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許可像是在自言自語,一個眼神兒都不捨得給沈冬陽和楚韻兒。
哪怕,他們距離她都不到三十公分。
許可這小模樣兒看起來真是愁的不行,還擦的煞有介事,十分認真,一連用力擦了十幾下還不止,好像胳膊上真的有什麼髒東西似的。
這一幕,看的一旁的幾個店員尷尬癌都犯了,有幾個人甚至沒忍住嘴角的笑意。
這位漂亮的太太也太有意思了吧?到底是有多嫌棄眼前的這一對男女啊?tqR1
大家都長着眼睛呢,從沈冬陽和楚韻兒進來的一刻,這倆人臉上的表情變化完全被幾個店員看在了眼裡。
她們做服務行業的,什麼人沒遇見過啊?看人也能有個七八分的準。
眼前的這一對男女,她們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所以,她們選擇無條件站許可這邊。
看着許可還在認真的擦胳膊,擦的那一塊原本十分白皙的皮膚都泛起了微紅,沈冬陽的臉都綠了,越來越綠,也越來越難看。
他覺得,許可胳膊上那塊紅狠狠刺痛着他的眼睛,也像是一雙手在狠狠抽打着他的臉。
極力掩飾住陰沉,沈冬陽緩緩出聲道,“別擦了。”
說完,他還要伸手去制止許可。
這一次,許可早有防備,反應很快,並沒有給他碰她一根汗毛的機會。
她纖瘦的身子靈巧的往後退一步,成功躲過沈冬陽的觸碰。
依舊是一副極度嫌棄的小模樣兒,許可這才緩緩撩起眼皮兒,一臉淡漠的看向沈冬陽,冷冷道,“髒了能不擦?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許可從來沒有想過,她這輩子第一個覺得噁心的人,竟然是她曾喜歡了整整一個大學的男人。
沒想到許可一點面子都不給,沈冬陽臉色突然就陰沉下來。
曾經的許可,怎麼會這麼尖酸刻薄的對他呢?
曾經的她,就算如此對待任何人,也絕對不可能這麼對他。
這麼巨大的轉變,他根本接受不了。
但也不過一瞬間,沈冬陽就強行換上了一張深情臉,緩緩出聲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我不想知道你什麼意思。”許可冷冷出聲打斷,完全是對待一個陌生人的態度。
雖然周身都散發着冷意,但是她精緻的小臉兒上基本沒什麼情緒波動,只是淡漠着,那是一種讓人極度心灰意冷的無關痛癢。
就在許可收回目光準備提步要走的時候……
楚韻兒終於看不下去了,假裝出一副十分無辜的表情,也很好的隱藏起眼底的嫉恨和不甘。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如今這女人對他一點兒情分都沒有了,冷的像是一塊冰,更是一丁點兒的面子都不給他留,怎麼他還非得要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
想到這裡,楚韻兒對許可的恨意更深了。
這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許可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楚韻兒下意識摟緊了沈冬陽的胳膊,好像根本沒有看見沈冬陽那盯在許可臉上的目光,自顧自溫柔的笑着解釋道,“許小姐,你別誤會。冬陽就是見到故人,想要打聲招呼而已,沒別的意思的。”
楚韻兒一副溫柔賢惠識大體的模樣兒,也像是她和沈冬陽的感情多好一樣,看起來倒真是有那麼幾分樣子,演的十分可以。
聽了楚韻兒嬌滴滴的聲音,沈冬陽眉心一皺,明顯閃過不耐,但卻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倒是許可,本來還沒什麼,這會兒聽了楚韻兒嬌滴滴的‘解釋’之後,嘴角直接勾起了冷笑。
她又不傻,怎麼會聽不出來楚韻兒的弦外之音呢?
楚韻兒幾乎每一個字都在狀似無意的提醒着她,沈冬陽對她沒有別的意思,更沒有以前的那種感情了,只不過像是見到老朋友打個招呼而已。
這是明擺着告訴她別多心呢?
這明顯是在她面前宣示對沈冬陽的主權呢。
許可都能聽出來,沈冬陽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呢?
所以,他纔會對楚韻兒更加厭惡,只想着怎麼才能擺脫她。
女人是最瞭解女人的,不要問爲什麼,許可就是十分肯定,楚韻兒的單純和無辜全都是裝出來的。
一個勾引過別人未婚夫的女人,能單純無辜到哪裡去?
突然,許可嘴角冷笑的消失,反倒是十分同情的看向楚韻兒,緩緩出聲道,“故人?從我回國到現在,他騷擾我也不止這一次了,我也警告過他別再煩我,今天又來算是怎麼回事兒?”
許可算是看出來了,今天她是別想順利走出這家店了。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就浪費這麼一會兒的時間,把這些麻煩都擺平了,一勞永逸。
聽了許可的話,楚韻兒狠狠吃了一驚,臉色發白,差點兒站不穩。
原來他們早就見過了!而且沈冬陽已經偷偷找過許可好幾次了!
怪不得,最近的他甚至都不怎麼碰她了。
一時間,楚韻兒心如死灰,看向沈冬陽的目光悲涼又絕望。
但礙於許可在場,楚韻兒卻又不得不強顏歡笑,裝出和沈冬陽恩愛有加的樣子。
極力剋制住心裡的恨意,直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楚韻兒纔出聲道,“許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冬陽只不過是想和你正式道個歉而已。說到底,當初冬陽因爲我拋棄了你,都是我們對不住你。”
楚韻兒這不大不小的聲音一出,立即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尤其是那幾個店員,看向她的目光更加鄙夷了。
原來是小三兒啊!
好一朵嬌滴滴的白蓮花啊!
這戲演得,看的她們尷尬癌都犯了。
還有那男人,也是眼瞎了,放着這位太太這麼大方出衆的大美人兒不要,竟然要了這朵白蓮花。
不過呢,這樣也好,這位太太現在的先生比眼前這男人強不知道幾千幾萬倍,人帥,又有錢,最主要還那麼寵她。
離開錯的人,才能遇見對的人。
只是,看着許可被這一朵大大的白蓮花假裝無辜的羞辱着,幾個店員真的是看不過去。
從來沒見過這種做了不要臉的事兒還有臉指責別人的人。
就連沈冬陽都聽不下去了,臉色鐵青的他終於給了楚韻兒一個眼神兒。
只是這個眼神兒冷的可以,恨不得掐死楚韻兒似的。
唯有許可這個當事人,精緻的小臉兒上風輕雲淡,好像她纔是那個置身事外的人。
她是真的不在乎那段不值一提的過往了,但也絕不能這麼平白無故的被羞辱了。
嘴角突然勾起冷笑,許可看向楚韻兒的目光更加充滿同情了。
她漫不經心的冷冷出聲道,“誤會?我看是你誤會了吧?”
說完,許可故意賣了個關子。
她頓了一下,看到楚韻兒蒼白着一張臉嘴皮子還蠕動着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才繼續道,“你們兩個苟且自然是對不住我的,這話沒錯。但是,當初拒婚的人是我,他苦苦哀求我都沒用。”
‘苟且’‘苦苦哀求’幾個字兒許可故意咬的很重,也沒看沈冬陽一眼,似是十分不屑。
她纔不管他臉色多難看,做了不要臉的事兒就不要擔心別人說,反正她問心無愧。
多看沈冬陽一眼,許可都怕髒了自己的眼睛。
看到楚韻兒的臉色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時候,許可纔給了她會心一擊,“這怎麼說……也得是我拋棄了他吧?你覺得呢?”
不吐不快,許可根本也不給沈冬陽和楚韻兒喘息的機會,更是不管他們的臉色有多難看。
她繼續道,“不過你放心,這男人既是當初我不要的,就算他現在死皮賴臉的求我,我也不會心軟的,千萬別擔心我會從你身邊搶走他。”
“相反,我還得謝謝你收留了他。不過,也麻煩你把他拴的緊一點,千萬不要讓他再來騷擾我,拜託了。”
許可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底氣,平時不肯開口說的話這會兒全都說了,要多毒舌就有多毒舌。
她的口中,沈冬陽分明連個人都不算了。
楚韻兒終於忍不下去了,面目一瞬間變得猙獰起來,看向許可的目光猶如淬了毒一般,“你……”個賤人!
然而,她才說了一個字兒,就看到許可嘴角突然劃開的弧度,那傲嬌的小模樣兒像是在說:終於裝不下去了麼?
很快,楚韻兒就逼着自己清醒一點,緩緩斂去了臉上的猙獰。
她先是楚楚可憐的看一眼根本不看她的沈冬陽,然後才滿腹委屈的衝着許可開口道,“我不許你這麼說冬陽。”
“再說,事情都過了那麼多年了,你就不能放過我們麼?我和冬陽是兩情相悅的。”
嘴上這麼說着,楚韻兒的心裡卻是在想:聽了許可這麼說,沈冬陽這下可以徹底死心了吧?
許可一直在罵他,而她一直在努力維護他,他難道看不出誰纔是真正愛他的那個人麼?
但是,聽了楚韻兒的這番話,許可真是忍無可忍了。
還要不要個臉了?
到底是誰不放過誰啊?
許可冷笑一聲,聲音像是淬了冰,“我不放過你們?呵……只要你們不放過彼此,就算是放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