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可有辦法將這隻靈獸收起?”一念詢問巨獸上的季風。
“道友有什麼辦法?”季風順了順守護獸的鬃毛。
“我佛門有一法,名爲芥子納須彌。小友若是沒有其他辦法,倒是可以試上一試。”一念摸着鬍鬚,一臉高深莫測。
“師父,此法需要極高的佛法造詣,季風小友恐怕…”慧悟明顯不信他都不會的神通,季風可以學會。
“還請一觀。”季風對着一念行禮。“小友看好,”一念轉身對着慧悟說道,“莫要反抗,好好感悟。”“是。”
一念雙手合十,腦後出現一顆舍利。舍利飛入一念手中,一念單手手託着舍利。在衆人眼中,一念的手瞬間變大,大到可以包容天地的地步。一閃神間,慧悟消失不見,往一念手上一看,慧悟竟然在一念舍利變成的圓球裡。
“大師姐可有看懂?”“只是隱隱覺得空間有些變化,至於如何變得…”紫璇對着紫宸搖搖頭。
“道友大智慧。”一念衝着季風合十彎身。其餘人向季風看去,發現原本巨大的守護獸不見了,而在季風手中的光球裡,一隻迷你小獸正在靜靜沉睡。“它受傷很重,神智不清,這樣休息一下也好。”
“既然這樣,那道友就快些啓程吧。”一念雙手合十對着紫璇紫宸點頭示意。“告辭。”“林棟就麻煩大師看顧一段時間。”“無妨,老衲看那小友心有迷障,住一頓時間也好。”
慧悟看着離去的三人,仍舊處於驚愕狀態。“師弟,走了。”慧能召回慧悟神智。“師兄,他…”
“師弟啊,凡事不可只看表面。就像你學慧能師弟給你徒弟取了個智殘的法號,慧能師弟本意是要智障看破凡俗迷障,你說你跟着湊什麼熱鬧。”慧真開導驚愕的慧悟,隨便批評了他給徒弟取了個糟心法號的事兒。
“好了,還有外人在,這些事先回寺院再說吧。”“是,師父。”慧真慧能齊齊宣禮。慧悟摸着光滑的後腦勺看着黑乎乎的空曠空間,“是,師父。”一念挑眉看了看慧悟,轉身邁入虛空不見。
等到幾人紛紛離去,一隻妖豔紅的血獸從一塊陰影裡浮現,左右看了看,化成一羣飛蚊消失不見。…
“大師姐,剛剛有一羣妖蟲,幹嘛不除去啊?”“對方既然引導我們救出守護獸,想來是友非敵何必再刀兵相向。”“哦。”
“季風,我等修士,既要斬妖除魔,也要心懷包容。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善惡對錯,凡事總有緣由。待你有暇,多去凡俗走走。你小時候還小,有些事只有心智成熟之後,才能看到本質。”紫宸站在他的清冽飛劍上,一邊飛行,一邊說教,“我劍心閣鼓勵弟子入凡俗歷練,只是近些年人心浮躁,所以不再有弟子下山遊歷紅塵。但有利有弊,對於境界低的弟子來說是是非惡海,對於境界高的修士來說,世間處處是修行。你可明白?”
“明白。再幹的淤泥裡也會有那麼點兒吃的。”季風對着紫宸點頭。
“…有時間學一下梳頭吧,”紫宸面色平淡的看着季風頭上的兩個犄角,“雖說你年齡尚小,但這種體貌梳這種髮式實在不雅。”
“噗呲,”紫璇噴笑,“我倒是覺得挺有趣。”“大師姐。”季風用和守護獸剛剛學的樣子,衝紫璇撒嬌。
三人的劍光飛過天際,紫機杼也正在趕回劍心閣的路上,“誒?總覺得忘了點什麼,算啦。好些研究項目都擱置了這麼久,還是快點兒回去好了。”…普陀寺,菩提樹下,一隻圓球閃了球生中最後一下,‘我真的,沒能,量,了……’“這什麼東西?”“大概是那些來客丟下的廢棄品吧。”“這些人真是的,來了之後不是打架鬧事,就是亂丟東西。”“算了,人都走了,再說這些有什麼用,收起來做個裝飾品也好。我們無緣舍利大道,看着這個像舍利的也算一種安慰。”“也是。就是大了點。”…
萬靈山脈,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山就叫萬靈山脈。山下住着一戶戶人家,這些都是靠打獵爲生的山民。富饒的大山不僅養育了各種獸類,還哺育了這些平凡的人類。
“謝謝你啊,小啾。吶,這是我們鐵蛋兒找到的一塊彩色石頭,給你吧。”一個圍着獸皮圍裙的年輕婦人取出一隻小獸下頜布袋中藥草,遞給小獸一塊五彩斑斕的石頭。
“啾啾,嗷。”小獸高興的叫了一聲,伸過去嘴巴一口吃掉。
“誒,去吧,等過幾天你再來。”“嗷呦。”小獸歡快的踏動四肢,又跑去另外一戶人家。同樣用一些藥草換取了一些礦石。
小啾和劍心閣的時候相比,非但沒胖,反而瘦了一些,體態勻稱,四肢矯健,雖然外表很土氣,但那靈性的眼睛和表現贏得了山下獵戶家中老老少少大大小小姑娘的一致喜愛,就連一些獵戶和小孩兒都對小啾喜愛非常。因爲小啾經常會帶着一些珍貴藥草和山民們換取礦石,用一些不怎麼用到的石頭換能救命的藥草,這對經常上山的漢子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美事兒。曾經有獵戶打過小啾的注意,但還沒實施行動呢,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頓。然後就有人傳言說小啾是山神的靈獸,凡是要對小啾不利的都會遭到報應。本來還有幾乎人家不信邪,結果被打的更慘,而且家人上山採藥,愣是找不到治傷的藥草,就連普通的止血消腫的藥草都沒有。有時候明明看見那裡有,結果到了跟前,別說藥草,雜草都沒一根,如此一來,那些人才消停了。至於小啾這個名字,就是因爲它老是啾啾的叫,就叫小啾了。…
“誒,怎麼樣?那是靈獸嗎?”一個穿着勁裝的修士問旁邊同樣趴着的同夥。
“不太像啊,看着土了吧唧的,就算是靈獸,那也是最低級的那種。”一個獨眼兒修士穿着同樣的勁裝。
“我們才練氣三層,就別挑那麼多了。準備準備上吧。”前一個人掏出一個網狀的法器,準備抓小啾。
“得嘞。”獨眼兒修士把眼罩一換露出另外一隻完好的眼睛。
“你們馭獸門的長輩沒告訴你們不許來萬靈山脈偷獵靈獸嗎?”嚴肅厚重的聲音響起。
“一羣老東西自己吃飽哪管別人死活,抓了又怎麼樣。”沒戴眼罩的修士嘁了一下,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跟誰說話?”獨眼兒修士疑惑地看着對方。
“不是你嗎?誒,不對啊,你聲音啥時候這麼有磁性。”兩個人對視一下,同時感到背後一寒。兩人慢慢轉身,身後的半空中站立着一個穿着麻布短衣的男子。
男子一頭短髮,兩隻眼睛不怒自威,剛毅的臉上看不出表情。此刻男子揹着雙手,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兩人,“回去告訴你們師門長輩,還有獸騰那小子,要是還想在這片地方呆着,就管教好自己的門徒。不然下次我就親自上門告訴他。”兩個人小雞一樣的點着頭,一點兒聲音不敢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兩人一起撥浪鼓一樣搖頭。“嗯?”小雞,“想說什麼?”撥浪鼓。“到底有沒有。”男子加重語氣。
兩隻小雞點頭,“你,您叫什麼,我,我們回去也好說啊。”“嗯,嗯,嗯。”另外一隻小雞點頭。
“吾名力鼎,體修傳承者,這一代體修的領袖。”男子眼中露出一絲哀傷,泄露的一絲氣息如山嶽一般將方圓幾十米的地面硬生生壓下去一層。
兩隻小雞瞬間變成鵪鶉,瑟瑟發抖。力鼎懶得看兩人,感應到小啾又跑到遠處的一家換取礦石,擡動草鞋,跟了過去。哎,我體修一脈沒有元神,真是不方便太多了,力鼎心中無奈嘆氣。
好大一會兒,抱在一起發抖的兩人才有力氣站起來,“我天,我們掌門那老頭,他竟然叫小子。”“最起碼金丹巔峰!”“我看元嬰都有可能!”“誒,你說不會是傳說中的化神吧!?”“你傻啊你!化神那神仙一樣的人,能穿這麼破爛嗎?”“也是哈。”“快走!快走!我們兩個練氣小雜毛就別摻和大佬的事兒了。”“走走走。”兩隻兔子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