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也發覺自己在這個問題上有些鑽牛角尖兒了,分明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也是在難爲霍準。
因爲無論霍準是選擇四年前的她還是選擇四年後的她,她都會不開心,心裡都會彆扭。
正如霍準所說,總之兩個都是她,所以她爲什麼還要和自己爭風吃醋呢?又爲什麼要和自己過不去呢?
這麼一想,許可就豁然開朗了。
也因爲霍準那句“從始至終都是你”深深的感動了她,讓她的一顆心瞬間化成糖水。
輕輕爲許可拭去眼角的淚水,霍準道,“不哭了?”
許可搖搖頭,鼻音有些重,“不哭了。”
“開心了?”霍準又問。
許可點點頭再答,“開心了。”
籲……
霍準這才徹徹底底放鬆下來,“你開心就好,剛纔可是嚇死爲夫了。”
許可被霍準老掉牙的口吻逗得再次發笑,明明心裡已經甜出了蜜,卻還是口不對心道,“有那麼誇張麼?”
“當然。”
霍準的表情立即變得鄭重,目光格外認真,繼續道,“因爲太在乎了。或許,從你強勢闖入我生活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人比你更重要了。”
許可被他一句話再次戳到淚點,纔剛沒那麼紅的眼圈兒立馬又溼了。
但她忍住沒讓眼淚流出來,而是伸手指指霍準的薄脣,半開玩笑的口吻道,“霍先生,你的嘴巴今天是抹了蜜麼?”
霍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順勢吻了吻她的手指,才道,“沒抹蜜,是吃了蜜。”
許可條件反射的要收回手,卻被霍準及時輕輕握住。
緩緩將她的手拉下來,霍準俯身在她脣上一吻,“這就是蜜。”
親完後,霍準手指還點了點許可的脣瓣,給她解釋。
儘管兩人的關係早就已經親密無間,但許可還是被霍準這煽情的話語和動作弄了個大紅臉,眼神兒也閃躲着不敢對上他的目光。
她不好意思的低低出聲道,“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情話技能都滿分了,開掛了?”
聽着小女人嬌滴滴的聲音,霍準忍不住低笑出聲,舌尖兒抵了抵下脣,才道,“這只是把過去一個月沒說的一次性補上,以後的每一天都會有,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這一次,許可沒再說話,只是紅着臉笑着。
兩人回憶往昔,展望未來,腦子裡時不時都會閃過過去發生的某個片段。
突然,霍準想起了什麼,低頭低聲對許可開口道,“或許,我們相遇的那天註定就是不平凡的一天。”
“爲什麼這麼說?”
許可仰頭不解的看着他。
霍準語氣溫柔道,“因爲那天還發生了一件我從沒遇到過的事情,當時覺得不可思議,甚至還生氣,現在想起來,倒是覺得好笑。”
經過霍準這麼一說,許可一下子就來了興趣,眼中閃着好奇的光,“什麼好笑的事?”
回想起當時,霍準目光不自覺的有些飄遠,聲音也有幾分沉浮。
“那天,我約了客戶在夜色見面談事情,但在去往夜色的路上,發生了一件搞笑的事情。”
話音落下,霍準低頭看看懷裡的小女人,對上她渴望探知的目光,繼續道,“我是從酒店趕往夜色,車子停在酒店門口,我才上車,車門又突然被一個女人打開,上了車後她說什麼也不下車了。”
聽着霍準的表述,許可幾乎很快在自己大腦中搜索出與霍準說的十分相似的一幕,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一幕。
突然意識到什麼,許可一個激靈,心裡默默告訴自己:不,這不可能的,不會這麼巧的!
察覺到懷裡小女人突然的動作,霍準不禁終止自己的訴說,詢問了句,“怎麼了?”
許可後知後覺的木訥搖搖頭,道,“沒,沒怎麼,你繼續說。”
霍準只單純的以爲她是冷到了,伸出手臂將被子拉過來搭在她身上才繼續道,“說起來,敢冒然上我的車還不下車的人,她還是頭一個。”
儘管許可十分不想相信這是真的,但心裡已經十有八九確定了。
是了……
他口中的女人一定就是她了……
但她還是懷着一絲僥倖的心裡問道,“那你看清楚她的長相了麼?”
“沒有。”
霍準腦海裡回想着當時的場景,還不忘雪上加霜的補充了句,“妝都被哭花了,像個熊貓,估計就連她爸媽見到也未必認得出。”
“……!”
許可嘴角抽抽兒,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察覺到小女人的異樣,霍準不放心的問了句,“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沒有。”
有,心裡不舒服。
許可心裡和嘴上給了兩個完全不同的回答。
霍準放點的點頭,又想起什麼,繼續補充道,“看起來像是個落跑新娘,髮型挺像的,衣服也是白色的。”
“你記得挺清楚啊……”
許可聲音悶悶的,情緒不明的說了這麼一句。
霍準一愣,下意識以爲小女人吃醋了,在氣他對別的女人印象深刻,忙着解釋道,“老婆,我……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多看她一眼,只是覺得好笑,說出來讓你開心一下。”
霍准以爲自己的態度已經足夠誠懇了,他老婆又那麼通情達理善解人意,是一定不會繼續爲難他的。
然而,事與願違,情況好像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他老婆的臉怎麼越來越黑了?小嘴兒噘的都可以拴幾頭驢了。
“她哭成那樣,我連她樣子都沒看清。當時要不是趕時間,我就讓莫飛把她趕下車了。”霍準急於澄清,一股腦把自己記得的全說了。
卻不料,許可的臉色依舊沒有一絲絲的好轉,反而越來越難看,陰鬱的讓他提心吊膽。
萬不得已,霍準放軟了語氣,帶着幾分討好道,“老婆,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許可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霍準繼續絞盡腦汁的想着怎麼哄媳婦兒開心的時候,他媳婦兒突然就擡起頭,目光定定的看着他,盯得他心裡發虛。只聽她意味不明的問了句,“你說的……是凱克酒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