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越是心急,霍準就越是不急,只是睜着一雙睏倦的桃花眼幽幽的盯着羞憤滿懷的小女人。
此時,許可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着,越來越快。
她已經想到了最壞的可能,但卻不敢去細想。
頂着一張疲倦的俊臉,霍準在許可的死盯中慵懶的翻個身側躺着,單手撐頭,揉揉隱約發疼的太陽穴,然後才啞着聲音道,“你希望是誰?”
此時的霍準,周身褪去幾分凌厲,多了幾分性感,比平時更加耀眼奪目了。
這一副美男甦醒圖看的許可心裡直癢癢,咋舌不已。
以至於,霍準一句話問出來好久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問了什麼。
這一幕看在霍準眼中,她分明是神遊了,是想到了那個男人?
尤其是看到她突然回神兒那泛紅的小臉兒,霍準篤定了自己的猜想。
“……”
一陣沉默之後,許可咬咬脣,心虛的垂下了眼皮兒。
不管是誰,反正不希望是你……
隨即,她自以爲動作幅度很小的偷偷拉大自己的領口,想要看看自己被剝的到底有多幹淨。
神馬?
竟然什麼都沒穿!
下一秒,看到睡衣裡面空蕩蕩的一片,許可驚得倒抽一口冷氣,頭皮又麻又緊。
這要是真的是霍準給她換的衣服,被他看光了,那她還活不活了?
瞅着小女人這已經幾近崩潰的小模樣兒,霍準脣角幾不可微的勾勾,然後才沉沉出聲道,“問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
許可依舊紅着小臉兒垂着眼皮兒,腦袋都快埋進胸裡了,聲音十分輕,還有點悶。
突然,霍準湊近了許可,聲音沉沉道,“昨晚你夢見什麼了?夢見誰了?”
‘咯噔’一下,許可的小心臟急速下沉,臉色也出現幾分慌張。
她知道自己喝醉了,但是怎麼回來的卻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包括她喝醉後的一切,她都不記得了。
所以……該不會她藉着酒勁兒說了什麼心裡話吧?
雖然醉酒後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但她卻記得昨晚那個甜美的夢,很甜美的夢。
夢裡,她十分任性的抱着霍準,心滿意足的笑着。
她還記得,霍準想要動,不想讓她抱,但她撒嬌的說了句話,霍準就真的不動了,任由她那麼抱着。
定睛回神看到霍準那一張冷臉,許可立即回到現實,目光黯淡了下去。
哎,那麼美好的一刻,這男人還對她百依百順的,爲什麼就不能變成現實呢?
果然,夢就是夢啊!
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
再繼續做的話,就是白日夢了。
等等!
那個時候,她該不會真的說了一些不該說的夢話了吧?
一定是的,霍準一定是聽到她的夢話了,所以故意戲謔她呢!
想到這裡,許可眼神兒立即閃躲起來,沒底氣的開口道,“沒有啊,我沒夢見誰,不記得。”
明明心裡已經有別人了,還故意取笑她,有意思麼?
瞅着小女人這明顯心虛的模樣兒,霍準心裡不是滋味兒起來。
這女人大概自己都不知道吧,她說謊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反覆強調,表情也略顯心虛和激動,根本就不是塊說謊的料。
她分明就是在故意掩飾,也在試圖隱藏她心裡的那個男人。
不知道爲什麼,霍準那難得才犯一次的固執又來了。
整個人着了魔似的不死心,他鬼使神差的開口問道,“那你昨晚說的那些話什麼意思?”
下一秒,許可心如死灰,一臉的生無可戀。
完了完了……
她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他真的聽到了。
但是她怎麼就作死的一點兒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呢?
什麼腦子啊!
許可,你是豬麼?
雖然在心裡默默將自己罵了千八百遍,但依舊無濟於事,她還是沒有記起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
反覆考慮之後,許可還是硬着頭皮開口道,“昨晚我不是喝醉了麼?所以,不管我說了什麼,你可千萬別當真啊,那不是真正的我,真的……”
許可悔的腸子都青了。
喝酒誤事,這話沒有一丁點兒的錯啊!
她發誓,以後她絕對不再隨便喝酒了,再也不會了。
聽着許可的一再強調,霍準的俊臉越來越黑。
她這是鐵了心要將那個男人保護的密不透風?有那麼重要?
他怎麼就那麼不爽呢?
“有句話叫酒後吐真言,你沒聽過麼?”霍準臉色陰沉,聲音也是陰森森的。
許可當即一陣後脊樑發冷。
這男人的自戀症又發作了吧?
非要她親口承認她喜歡他,他才滿意?
她偏不!
僵硬的扯扯嘴角,許可據理力爭,“話雖是這麼說,但是一個醉酒人說的話能當真麼?最明顯的例子,法官肯定不會相信酒鬼的話吧?”
宿醉之後腦子還這麼清醒?
幽幽的盯着小女人有幾秒,霍準覺得自己真該對她刮目相看了。
片刻後,他話鋒一轉,“承認你是酒鬼了?”
呃……
沒想到霍準當即丟出那麼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許可一陣凌亂,然後才小聲兒的嘀咕着,“誰是酒鬼,我只是酒量不好而已。”
“不止,酒品也沒好到哪兒去。”霍準繼續補刀。
這一刀刀的直戳許可的心窩子,許可看向他的眼神兒也變得恨恨的,咬牙切齒道,“反正我喝醉了怎麼樣我自己也不知道,那還不是隨便你怎麼說?”
霍準看向許可的眼神兒又深了幾分。
不錯,都學會甩鍋了。
因爲要保護那個男人,腦子都變得機靈了。
“那我再問你個問題。”霍準幽深的黑眸似是在盤算着什麼。
許可沒說話,但眼神兒卻是不甘示弱,氣勢也不輸人,那小模樣兒像是在說:問就問,誰怕誰?
卻不料……
“爲什麼喝那麼多酒,借酒澆愁?”話音落下,霍準幽深的黑眸直勾勾盯着許可,不給她任何開小差的機會。
再一次被霍準戳了心窩子,許可十分沒骨氣的在心裡默默的承認了,她是怕了,真的怕了。
瞧着他那一副胸有成竹又欠抽的模樣兒,許可就知道自己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說話。”
看出小女人閃躲的眼神兒,霍準聲音沉沉,帶着幾分命令的意味。
其實他心裡早已經有了答案。
被問的煩了,許可語氣不耐道,“你哪來那麼多問題?反正一切都不是你以爲的那樣。”少在那裡得意了。
最後幾個字,許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霍準眉梢兒輕挑。
不是他以爲的那樣?
就她現在這心虛的模樣兒,他要是信了那才見鬼了。
繼而,霍準沒好氣的丟了句,“記住我們的合同約定,三年。”
霍準刻意強調了‘三年’。
聞言,許可莫名奇妙的瞥了他一眼,小聲兒又委屈的嘀咕着,“該記住的人是你纔對吧。”
因爲許可聲音實在太小,霍準沒聽清,“什麼?”
“我說,我不會忘的。”許可沒好氣的懟了回去。
聽了這句還算滿意的回答,霍準冷眼看了一眼依舊緊緊護住自己睡衣的小女人,他就要起身下牀。
“等等!”
許可衝着霍準的背影急急開口道。
霍準扭過頭看向她,聲音第九低沉,“怎麼了?”
撇了撇嘴,許可在掙扎一番之後,還是緩緩開口道,“你問我那麼多問題,我問你一個問題總可以吧?”
“說。”霍準惜字如金。
不服氣的撇撇嘴巴,許可這才硬着頭皮開口道,“我的衣服不是你換的吧?”
聞言,霍準身形微微一僵。
瞅着小女人要爲別的男人守身如玉的小模樣兒,彆扭如他很想說一句‘是’。
但對上她那擔憂又怯怯的眼神兒,終究還是沉沉吐出兩個字兒,“不是。”
“呼……”
許可立馬鬆了口氣,肩膀一塌,全身都跟着放鬆起來,雙手也不再緊緊捂着領口了。
但這一幕看在霍準眼中,卻是極爲的刺眼。
在進衛浴間之前,他語氣陰冷的甩了句,“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讓我伺候的。”
隨着衛浴間的門被關上,許可精緻的小臉兒也結了一層霜。
是啊,她怎麼有資格被他伺候?
他心裡只有那個女人。
安撫了一下受傷的內心,許可深吸一口氣,又是一條好漢。
她換好衣服就下樓了,只想着等他洗漱完她再回來洗。
單單是聽着他洗漱的聲音,聞着臥室裡獨屬於他的味道,她的心口都在隱隱作痛。
逃離了主臥,許可下樓的時候宋阿姨還在廚房準備早餐。
爲了感謝宋阿姨昨晚那麼照顧她,還給她換衣服,許可決定去幫忙。
總不能是小傢伙給她換的衣服吧?
只有宋阿姨了。
看到許可,宋阿姨笑眯眯道,“少夫人,今天起這麼早啊?”
“是啊。”許可笑着回答,然後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宋阿姨,謝謝您昨晚那麼照顧我,還幫我換了睡衣,肯定很累吧。”
因爲酒量不好,許可幾乎能想象到爛醉的自己像是死豬一般癱在牀上。
卻不料……
“少奶奶,這個您可誤會我了啊。”宋阿姨笑眯眯的。
許可皺眉,“誤會?”
“是啊!”宋阿姨點點頭,笑的更開心了,“昨晚可是四少一直照顧你呢,衣服也是他替你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