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惋心愣了一下,看到面前出現的矮胖男人,心裡面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她趕緊擡起手來,將身上的重點部位護住。
孔南飛對她的舉動有些不太滿意,皺起眉頭道,“太髒了,給我洗洗,我要看看她長什麼樣子。”
“是的大人!”
看守的話音剛落,陳惋心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他拎起一個木桶,將水嘩啦一聲潑到身上。
“啊!”
陳惋心被嚇得發出一聲大叫。
冰冷的水將她全身都打溼了,從頭上一直順着下巴流下來。
在這樣的夜晚中,隨着冰水的蒸發,她全身的熱量都被帶走了,只覺得一陣刺骨寒冷,全身都哆嗦起來。
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再下一刻,只聽得鐵門開鎖的聲音,然後兩個守衛衝了進來,將她的雙手拉開,緊緊地按住跪坐到地上,然後強行將她的頭髮向後拉扯,讓她的頭顱揚起來。
孔南飛一隻大手扣到她的喉嚨上,然後凝神住她的雙眼。
他看到這張臉的時候,突然笑了起來。
果然如他想的一樣,這是一張絕代佳人的臉,註定要顛倒衆生。
他的目光順着陳惋心的柳眉,到她水汪汪的杏眼,高挺的鼻樑,粉嫩的雙脣,然後一步步下移。
精緻的鎖骨,然後是……
孔南飛蹲下身,將肥胖的大手伸出來,感受了一下那美妙的觸感,緊緊地閉上眼睛,一臉的享受。
“不,不要……”
陳惋心努力掙扎,胸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厭惡。
就是此時此刻,她終於能夠明白,剛纔看到那個撞死在牆角的人,只怕是生不如死,與其被賣到不知名的地方,遭受莫名恐懼的待遇,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孔南飛嚥下一口唾沫,睜開眼睛,笑道,“這個留給我,其他賣掉。”
“是,大人。”
“大人,大人帶走我吧!”隔壁牢房的女人聲音。
“大人,不要把我賣掉,我願意爲奴爲婢伺候大人!”
……
聽到這些人的話,陳惋心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沒有想到,自己被這個醜陋的死胖子看上,在別人眼中居然是難得的好事情。
那麼被賣掉的那些人又該是怎樣的命運?
“嘿嘿,你們也不看看自己的姿色,想伺候我,還沒有資格呢!”孔南飛站起身來,厭惡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那我們夠資格嗎?”
空中突然響起的男人聲音,把孔南飛嚇了一跳。
再下一刻,身邊的侍衛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在空中破成兩半。
鮮血噴涌出來,將孔南飛的臉都淋溼了。
“不好,有敵人!”
他立刻意識到不對,趕緊向後退開一步。
空中人影閃動一下,四周的幾個侍衛紛紛倒了下去。
孔南飛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脖子上突然一涼——
一柄長劍架到他的喉間,只差毫釐,就能夠割開他的喉管。
而在他的面前立着一個黑衣人,一雙眼睛漆黑無光,冷冷地看着他。
頃刻之間,整個地牢的守衛都被料理乾淨,另外三個黑衣人向他這邊靠攏過來。
其中一個身材曼妙的女賊低頭看了孔南飛一眼,“這人應該就是孔南飛了吧,天劍國出了名的人販子。”
“好漢饒命!”孔南飛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你幫我做一件事情。”面前男子淡淡道,從兜裡拿出一面乾坤鏡遞到他的手上。
“麻煩登錄一下你的賬戶,把你的全部財產轉移到這個人的名下。”
他說完話,又將一張紙片遞到孔南飛的手裡,上面寫了一個賬戶號碼。
“大哥……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既然你覺得錢財比你的命更重要,那麼我也只能滿足你。”黑衣人的長劍向內遞進一分,孔南飛幾乎能夠感受到皮膚被割開的刺痛和恐懼。
“不,不,好漢,錢是身外之物,給你給你,都給你,只求你不要殺我!”
孔南飛渾身顫抖,在乾坤鏡中用意念登錄了自己的賬號,然後按照這人說的,把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部轉移到了他指定的那個賬戶之中。
做完這一切,孔南飛將乾坤鏡高高捧起,遞交到黑衣人的面前。
“好漢,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做完了,只求你們能夠放我一條生路。”
誰知面前這人冷笑一聲,冷冷地看着他道,“我放你,你又何曾放過那些無辜的人?”
孔南飛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只見黑衣人擡起手來,劍上寒光一閃,然後喉頭突然一涼。
鮮血噴涌而出,染了一地的紅。
黑衣人收劍回鞘,然後擡起眼來,看了看陳惋心。
“你們自由了。”
他丟下這一句話,然後跟着其他幾個夥伴一起,頭也不回地離開。
陳惋心愣了一下,剛纔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地上孔南飛的屍體還溫熱,喉嚨中涌出的血液把整張臉都染得通紅,剛纔這人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裡,可是這一刻,他已經是個死人。
陳惋心的恐懼和憤怒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大腦裡面只剩下剛纔那個黑衣人的身影。
那雙眼睛,就像是黑夜一般深沉,但是她能夠從其中看到他的善良。
那裡面還有一種奇妙的東西在吸引着她,讓她無法忘懷。
而黑衣人寬闊的臂膀正逐漸消失在視野之中。
她突然恍然大悟般站了起來,然後從地上一個死人手裡拾起一把劍,也顧不得衣不蔽體的羞澀,踉踉蹌蹌像追逐着末日的光明一般,向那人追去。
身後的幾個女孩子顫抖着從牢中爬出來,然後在看守的身上摸索着找到了鑰匙。
……
幾道劍光在空中閃爍一下,然後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飛去,爲了不引起過多的騷動和防止被天劍國的鎮劍司追查,【黑暗遊俠】組織的衆人立刻散開。
只有之前殺掉孔南飛的男子和身材曼妙的女俠客在空中一前一後往城外飛去。
“葉昭,有人。”黑衣女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原來他叫葉昭。
遠遠的,陳惋心御劍站在空中,赤裸的身體在月光下就像是一條靜默的銀魚。
葉昭驚覺地回過頭來,一雙桃花眼跟她的正對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