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整個晚上,天快亮時才終於將這些人全部解決,出得帳篷,只見外面屍橫遍野,血流滿地,煞是悲慘。
“莫公子。”
李雪茹站在韓及冰身邊,一見莫逸辰安然無恙地走出,當即激動萬分,只差沒跑過來將他緊緊抱住了。
白了莫逸辰一眼,沐秋暖小有怒意。
“喂,公主叫你呢,還不快應着。”
聽她這麼一說,莫逸辰整張臉都垮了下來,他老大不高興地看着沐秋暖,也有點生氣。
“爲什麼她叫我就一定要應。”
看着他認真的表情,沐秋暖笑了,這個呆子,還真是固執誒,不過,她就喜歡他這樣。
哎,沐秋暖啊沐秋暖,你真是越來越沒救了,你會死得很慘的,怎麼就會愛上一個書呆子呢?
沐秋暖這樣鄙視自己,也反問自己,但,縱使是這樣,她還是樂在其中。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這裡真不是能久待的地方,你且應了公主,畢竟,她是公主。”
“好吧。”
莫逸辰見沐秋暖笑了,便也跟着笑了,他不會忘記她剛纔是以怎樣的決絕在保護他,那是將他看得比她自己的命還重要的愛,他永遠會記得,同時,他也打算明明確確地告訴公主,他莫逸辰這輩子,只愛一人,也只娶一人,那便是他現在的妻——沐秋暖。
與李雪茹交談幾句,莫逸辰等人在韓及冰的催促下收拾了行禮,繼續向上京而去。
南宮錦追了一夜,終是體力不支慢慢減了速度。
看着天邊那一抹橙紅的朝霞,她真的好想哭。
在這一刻,她不想再堅持,她想念趙睿奇,想念沐秋暖,想念白鳴,她想脆弱一次,可,沒人能給她 懷抱,就是一個肩膀,也沒人能借給她。
有噠噠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使她不由自主地扭頭向後看去。
馬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脣紅齒白,過分妖嬈,他摟着懷中的美麗女子淺淺笑着,眼光也隨着她時而舉起指向遠方的手而移動。
再看那名女子……
“公主?”
這個小小的疑問在心中升起,南宮錦皺起了眉頭,如果她沒記錯,當莫逸辰被韓及冰接走的時候她見過的那位所謂的公主確實是眼前的這位女子。
兩人從她身邊走過,依舊談談笑笑,並未多看她一眼,這讓她又不免心生懷疑,她當時距離有那麼遠,說不定是看錯了。
搖搖頭,南宮錦苦笑,她如今已經自顧不暇,難不成還要去管別人的事?
正在她打算再次策馬揚鞭的時候,突又聽到那兩人的對話。
“諾,我們這麼幸福,我……”
“我知道,你覺得對不起他,可是,愛情本身不能由自己控制,想來他也是明事理的人,斷然不會怪你我的。”
“可是明浩……”
明浩?
南宮錦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她說的明浩,是她認識的明浩嗎?如果是,他們爲什麼要說對不起明浩?等等,眼前這名女子長得極像公主,而明浩也說他愛上一名郡主,種種事情加在一起,莫不是,這位女子便是那李夢秋郡主?
“放心吧。”
此
時,那名喚作諾的男子已經將兩手搭在了女子的肩上,臉上神情堅定,彷彿在給她莫大的力量。
南宮錦駕馬上前,不太確定地叫一聲。
“夢秋郡主?”
她是用問句的,但當她看見那名女子臉部表情僵了僵後,不由便想將其改爲肯定的語氣。
“你是誰?”
李夢秋從不記得她認識這樣一位女子,看她一身簡易的衣裙及手上拿着的鞭子,想來該是江湖中人才是,怎的會認識她呢?
南宮錦突然冷笑,她是在替明浩不值啊。
“郡主這般幸福可曾想過有人歡喜有人愁啊?”
李夢秋因她這句話怔住,有些慌張地問:“這話什麼意思?”
“既然無情,當初何必將天山雪蓮奉上?”
南宮錦說這話是用吼的,她倒寧願那時趙睿奇就那樣去了,她也好自我了斷,那樣,至少他們還能在一塊兒。現在呢?不僅是她要與趙睿奇相望不能相守,就連明浩,又再度爲情所傷,一個錢舒筠,一個李夢秋,都轉身投入了其他男人的懷抱,這叫他怎麼受得起這個打擊?
李夢秋只聽一句‘天山雪蓮’便顫抖起了身子,她有些激動,但同時也很愧疚。
“你是明浩的朋友?”
“哈……哈哈……”
南宮錦並不答她,只是大笑着狂奔而去。
世事真可笑,什麼樣的人都有。爲愛犧牲的,例如錢舒筠,爲愛發狂的,例如趙飛鵬,被愛折磨的,例如她與趙睿奇,還有明浩,當然,也有爲愛勇敢的,例如沐秋暖……
只能說,他們,都爲愛所困,想不透,也只能順着心走,只是對不對,沒人知道。
這廂,趙睿奇連勸帶推地將姚冰心送上馬車,意在讓她回趙家去。
那裡,就算沒了爹,沒了哥,也始終要有個人撐着,目前他還不想回去,便只能辛苦二孃。
“睿奇,你無論如何要找到你爹的屍體。”
姚冰心臨上車前還苦苦哀求,看來,她真的愛慘了趙和峰。
“我知道,二孃。”
趙睿奇答着,眼底深處有着隱隱的擔憂。
他擔心南宮錦一個人跑出去會出事,他也擔心他們再無相見之日,這種擔心慢慢擴散開來,在他全身遊走,形成一股編織着無數恐慌的大網,將他籠罩。
“睿奇,那姑娘……你還是忘記吧。”
姚冰心怎麼說都是過來人,她當然知道趙睿奇在想些什麼,只是,她的丈夫他的爹怎麼都是南宮錦的爹殺死的,這殺父之仇雖然可以不報,但要與殺父之仇的女兒在一起,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捻了神色,趙睿奇擡眼看了看姚冰心,有點蒼白的薄脣動了動,卻終究什麼也沒說,用力點了點頭。
眼看馬車消失在眼前,趙睿奇打算再去一次南宮家,最後一次,無論要不要得回爹的屍體,他只求能向南宮烈表白幾件事情。
柳城最繁華的街道,人頭攢動,摩肩接踵。
李雪茹等人住進當地行館,各自休憩。
用過晚膳,莫若芷拉了諸葛清離開,沐秋暖吩咐吳梓先去向幫裡傳個消息,便見他跑了出去。
伸個懶腰
,沐秋暖答着哈欠道:“啊~~好睏,好累,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連着趕了兩天路程,又打鬥了一個晚上,不累纔怪。”
明浩笑,邊說邊站起身來走了,他也很累了。
“莫公子,不知可否有興趣對弈一盤?”
李雪茹見莫逸辰也有要走的打算,便開了口留他。
此話一出,韓及冰與沐秋暖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她,沐秋暖是不解的,有點小不高興的,而韓及冰則是憤怒的,霸道的。
“時候不早了,我看,公主還是早些休息吧。”
莫逸辰纔不願意與她對弈呢,雖說他對她沒有厭惡的感覺,但他還是不喜歡她這麼窮追猛打。他真的不明白,以她的身份地位,要找個比他好幾千倍幾萬倍的好男人並不困難,她爲何就要纏着他呢?他已經有妻子了不是嗎?而且他三番五次地拒絕她難道會看不出來?
“莫公子。”
李雪茹叫一句,又咳嗽了起來,那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要多惹人憐惜就有多惹人憐惜。
沐秋暖看不過去了,便揮揮手道:“莫逸辰,你就陪公主對弈一盤吧,我先回房了。”
說完,她便走了。
莫逸辰並未從沐秋暖的語氣中聽出不滿,再看看李雪茹那樣子,便只得同意,但他也說了,只一盤。
李雪茹高興地笑了,她命令珠兒先去書房擺好棋盤,然後對韓及冰道:“韓統領,你也辛苦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韓及冰雙眼隱藏着怒火,他恨莫逸辰,也恨李雪茹,一種惡意的想法在心中悄然上升,他已經等不得了,他要麼快速剷除莫逸辰,要麼就讓李雪茹成爲他的人。
沐秋暖剛回到房間不久碧瑤便匆匆跑了過來。
“什麼事?”
見她神情慌張,沐秋暖不免擔心了起來。
“南宮……南宮小姐,她……”
“她怎麼了?”
丟了拿在手中的桃木梳子,沐秋暖上前緊緊抓住碧瑤的雙肩,力道很大。
“受了傷,暈倒了。”
“她在哪裡?”
“明公子正將她抱過來。”
“快跟我出去看看。”
話還未落,沐秋暖早就跑出房門了,但才走了幾步,便見明浩抱着南宮錦三步並兩步地向這裡走來。
“吳梓,你去請大夫,碧瑤,你燒熱水。”
明浩看一眼沐秋暖,急急下了吩咐。
“她怎麼了?”
沐秋暖很擔心,一路跟着明浩回到自己的房間。
將南宮錦放下,明浩搖着頭道:“不清楚,只有等她醒了自己說。”
“她怎麼回來?”
“不知道。”
“怎麼會傷成這樣?”
心疼地看着滿身是傷的南宮錦,沐秋暖的一張小臉已經扭曲在一起了。她實在想不透,不過才兩天時間沒見,她怎麼將自己弄成這樣?還有,趙睿奇爲什麼沒跟在她身邊?這不是很奇怪嗎?難道他們遇見了什麼事?趙睿奇該不會死了吧?
越想越心慌,沐秋暖乾脆不去想,只靜靜地坐在榻邊看她。
明浩也站在榻邊,不曾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