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準話音落定,薛姿微微驚訝的張開小嘴兒,一愣,沒說話,只挑眉看着霍準,無聲的在問着:你確定?
爲了表達自己的確定,霍準直接從薛姿手裡輕輕抽出手機遞還給老鐵。
老鐵先是感激的看了霍準一眼,然後幽怨的剜了薛姿一眼。
這一眼薛姿剛好對上,腹誹了句:好心沒好報。
老鐵沒敢再耽擱,拿起手機,發現剛剛那通報警的電話因爲接通後長時間沒人迴應被警局的接線員掛斷了。
他趕緊又撥了一遍。
這一次同樣很快被接通,老鐵將事情的經過全部交代了一遍,確定那邊已經受理了才放下電話,然後趕去調出監控。
“走,跟去看看。”
看着老鐵走遠的身影,霍準淡淡衝着薛姿說了句,就先一步大步追上去。
薛姿有種預感,照着這種事態發展下去,肯定不僅僅是丟車那麼簡單了,後面一定還有更大的坑在等着她的老鐵。
只有這樣發展,才符合她哥的處事方式。
事到如今,她還有別的選擇麼?
只能選擇跟上。
來到監控室,老鐵神態焦急的和監控室工作人員說明了情況。
工作人員倒也爽快,很快幫忙調監控。
因爲時間範圍不大,找起來十分容易。
幾分鐘後,當老鐵親眼看着屏幕上自己的車是被拖車拖走的時候,眼睛睜到有史以來最大。
這麼大的架勢,肯定不是偷車了。
他的車分明規規矩矩停在指定停車位上,沒有違反任何規定,可這拖車爲什麼不拖別的車,偏偏拖走了他的?
越是想,老鐵就越是覺得這事兒越是玄幻。
站在老鐵身後的薛姿和霍準也看到了視頻裡的這一幕。
然而不同的是,薛姿的表情簡直比老鐵的還要吃驚。
而霍準呢,依舊是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面癱臉。
回過神的薛姿第一反應就是看自己身邊的男人,更加確定了,真的是她哥乾的!
就看他這表情,分明是將一切玩弄於鼓掌間。
可是,僅僅到此結束了?
不。
薛姿的直覺告訴她,真的沒那麼容易。
老鐵是在不斷鳴響的警笛聲中回過神來的,薛姿則是感嘆警察的效率竟是如此高。
在給老鐵打來電話詢問位置後,警察很快趕到監控室。
看到警察叔叔的時候,老鐵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再生父母,‘嗖’的一下就衝了過去。
“警察叔叔,你們可一定要幫幫我啊,嚴懲奸人。到底是誰那麼缺德啊,竟然把我的車拖走了,真是氣死我了!”
兩個年輕的警察被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叔叫了“警察叔叔”之後,對視一眼,表情一言難盡。
但是公務在身,他們不曾怠慢,十分盡職盡責。
在看了一遍視頻確認之後,其中一個年輕警察問道,“你確定被拖走的那輛車就是你的車?”
“千真萬確!”老鐵重重點頭。
年輕警察又問,“你確定你之前沒打過電話叫拖車公司來拖車?”
被警察問的意外的稍微一愣,老鐵才道,“沒有啊!”
好端端的,他怎麼會叫拖車公司呢?
又不是腦子有病。
但是警察叔叔卻因爲老鐵這一愣眼中有了幾分異樣。
在別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幾步開外的霍準似是滿意的勾了勾脣。
“真沒有?”
警察有些不確定的看着老鐵,強調道,“你再好好想想。”
這一次老鐵倒是十分肯定了,沒有片刻的猶豫,“真的沒有啊!我怎麼會叫拖車公司呢?我的車好好的。”
頓了頓,老鐵極力證明自己是沒有叫過拖車的,又道,“警察叔叔,你看我的精神狀態,像是不正常或者見外麼?”
然而,兩個警察並未立即給出老鐵一個滿意的答覆,只略有無奈的對視了一眼。
身爲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叔對着他們二十幾歲的小年輕叫叔叔,誰又能說他是沒問題的呢?
再開口時,警察的態度明顯已經比剛纔凝重了。
接下來的話,警察不是對着老鐵說的,而是對他身後的霍準和薛姿說的,“你們二位和這位先生是什麼關係?”
薛姿剛要開口說話,卻意識到自己還戴着口罩。
眼珠兒滴溜一轉,在別人看來明顯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尤其是看在警察的眼中,好像印證了警察的某種猜測。
事實上,薛姿確實在想着什麼,卻並不是警察想象的那樣。
她在想,她似乎不太適合在這個場合挺身而出暴露身份,畢竟對面的是警察,不是別人。
最近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風口浪尖兒上,要是再被記者拍到和警察打交道,儘管他們只是正常交談,不涉及任何的違法亂紀,可還不定會被寫出多麼離譜的醜聞。
就算有她哥力挺,她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雪上加霜。
所以薛姿纔會猶豫,看向老鐵的目光也有幾分抱歉。
警察沒認出全副武裝的薛姿,但卻看懂了她唯一露在外面的雙眼中的遲疑,表示十分理解,隨即將目光轉向霍準。
“是朋友。”
霍準只說了一個字表示肯定。
兩位年輕的警察一下在霍準身上看到了希望,其中一個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霍準倒是十分配合,“好。”
再然後,霍準就跟着其中一個警察往外走,另外一個警察留在現場。
兩個年輕警察也是一兩年的工作夥伴,默契也不是一般的,所以確定彼此心中的疑慮是一樣的,在言語上也不必有任何的交談。
此時的老鐵總算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兒,衝着出去的警察的背影委屈道,“警察叔叔,丟車的人是我,有什麼問題難道你們該問的不是我麼?找我朋友問有什麼用啊!”
聽着老鐵的聲音逐漸放大,留下的警察微微皺眉,道,“這位先生,你冷靜點,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談。身爲警察,我們一定會幫你解決問題的。”
前提是你真的有問題才行。
後面的這句話警察沒說出來,只是一臉同情的看着老鐵,看得老鐵越發覺得自己可憐,也越發覺得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