的顛簸,頭一磕枕在了蘇亦琛的肩頭。
“……”
蘇亦琛瞳仁緊縮,心跳停止了,世界安靜了,他不留痕跡的深吸一口,保持着心跳的頻率,他在告訴他自己,這沒什麼她只是睡着了,當他是她的枕頭。
沒什麼的……真的沒什麼……
轎車停在了清苑別墅,閔延生小心的走下車打開車門,剛要開口喊蘇靜若,被蘇亦琛一個眼神止住了。
蘇亦琛抱起身旁的女人,緩步走下車,閔延生看着他受傷的肩膀,蘇亦琛目光冷冷的迴應,他沒事。
步履穩健,蘇亦琛走的很謹慎,閔延生爲他開門,一路無恙的來到了蘇靜若的房間,閔延生在門口恭敬的等着。
揭開被子,將蘇靜若平放在牀上,脫下她的高跟鞋,整齊的擺放在牀腳,爲她掖好被角,又站在牀邊看了會兒。
“對於這個世界,你是個麻煩。而我,根本不在乎。”
對的,她是麻煩,他不在乎!
他勾脣一笑,笑得狂放不羈,轉身走進了黑暗中,門緊閉,他坐車回了醫院。
……
盛世私人醫院
寧智睡眼惺忪的站在處置室,剪開蘇亦琛的西裝袖子,看着白色襯衫的肩膀被血染紅,撕開襯衫紗布已經被血浸透。
他咬了下牙,瞪了眼蘇亦琛,“蘇亦琛,你這手臂是不準備要了吧?”
蘇亦琛冷睇了他眼,沒理。
寧智剪開紗布,臉色越來越黑,抿着脣,還是沒忍住噼裡啪啦的一頓:“又跟那妞搞什麼?要不這樣,你告訴我你們最多能忍幾天,我看看你這手臂還有沒有得治?我給你縫好一次,你崩開了,縫一次崩一次,你當我很閒嗎?還是說你在考驗我換紗布的技術?
傷口明明都長好了,這怎麼又撕裂了?
讓你那個小貓咪忍會不行?我說的那麼明白了,杜絕激烈的x生活,咱適可而止,適而可止了,成不?”
閔延生站在一旁,低下頭想笑卻不敢。
蘇亦琛脣線緊抿,冷冷的說:“寧智,你信不信我明天就送你去非洲的土著部落,支援醫療隊?”
寧智立刻閉上嘴巴,開始重新清理創口,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