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殷煜斐繃勁的身子慢慢的放鬆,側着身子,單手撐着腦袋,琥珀色的眸子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嬌小的背部。
他很想讓她不要再去拍戲了,累死累活還掙不了多少錢,可是,他心裡很清楚,要是他再阻止她的話,她會不高興。
算了,只要她喜歡就好。
殷煜斐輕輕地躺下,生怕將她吵醒,他慢慢的往她的身後靠肩,伸出手臂將她圈在懷裡,聞着她身上的味道,閉上眼睛睡覺。
……
拍完一組鏡頭,姜芯桐走到旁邊坐下繼續啃劇本,她的臺詞不多,就是角色有點難詮釋,她這輩子沒怎麼幹過壞事,也不善於工於心計,所以……這個女二號實在太難演了!
姜芯桐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看着劇本上的文字。
一條黑色的影子背對着陽光投射在她的身上,她好奇的擡起頭,看着站在她身旁,用異樣目光看和她的的男人:“看着我做什麼?”
“你真有個六歲的兒子?”
“對啊,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嗎?”姜芯桐點頭回答,心裡默默補了一句:雖然是白撿來的。
茲諾臉上的表情暗沉了一些,增添了一層薄薄的黯然。
察覺到茲諾的很色不對,姜芯桐從小凳子上起身,凝視着他的臉頰,小聲的詢問道:“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臉色這麼難看?
茲諾慢慢的擡起頭,目光冷漠的看着她擔憂的眼神,在姜芯桐緊張不安的眼神中,很自然的擡起手臂,細長手掌在她白皙的額頭上拍了下:“你厲害啊,都有兒子了,可憐我都快熬成大叔了,還單身一人。”
“痛。”姜芯桐心疼的摸着自己的額頭:“羨慕你就羨慕嘛,幹嘛冷着臉?害我以爲得罪你了呢。”
茲諾單手叉腰,帥氣的眉宇末梢往上挑起,故作驚訝的問道:“怎麼?你也會怕得罪我?”
“那是當然,你可是影帝,像我這樣的小蝦米怎麼敢得罪你呢?”姜芯桐笑彎了眼睛諂媚的誇獎道。
“這話我可聽多了,你少給我來這一套。”茲諾嘴裡雖然這樣說着,帥氣的臉上卻流露出笑意,忽而低下頭提議道:“你怎麼不把他帶到劇組來玩?”
帶昊昊來劇組?殷煜斐不會劈了她?姜芯桐糾結的皺起小眉頭,果斷搖頭:“他要上課,沒時間。”
“週末也行啊。”
“週末有補習班。”
“芯桐,你在這裡啊?”副導演氣喘吁吁的跑到姜芯桐的面前喊道。
姜芯桐和茲諾對視一眼,纔開口問答:“您找我?”
“不是我找你,是陸先生找你,他剛過來,在辦公室,你快去吧。”副導演催促道。
陸津殊找她?他找她能有什麼事?姜芯桐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再次確定性的詢問:“沒弄錯?”
副導演生氣瞪着姜芯桐,大着嗓門吼道:“我騙你做什麼?還不快去?”
“是。”姜芯桐立馬回覆道,在茲諾偷笑的表情中,邁開腳步往對面大樓走過去。
“我說你怎麼能拿到女二號的角色呢?原來是有老闆給你撐腰啊?”嘲笑的聲音尤爲刺耳。
真是冤家路窄,姜芯桐看着雙手環抱,一臉諷刺冷笑看着她的宋美伊想。
“看什麼看?難道我說的不是嗎?”宋美伊不依不饒的反問道。
姜芯桐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凝視了好幾秒,彎起嘴角走到她的面前:“那又怎麼樣?那是你羨慕不來的。”她對她的仁慈已經夠多了。
“你……”宋美伊臉色鐵青的看着姜芯桐,這個柔弱好欺負的女人,今天怎麼像長刺了似的?
“我怎麼了?宋小姐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啊?”姜芯桐輕笑着反問道。
“哼,你以爲你是誰啊?就算你傍上陸津殊又怎麼樣?你長得……喂,誰讓你走的?你給我回來。”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姜芯桐就走了,全然沒有將她看在眼裡嘛!
宋美伊生氣的在地上跺了跺腳,眼裡冷光碾轉,她收回面前,目光在四周看了一眼,見沒有人從包包裡摸出手機撥通電話:“姜芯桐今天好像變得不好對付,接下來怎麼辦?”
電話裡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宋美伊的掛了電話之後,那張清純甜美的臉上浮現出算計的表情。
姜芯桐,你就等着接招吧。這娛樂圈是你想呆就能呆的嗎?
……
“也不知他找我有什麼事?”姜芯桐小聲的嘀咕道。陸津殊給她的印象就是那種高冷華貴的人,好說話,但不好接觸,她自覺把她規劃到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羣裡。
她從電梯裡出來,徑直走到陸津殊的辦公室門口,揚起手敲響門。
“進來。”低沉冷漠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樣,姜芯桐將舉起的手放下來,輕輕地推開門走進去,擡眼往陸津殊的臉上看了一眼,立馬垂下頭:“陸先生,你找我?”
“恩。”陸津殊將自己的目光從文件上擡起來,上手放在桌面上,手裡把玩着手裡黑色的MONTBLANC鋼筆,幾近完美的脣角彎起柔和的弧度,開口問道:“你下午還有戲嗎?”
“有。”姜芯桐老實回答。
“推了。”陸津殊將手裡的鋼筆放在桌面上,鋼筆在桌面上發出悶聲的聲音。他俊美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抹爲難爲情的表情:“我爺爺讓你過去一下。”
“陸爺爺?”他找她?姜芯桐百思不得其解,實在想不出陸爺爺找她能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還有他臉上的表情……好奇怪……
陸津殊擡起右手,細長的食指在高挺的鼻樑上蹭了一下:“他得到一副殘棋,研究快半個月也沒破出來,所以,想請你過去幫他看看。”
殘棋?姜芯桐略顯驚訝,沒想到陸爺爺那麼喜歡下棋,簡直和她爺爺一樣,都快着魔了。
陸津殊見姜芯桐不說話,以爲她不想去,連
忙出聲說道:“要是你能幫他解開棋局,條件你隨便開。”
“不,不用。”姜芯桐連忙擺手,陸津殊救過她,她怎麼能跟他提條件?再說她什麼也不缺:“我可以跟你去看看,但是,能不能幫上忙我就不知道。”
“好,解不開也沒關係。”陸津殊點頭應道,他低下頭,目光在手錶上看了一眼:“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現在?姜芯桐還來不及拒絕,就看見陸津殊從辦公桌後面滾着輪椅出來。
聽殷煜斐說,他的腿不是天生殘疾的,不知道能不能醫好!
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裡一閃即逝,她連忙跟着陸津殊出去。
陸津殊的助理去車庫取車出來,他們坐上車往陸家去。車裡異常的眼睛,姜芯桐緊繃着身子侷促的坐下後座上,眼角的餘光往身旁的男人身上瞄了一眼,默默的收回目光。
真的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啊,總能從他身上感受到冷冷疏遠感。真好奇這樣的人怎麼會想到從事娛樂事業!
陸津殊能感受到姜芯桐打量的眼神,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動了動,偏着頭看着她出聲詢問道:“你想爲什麼?”
姜芯桐侷促的擠出一抹笑容:“我就是比較好奇,你怎麼會想着弄娛樂公司,你……”看上去不像是那樣的人!
聞言,陸津殊垂下眼眸,黑密的眼睫毛在他臉頰上的肌膚上投下淡淡的陰影:“以前我就是從事娛樂事業的,這是我和雪妍共同的愛好。”
雪妍?姜芯桐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下意識的抓緊紅色的裙襬,她到現在現在始終不明白殷煜斐,陸先生,還有雪妍之間,到底有着怎麼樣的過去。
她不敢問殷煜斐,因爲雪妍是她心裡最重要的女人,她也不敢問陸先生,因爲雪妍爲了救他死了。
有的時候,沉默,未嘗不是最好的選擇。
姜芯桐的手鬆開抓住裙襬的手,將臉扭到車窗外面來來往往的車輛,心情有些沉重。
“姜芯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陸津殊忽然開口詢問道。
姜芯桐回頭看着他俊美的側臉,點頭。
“你暈倒那天,發生了什麼?”他總覺得那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殷煜斐也不是不負責任的人,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孩子出事不管。
他的話像一把鈍了的刀,正好劃在她剛剛癒合的傷口上,疼得她愁眉。臉色失去了血色,她慌忙將臉扭到一旁,不敢去看陸津殊的眼睛,害怕被他看出她強裝出來的堅強。
那天,發生了什麼?
姜芯桐緊咬着兩排白皙的牙齒,空腔裡不知何時起被苦澀充斥着,心臟牽扯着肺部一樣的難受。
她不想說,她也不敢把自己的傷口血淋淋的撕開給所有人看,她洋裝很堅強的當做那天什麼也沒有發生。
“那,陸先生,你能告訴我,關於雪妍的事情嗎?”姜芯桐就是那麼狠心。陸津殊踩到她的痛處,她也想踩他一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