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芯桐細心的發現殷煜斐臉上冰冷的表情,她有些擔憂的伸手在他的西裝袖子上扯了一下,關心的詢問道:“你還好吧?”
蘇祁是誰啊?怎麼殷煜斐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殷煜斐低頭看着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快速的將眼裡的寒意沉到眼底,低聲說:“我沒事。”
他拿起筷子夾了菜放在姜芯桐的碗裡,催促道:“快吃,待會兒涼了。”
“哦,恩,好。”知道他不想說,姜芯桐也懶得管他的事情,埋頭吃東西。
殷煜斐見姜芯桐沒心眼的樣子,眼裡的眸光逐漸的緩和,這才擡起頭看着坐在地面陸殤祺,給他使了一個眼色:“你跟我出來一下。”
“恩。”陸殤祺放下手裡的筷子,跟着殷煜斐出去。
姜芯桐聽着他們的腳步聲走遠了,才單手託着下顎,一手拿着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
蘇祁?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呢?
她好像在哪裡聽見過。
“蘇祁?蘇……蘇艾琳的爸爸!”
“啪!”姜芯桐手裡的筷子隨之落到桌子上的陶瓷白釉的碟子裡。
這麼說來,上午的那個老頭就是蘇祁,可是他不是把裴凡開除了嗎?怎麼會突然傳出結婚的消息?
姜芯桐實在是按耐不住心裡的好奇,她眼眶裡的眸子一轉,趕緊跟上去,看他們說些什麼。
她跟着出去,只見他們在火鍋店後面的停車場的通道上停了下來,她趕緊趕緊躲到轉角的牆後面。不敢再上前,怕被他們發現。
殷煜斐頓住腳步,碩長的身子轉了過來,琥珀色的眸子凝重的看着陸殤祺:“怎麼回事?蘇祁不是將他開除了嗎?怎麼會突然宣佈結婚的消息?”
“本來是開除了,聽說蘇艾琳懷上了季裴凡的孩子,以死相逼,蘇祁這才答應的。”陸殤祺右手慵懶的揣進包裡,臉色嚴謹的回答。
有孩子所以才結婚的嗎?姜芯桐纖柔的後背靠在身後冰冷的牆上,臉色的血色有些慘白。
姜芯桐彎了彎嘴角,自欺欺人的掩飾心裡的難受,悄悄的往火鍋店內堂去。
殷煜斐沉默了一會兒才擡起下顎說道:“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你嫂子。”
“可是她遲早會……好吧,我保證不說。”受不了殷煜斐警告的眼神,陸殤祺只好改口答應。
“還按照原計劃行動,按照蘇祁的性格,就算答應蘇艾琳和季裴凡的婚事,也不見得會把公司重擔落到姓季的身上。”殷煜斐說。
陸殤祺揚起手臂作了一個OK的手勢,忽然想到了什麼,嘴角銜笑:“我小叔叔讓我提醒你,離你們賭約的時限只有不到十天的時間了。”
殷煜斐細長的丹鳳眼裡閃過一絲志在必得的笑意,右邊的脣角向上提起:“不是還有十天嗎?急什麼?”
若不是萬古集團的肉實在是太小了,他纔不屑用溫水煮青蛙的方法將他吞噬。
“我說,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以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現在一見面就掐啊?”陸殤祺十分好奇的問。
“和你沒關係。
”殷煜斐冷冷的扔下一句話,邁開修長的腿大步離開。
在殷煜斐的面前碰了一鼻子的灰,陸殤祺有些尷尬的伸手在自己的鼻子上蹭了一下,見他走遠了,趕緊小跑着追上去。
殷煜斐回到內堂,看見姜芯桐正在往鍋裡放毛肚,他趕緊走過去在她的身旁坐下,放軟聲音詢問道:“還要吃什麼?我給你點。”
“不,不用了,我已經吃很多了。”姜芯桐趕緊拒絕道,捲翹的眼睫毛下閃過閃爍的光芒,低着頭不敢去殷煜斐的眼睛。
“好。”殷煜斐沒有察覺到姜芯桐稍差的臉色。
兩人吃了東西便回錦城花園。
……
“叮鈴。”
正在客廳看電視的季母聽到門鈴的聲音,手裡數錢的動作慢了下來,擡頭看了眼門的方向,下意識的喊道:“芯桐,開門去。”說完繼續數錢。
“叮咚。”門鈴的聲音不斷的從外面響起。
季母不悅的皺起眉頭,猛然擡起頭,剛想責罵,這才反應過來姜芯桐那個女人已經不在這裡了。她只好將從銀行兌換的百元的大鈔,揣進口袋裡,起身去開門。
她打開門,看着面前的人問道:“請問,你是?”
“你是夏蘭女士嗎?”來人穿着一身制服,公式化的開口詢問道。
“我,我是啊?同志你有什麼事情嗎?”季母反問道。
“你好,關於十年前姜周西先生死亡的事情,他的女兒一個月以前已經在公安局立案,法院現在正式受理,我是來給你送傳票的,請你準時到達。”男人說着,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裡拿出傳票單遞給到她的手裡。
直到目送那人離開,季母才收回目光。
“姜周西,姜……”她都快忘記這個人的名字了。
季母的身子忍不住顫動起來,臉色煞白的將門關上,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怎麼會知道當年的事情?
當年……
不行,她不能呆在這裡,要是那個賤蹄子真的找到什麼證據,她可脫不了關係。
思及此,季母將手裡的法院傳單揉成一團,急匆匆的走進去收拾東西,這裡說什麼也不能再住下去。
……
錦城花園。
殷煜斐處理完手裡的最後一份文件,張開手臂舒展着筋骨。扭頭不經意之間看見坐在餐桌旁,心不在焉包餃子的女人。細長的眼角演過一抹異樣的光芒,隨即將自己的兩條胳膊放在身後的靠背上。
“女人,你在想什麼那麼出神?”殷煜斐嘴裡問着,心裡老大不高興了,她竟然爲了別的男人走神,把他放哪裡了?
姜芯桐不知道遊神倒是哪裡去,根本沒有聽到殷煜斐的話。
殷煜斐不悅的眯起眼睛,翻身從沙發上站起來,大步走到姜芯桐的面前,在她的臉頰上凝視了許久,才伸出手,右手食指彎曲在桌面上敲打了幾下。
“咚咚咚。”
聽到聲音,姜芯桐緩慢的收回眸光,揚起一張茫然的小臉,疑惑的看着坐在餐桌上的男人:“怎麼了?”
怎麼了?她還好意思問他怎麼了?殷
煜斐的胸口堵了一口氣,他想斥責她沒良心,話到嘴邊又於心不忍,俊美的臉頰陰沉了下去:“我看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做飯的老媽子,整天圍着廚房轉,難怪季裴凡不要你。”
是這樣嗎?
姜芯桐皺着秀氣的眉頭,低頭看着手裡半成品的餃子,小聲的說道:“我給爺爺包的,上次他還說手工的餃子好吃。”
殷煜斐長臂一伸,將坐在凳子上的女人拉起來,迫使她正面對着自己的眼睛,伸出兩隻手捏住她的臉頰,故意板着一張臉說:“現在越來越聰明瞭啊?都知道討好長輩了。”
“我,我沒有。”害怕殷煜斐誤會,姜芯桐連忙出聲解釋,巴掌大的小臉上就差用比寫‘我是無辜的’幾個字。
殷煜斐心裡暗笑,可臉上卻絲毫沒有變化,右手手臂往她纖細的腰上一勾,往自己的懷裡一帶,霸氣十足的說道:“你只好討好我就好了?爺爺要什麼吃不到?恩?”
“歪理,我沒有要討好誰,你大可以放心好了。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姜芯桐靈動的眸子在殷煜斐棱角分明的五官上掃了一眼,默默的垂下去。
他們的心思怎麼這麼古怪,包兩個餃子就成討好了。
真是個單蠢的女人,殷煜斐撇撇嘴想,若不是遇到他,這女人不知道要被多少人騙呢?以後還是將她栓緊點,免得被別人欺負了。
殷煜斐想着,不由加重了手裡的力道,將她抱緊在懷裡,下顎抵在她的脖子上:“我跟你說,季裴凡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都交給我處理。他要是再找你,你不要理會就是了。”
季裴凡就是姜芯桐心裡的一根芽,就算拔掉,還有跟紮在裡面呢,想要忘記,她還需要點時間。
想到今天發生的種種,姜芯桐只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眶也不爭氣的紅了起來:“好,我知道了。”
有的人,即便是他壞到了骨子裡,也能在在意誰他的人心裡留下一道疤。而,季裴凡就是這樣的人。
他的虛情假意,他要結婚也好,他有孩子也好,都和她沒有任何瓜葛。
姜芯桐痛苦的閉上眼睛,眼淚從眼眶裡滾出來,砸在殷煜斐條紋的襯衣上。
眼淚侵透衣服,灼燙着殷煜斐的肩膀上的皮膚,他身上的肌肉下意識的僵硬,琥珀色的眸子裡閃爍嗜血的光芒。暗自握緊拳頭,他遲早將季裴凡從她心裡挖掉。
他殷煜斐的女人,心裡怎麼能想着別的男人?
殷煜斐很快的收斂起臉上狠厲的表情,寵溺的抱着懷裡的女人,放軟了聲音說道:“我要跟你說一件事情,你認真聽。”
“恩。”姜芯桐悶聲道,忽然有些好奇,他想說什麼。
“法院已經受理你爸爸死的案件了,傳票應該送到她手裡,週五開庭。”殷煜斐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
姜芯桐一聽,驚訝的瞪圓了一雙眼睛,將抱住她的男人推開:“你,你什麼時候安排的?”爲什麼之前他一點也沒有透露過?
殷煜斐邪魅的彎起嘴角,細長的丹鳳眼裡洋溢着自信的光芒:“因爲,萬古集團很快就不是蘇家的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