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湍急異常,呈碧綠色,清澈見底,氾濫的水花,激起層層水霧。一抹耀眼的光芒,透過稀疏的林子,直射在水面之上,與水霧融合在一起,散射出七色的虹光。使得河水看上去更加的超凡脫俗,宛若天上的仙河一般。
伊林和木雪清撥開矮小的灌木叢,步履蹣跚地越過了稀疏的林地,來到了河水的岸邊。清澈的碧水和廣袤的藍天連成一片,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天?哪個是水?一股濃郁原生的大自然氣息撲面而來,瞬間抹去了伊林和木雪清身上的倦意和雜塵。
木雪清早已深深地陶醉在這樣迷人的景色之中了,美眸流露出的迷人目光與碧綠色的河水,交相呼應。甚至她身上的體香都和那大自然清美的氣息融合在了一起,似渾然天成一般。碧海藍天,又有佳人相伴怎能不讓人拋去諸多煩惱,美美地享受一番。
不過美好的事情總是那麼短暫,稍縱即逝。一望無際,空無一物的碧綠色水面之上,不知何時站着一位陌生的男子。從男子的穿着打扮上來看,和先前那臭道士極爲相似,只是眼前的這位男子年齡要小一些,身上的靈壓波動也不像臭道士那麼強。
伊林的神識強大異常,在男子出現的那一瞬間,便注意到了。而木雪清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還在那裡享受着大自然的美麗。
既然男子與那臭道士打扮的極爲相似,說明他們定是同一宗門的弟子,那麼來者是敵非友了。伊林警惕之心暗自提升了十二分,雙手微微搖晃了一下,暗自召喚起雷球來,以防對方突然出手,還是先準備爲妙。經歷過前前後後多次的殊死搏鬥,他明白一個道理,爭鬥的關鍵,並不僅僅在於實力,出手快、準、狠也十分重要。突然的襲擊,可是要比有準備的攻擊成功率高。還有一個修真者爭鬥的大忌,便是切莫輕敵,往往一些自視修爲高深的修真者,都是由於輕敵,被那些修爲不如他們的修真者,出手暗算隕落身亡。
陌生男子也是深知這個道理,並未言語什麼,一出手便使出了殺手鐗。他單手一拍腰間,八杆巴掌大小的彩色旗子,激射而出。緊接着,他口中唸唸有詞,髮髻無風而起,雙手變換了數個法訣。爾後他口中咒語聲戛然而止,雙目迸射出兩道森然的寒光,大喝一聲:“急!”。只見八杆巴掌大小的彩色旗子,表面靈光一閃,朝着伊林和木雪清的方向,極速奔來。八杆彩色旗子迎風而長,沒等到伊林和木雪清的面前,已經變成了一丈多高,且聲勢十分浩大,靈壓波動的響聲夾雜着“轟隆隆”破風的聲音,呼嘯着撲了過來,眼看着便到了眼前。
看着八杆彩色旗子的聲勢,便知此術一定犀利異常,伊林那裡還敢硬接,手中雷球向空中一拋,便要施展瞬步逃走。
陌生男子弄出如此大的聲音,木雪清怎能不發現。她眉頭緊皺,玉手一擡,便要施展庚臂,看樣子她打算硬抗了。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嬌軀一軟,眼前景色一變,竟然離開了原地,瞬移走了。
陌生男子見此並不感到意外,喃喃道:“雕蟲小技!”。緊接着,他手中又連續掐了幾個法訣,口中咒語一變,大喝一聲:“八旗禁錮陣!”。只見八杆彩色旗子周身突然升起了霧氣,當霧氣消散之時,八杆彩色旗子竟然如數的不見了蹤影,兩顆雷球撲了個空,在遠處炸裂開了。
伊林單手環抱着木雪清,望着眼前詭異的一幕,雙目微微一閃,心中暗叫道:“不好!”。他一刻也不敢停留,當即抱着木雪清,口中法訣一催,便要再次施展瞬步逃走。可奇怪的是,不知是什麼原因,他的瞬步竟然失效了。這讓他心中大感鬱悶,這也難怪,原本是自己逃生的重要依仗手段,最近在關鍵時刻卻屢屢遭挫,豈能不讓他心情低落,面色也跟着陰沉了下來。
陌生男子單手從懷中取出兩張白色符籙,往雙腿之上一貼,登時從他的足下升起了一朵白色的雲團。雲團方一形成,便慢悠悠地載着陌生男子,向伊林和木雪清這邊飄過來。
伊林上下左右環顧了一圈,發現有一層薄薄的彩色光罩,不知何時將他和木雪清罩在了裡面。看見光罩,他心中也有了答案,應該是這光罩搗的鬼,讓他無法施展瞬步,難道這便是那陌生男子口中的“八旗禁錮陣!”。還有一件蹊蹺的事讓他琢磨不透,他明明無法御劍飛行,那陌生男子卻駕着雲團飄在空中,難道是......
對了,那正陽門的幾人也是在空中躥來躥去,毫無限制,也就是說此地只是禁制法器飛行?不管怎麼說,還是先破掉這該死的法陣再說......
伊林單手一拍腰間,祭出了烏劍,右手緊握着烏劍,靈海之處的法力猛然一提,完全激發了烏劍的威能。這還不算完,他左手飛速地召喚出一顆黑色雷球,融入到烏劍之中。爾後他朝空中用力一揮,一道凝厚異常的黑色月牙劍氣,夾雜着“滋啦啦”暴躁的炸雷聲,呼嘯着擊向了彩色光罩。木雪清也未閒着,玉口嬌喝一聲,施展了庚臂,揮向了彩色光罩。兩者一前一後,擊在了彩色光罩的同一個地方。
“咔咔”幾聲脆響過後,彩色光罩表面猶如破碎的雞蛋殼一樣,浮現出數條肉眼清晰可見的裂縫。伊林眉宇之間,閃過一絲訝色,顯然是對這樣輕易便打破彩色光罩的結果,感到略有些意外。
陌生男子心中同樣吃驚不已,喃喃道:“不是說他們身負重傷了嘛,怎麼還能施展出如此強悍的一擊,難道是孫師兄誆騙於我?”。其實他不知,伊林和木雪清吞服了丹藥後,法力早就恢復的七七八八,方纔那一擊,看似簡單,實則蘊含着極大的威能。單單是伊林那融合了黑玄天雷球的劍氣之法,威能便不可小覷,何況還有木雪清的庚臂作爲輔助,區區一個低階法陣,又怎能困住他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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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男子也只是略微沉吟,很快神色便恢復了正常,雙目凝視着眼前的兩個人,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眼前二人一個和自己修爲差不多,另外一個雖然靈海初期修爲,但神通看上去也弱不到那裡去,真要動起手來,他也佔不到什麼便宜。但轉念又一想,要是今日放他們二人離去,在孫敕師兄那裡,他也不好交待。左也不行,右也不是,他眉頭緊皺,目光看上去十分猶豫。
彩色光罩表面雖然只出現了數條裂縫,但在微風吹拂之下,剩下的部分也猶如摧木拉朽一般,潰散而逝。伊林可沒想給這陌生男子猶豫的時間,如果現在不趕快逃離此地,待後面追兵趕上來之時,那麻煩可就大了。他和木雪清交換了一下眼神,見她也是同樣的想法,二人沒有絲毫遲疑,一起動手了。
一道凝厚的黑色月牙劍氣和一個粗大的手臂,轉瞬之間,便來到了陌生男子的面前。只見陌生男子神色並未驚慌,應該說還有些興奮,雙目冒着的森然寒光,竟然隱隱透出了一絲殺戮的血色。未見他喚出其它法器前來抵擋,也沒有祭出什麼符籙,而是大嘴一合,發出了一聲悶哼。緊接着,他腳下踩着的那雲團表面突然一模糊,竟然憑空不見了。下一刻,在距離數十丈遠的地方,重新現形出來,只是黏在他雙腿之上的符籙,表面光澤明顯暗淡了許多。
伊林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法術,看上去好像和他的瞬步差不多,但又有許多不同。瞬步只能在平地之上施展,且施展十分輕鬆,對身體也沒有任何負作用。而眼前陌生男子施展的這個法術,雖然可以在空中施展,但看上去對身體造成的負荷也不小。瞅那符籙的模樣,靈性也基本喪失殆盡,根本無法再次施展剛剛的那個術了。
好像木雪清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竟然搶在伊林之前出手了。她玉口猛然一催,身後的那口雪白飛劍,激射而出,飛劍在空中滴溜溜一轉,幻化出四把一模一樣的飛劍。接着,她玉口嬌喝一聲,道:“四劍連環陣,滅!”。爾後,四把雪白飛劍,表面靈壓跳動,夾雜着破風的轟鳴之聲,向陌生男子激射而去。她竟然沒有施展初級解放的庚臂,而是祭出了那口雪白飛劍,組成了劍陣攻向了對方,也許是距離過遠的原因吧!
早點把對方撂倒,也好早點脫身,免得遲則生變,要知道後面的追兵,可是隨時都有可能追上來的。
伊林也不甘示弱,左手連續召喚出兩顆雷球,全部注入到烏劍之中。接着,他未做耽擱,右手猛然一揮,一道遠超先前數倍凝厚的黑色月牙劍氣,奔陌生男子激射而去。“轟隆隆”的炸雷之聲,振聾發聵,聲勢十分浩大。黑色月牙劍氣掠過的空氣,變得炙熱發燙,暴躁的天地元氣都跟着嗡嗡作響。
陌生男子見此,面上瞬間佈滿了陰雲,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心中越發對自己的衝動行爲感到後悔了,不禁暗罵了孫敕一句。他本以爲二人在孫敕手上逃脫,那一定身受重傷,況且孫敕給他的傳音符也確實是這麼說的。他原打算趁火打劫,出手輕易滅掉二人,也好搜刮一些靈石法器。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二人不但絲毫沒有受傷的跡象,而且神通也頗爲棘手,這一時間,怎能不讓他腹誹幾句。
這一切看似挺長,其實只是轉瞬之間的事兒。陌生男子單手一拍腰間,祭出一杆碧綠色大旗,擋在了胸前。旗面之上,有一條活靈活現的蛟龍,也不知是畫上去的,還是繡上去的。他雙手合於胸前,一張嘴,一大口精血噴吐而出,剛好淋在了旗面上,看上去他這是要拼命了。碧綠色大旗融入了精血以後,表面血光大盛,那條蛟龍似活了一般,在旗面上來回遊走。
雖然木雪清的四劍連環陣施展在先,但伊林的黑色劍氣速度卻更勝一籌,兩者幾乎同一時間,與碧綠色大旗迎面撞在了一起。
兩者方一接觸,便迸射出刺目耀眼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轟隆隆的爆炸聲,噼裡啪啦的雷弧聲,蛟龍的嘶吼聲,交織在一起,刺耳異常。
黑色月牙劍氣炸裂出龐大的能量,包裹住四劍連環陣,形成了一個威能極大的能量團。那杆碧綠色大旗上面的蛟龍,不知何時衝了出來,形成一個淡淡的蛟龍虛影。蛟龍虛影血盆大口正噴吐着碧綠色的河水,抵擋住了能量團的攻擊。碧綠色的河水碰到了炙熱的能量團,“滋啦啦!”激起了層層水蒸氣,緊接着濃濃的霧氣瀰漫開來,周圍的溫度瞬間驟升了許多。
霧氣很大,根本看不清戰團那邊發生了什麼。伊林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又連續釋放出幾道黑色月牙劍氣,直至體內黑玄天雷消耗殆盡,才停下手來。也不知是熱的,還是法力消耗過甚的原因,木雪清額頭上佈滿了豆大的汗珠,衣服也隱隱有些溼透了,那曼妙的身姿更是顯露無疑。
伊林只是大飽眼福的瞄了幾眼,便伸手向腰間儲物袋中摸去,也不知從中取出來兩塊什麼東西,兩抹綠芒一閃,人便詭異的從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