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婧雅的意神識還有幾分昏沉,她伸出手揉揉額頭,發現頭的後面還很疼,這應該是跌倒在地上的時候所撞的。
“別去觸碰,你撞到了頭,醫生給你包紮了一下,你要是用手去觸摸,小心發炎。”他擔心的提醒着,心疼不已她的受傷。
“沒流血吧?”她垂眸輕聲問着,腦袋受了傷,她最怕的就是自己流血了。
而且她的腦袋昏昏沉沉,身子軟綿綿的,若是不清楚自己的病情,她還會以爲自己的病情很重。
她不過就是昏迷跌倒在地上,不至於這麼嚴重而已。
“沒有流血,就是後面起了一個包,有點腫大,醫生上了藥,很快就會消下去的。”他起身爲她整理了被子,笑看着她。
她淡淡的笑着,其實心思早就飛到了李青水那件事上,但是她要怎麼問暱?她開了不口,也無法開口。
因爲她已經給他足夠的壓力了,她怕在給他壓力,他真的會承受不了。
她別開話題,強壓在心中,靜靜的笑着:“我餓了,想吃飯。”她想把自己表現的若無其事的,便說這這一個話題。
他一愣,原本以爲她醒來後會問他李青水的事,可是她沒有問,而是說要吃飯,頓覺吃驚,可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她只是不想說起這件事罷了。
他點頭,眉目舒展開來:“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隨便,我什麼都想吃,就要看你能不能買到我中意的。”她調皮的笑了起來,想要故意整整他。
他微一皺眉,這個.他還真不能確定,也只有依着她平時喜歡的口味去買吃得了。
“你等我。”他胸有成足的道,轉身就走了出去。
他離開,她的眼神黯淡下來,盯着已經沒有人影的病房門癡癡的發呆起來,臉上一片擔憂。
孩子,他們的孩子,難道說,註定要失去他們的孩子,而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在相見了嗎?
心情是無比的沉重,好像深處泥潭裡,掙扎不起,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把頭深深的埋藏在被子裡,偷偷的哭泣着。
而在門外的病房門口偷偷的伸出一個腦袋,那便是還沒有離去的董珉昊,他的神情難看起來,自責的神色依舊漂浮在眼裡。
他就知道,她表現的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不想他擔心而已,可是她不知道,她越是安靜,越是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一樣,他的心情就越是難受。
可惜,她並不知道,她的淚水只想一個人偷偷的往肚子裡咽下去。
他無奈的轉身,無能爲力的去爲她買吃的,既然她不說,他也暫時不說,這件事他已經交給許風莫去調查了,希望在短時間內有結果。
若是沒有結果,那麼他就要親自去一趟美國,找一下這個李青水的家人,他就不信,李青水不着急家人的安危。
他的眉色裡閃爍着危機重重的想法,路過的護士瞧見了都躲得遠遠的,害怕他身上的怒氣蔓延開來,開罪到她們的身上。
因爲他抱着蘇婧雅來醫院的那一天,就已經發了很大的脾氣,那脾氣可是無人能及,都快把醫院給拆了。
不過,有些護士卻很羨慕蘇婧雅的處境,因爲有這樣的一個人在乎着。
許風莫正準備出門去辦事,一打開門,就看到了一位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女人,而此刻,女人的眼神帶着深深淺淺的情愫盯着他。
時光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世界也彷彿只有他們兩個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你怎麼在這裡?”許風莫半晌纔回神過來,好奇的問着,眼神深意複雜的盯着紫葉,滿是疑惑。
紫葉輕柔一笑,低頭垂眉,聲音輕巧的道:“來找你的。”
“我沒時間,不好意思,不奉陪了。”他淡漠的看了一眼她,繞開她的身邊而走,聲音冷淡的彷彿和她曾經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瞧着他的態度,生氣的一跺腳,轉過身看着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心慌急道:“許風莫,你就這麼不願意見到我嗎?”
他的身軀微微震了一下,卻當作無所謂的繼續超前走,而紫葉更爲生氣,乾脆小跑上前抓住許分莫的手,盯着那雙明亮又苦澀的眼睛慎重其事的道:“至少你也要聽我把話說完了再走,對不對?”
“我說了我沒有時間,更沒有心思和你耗費,你要說的,我也不感興趣,曾經我說過別再來招惹我,希望你能夠尊重我的話。”他冷淡的道,淡漠的眼神瞧都不瞧一眼他,說話都看着遠方。
被如此淡漠的無視,她苦澀的笑了,眼角帶着一絲氤氳淚痕,又哭又笑的,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這些日子以來,她沒有哪一天不想他,不愛他,甚至在背後偷偷的看着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上前要和他說話,卻得來這般的對待。
也是,她還能奢望什麼暱?當初就是她的錯,愛上一個人是她的錯,欺騙他也是她的錯,罪惡深重更是她的錯。
不過,她還是用埋怨般的眼神怒瞪着他:
“是,你沒時間,你是一個大忙人,你忙着給蘇婧雅找孩子,忙着爲你的兄弟分憂解難,但是照你這個速度,你就算找幾天也找不到,我估摸着李青水已經把蘇婧雅的孩子給虐待完了,你也找不到。”
她的話一完,他的神色一驚,詫異不已的盯着紫葉,失聲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或者一開始就知道那孩子是假的,故意引我們上鉤,抱的是假孩子?告訴我,你們在算計着什麼?”
他着急的說完,便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緊緊的抓住。
她吃疼一聲,卻沒有叫出來,而是安靜的看着他,鼻子一酸,冷笑咬脣,心中盡是淒涼一片。
看來,有句話說的對,一旦在一個人的心裡有了不好的印象,那麼你做什麼事都會讓別人覺得你是在算計,或者是故意的。
“沒想到,在你的心裡,我依舊是這樣的人。”她輕輕的道,鼻子越發的酸澀,淚水不受控制的大顆大顆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