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撫肚子,已經隆起得十分明顯,她不得不在北沉的要求下穿上了孕婦裝。
“嚴嫣,給我拿杯水來喝。”
溫爾雅回頭,這纔想起,她和方醫生約會去了。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沒想到嚴嫣的追求還真得到了回報,她現在和方醫生打得火熱,男人婆也開始穿起了長裙,擺起女人的款款之姿。
嘴角拉出一絲笑,她真心地祝福這個好朋友。
“溫爾雅!”
背後響起一個聲音,溫爾雅猛然回頭,看到了羅貝妮。
她本是來找陸子昂的,沒想到卻看到了她。
“哼,這是報應吧,插足人家的第三者,現在終於變成了這副模樣,看你還拿什麼去勾引冰冰姐的老公!”
她指起細長的指,幾乎落在溫爾雅的鼻頭,正爲杜冰冰打抱不平。
“這跟你沒有關係。”
溫爾雅冷聲回答,經過一場場生死劫難,她終於看開,再不會對這些人心慈手軟。
“怎麼沒關係?”
羅貝妮擋在她身前,插手在腰上。“就是你這個女人,害得現在冰冰姐那麼慘,人家剛結婚的,哪個不是美美滿滿地享受着新婚蜜月,她呢?成天被北沉關在家裡,哪裡也不能去!你說不是你的錯嗎?”
這也是她的錯,那她呢?她現在的情況又是誰造成的?
溫爾雅閉了閉眼,冷淡地吐出一句。“這是她咎由自取!”
“你!”
羅貝妮的眼裡閃出驚訝,是對溫爾雅性格轉變的不可思議。
“你竟然敢這麼講冰冰姐!真是無恥!”
“我無恥,你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她冷笑,在羅貝妮看來,是對於自己追不到陸子昂的諷刺。
“好哇,溫爾雅,我看你現在是越來越大膽了,你信不信我能讓你後悔一輩子!”
她已經夠後悔一輩子的,還怕什麼?
擡高頭,她對上了羅貝妮的臉,瞅準了對方特厚的嘴皮。“羅貝妮,你知道自己有多無聊嗎?”她冷笑,卻並不說明。
羅貝妮的臉色發白,她現在神經質到會將所有人無意說出來的話,當成自己追陸子昂不成的諷刺。
“你……竟然敢笑我!”
她狠狠地丟下手裡的包包,跑了過來。“我要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推上溫爾雅所坐的小車,她加快了腳步,朝着前方一處斜坡跑去。
“你想做什麼!”
溫爾雅想要阻止,卻無法控制。
“羅貝妮,你不能這樣!”
“我要你死!”
羅貝妮站在斜坡頂部,狠狠一推,吐出這句話。輪椅因慣性而直接滑下,前面連通的是一條車道,那裡有着滾滾的車流,她的車一旦滑下去,就會葬身車底!
緊張讓她忘了呼救,只是呆呆地看着車流。
一個白色的物體撲過來,落在她身前,將她一擋,巨大的回沖力,她的身子彈了一下,一隻腳落在車輪下,伸過來的手握了一次車剎,輪椅停下,救她的人卻連翻滾動,摔在馬路邊上。
“小心!”
她的心蹦到了嗓子眼,最終纔看清,救自己的竟是陸子昂。
他很快站了起來,揉着左臂。
“子昂哥!”
羅貝妮飛身過去,撲到他的身邊,撫上他的手。“你沒事吧。”
直接拉開她的手,陸子昂冷眼看她一次,上來推上了溫爾雅的輪椅。“對不起。”
溫爾雅一愣,不明白他爲何要向自己道歉。
“我送你回病房。”
在她想問清楚的時候,他道。
點點頭,剛剛嚇得不輕,她確實需要回去平復一下心緒。
站在門口,羅貝妮好幾次欲言又止,直到看到陸子昂將溫爾雅扶上了牀,才噘着嘴叫道:“子昂哥。”
陸子昂回頭望了她一眼,她立時低下了頭。“對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出來吧。”
陸子昂向溫爾雅點點頭,走出去時對羅貝妮道。
羅貝妮聽話地跟了出來,依舊不斷地道歉。“子昂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傷到你,你沒事吧。”
她跑前幾步想翻看他的手,他收了回去,閃開在一邊。
“貝妮,你知道我爲什麼不接受你的追求嗎?”
他立在窗邊,一改平日的痞態,變得一本正經。
羅貝妮搖搖頭,委屈地扁了扁嘴巴。
“我喜歡女人,是情聖沒有錯,但我不喜歡有心機,心腸太恨的女人,你明白嗎?”
對上她的眼,他的眼神裡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羅貝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子昂哥,我不懂,你的意思是我很有心機,心腸恨嗎?”
“你覺得呢?”
他反問。
“可我……可以改……只要你能愛上我……我會都改。”
她帶了十足的哭腔,因爲在心愛的人嘴裡得到如此的評價而心傷。
“貝妮,一個人變好或變壞並不是因爲得到了心愛的人或沒有得到所愛的人,而是最起碼的爲人規則,道德品質,你知道嗎?”
這明明是很淺顯的道理,在羅貝妮耳裡,卻變得深晦難懂。她從小到大所接觸到的就是欺負別人和盡情享受富家大小姐的生活。
似乎,在商場和富足人家家裡,有心機和心恨是憂點,而不應該排入缺陷。
“子昂哥,我真的有那麼差嗎?”
她顫抖着聲音,生怕聽到那個不想聽到的答案。
陸子昂搖了搖頭,像個大哥哥般將她拉近。“貝妮,人生不能看表面,要深入去發掘,你纔會發掘出很多有意思的東西。你現在這個年齡應該好好學習,用聰明智慧和文化去武裝自己,而不是一張無用的麪皮,更不是隨波逐流地跟着別人去談戀愛,追求男孩,這些事情爲時尚早,努力學習過後,你會隨着年齡、閱歷的增長變得成熟起來的。”
“那時候你會喜歡我嗎?”
搖搖頭,他拉開了一絲笑意。“那時候,會有更值得你愛的人喜歡你。加油!”
“嗯。”她點了點頭,將眼淚抹去。“我終於知道,子昂哥不是那麼討厭我,這就足夠了。”
陸子昂替她擦去眼淚,爲她的改變感到開心。“貝妮,記得,你活着只是爲了自己,不是爲了別的任何人,對自己負責纔是最重要的,今天這樣的事情以後一定不要再犯了。”
“嗯。”
羅貝妮擦乾了最後一滴眼淚,對陸子昂笑笑,走出了他的視線。
她沒有完全明白陸子昂的話,但已經懂得要重新審視自己。
溫爾雅想打水洗洗腳,她叫了好幾聲,護士方走進來。
“扶我進去,我要打水。”
她倔強地滑下牀,護士怎麼勸也不聽。
“這是我自己的事,醫生不是說了嗎?要多活動才能好得快,我更不能老躺在牀上讓你們幫忙打理一切。”
她撿起盆子滑向洗手間,卻因爲雙腿無力而差點摔倒,好在另一名護士到來,兩人聯手,才讓倔強的她打到了洗腳水。她坐在椅子上,因爲這次移動而喘着粗氣,一時難以平復。
北沉走進來,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平靜的臉上沒有表情,但內心裡是極其滿意的。
“要洗腳嗎?”
他問。
溫爾雅只是看了他一眼,再次低下了頭。“你們走吧,不用幫忙。”
護士看一眼北沉,在得到他的允許後,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努力地彎下腰去要將腳擡起,可因爲肚子太大,她始終完不成這個高難度動作。
北沉走上一步,默默地擡起她的腳,脫掉了襪子。
“不要,我自己來。”
她紅了臉,想要拒絕的時候,兩雙襪子已經全部落入北沉手中。他有潔癖,她尷尬地閃閃眼,十分不好意思。北沉卻無事一般,拉高了她的褲管。
“這是怎麼回事?”
他很快看到了小腿上的一塊青紫。
“唉呀,痛,這是剛剛不小心刮的。”
她大叫,將剛剛的事情輕描淡寫而過。
“痛?”
他擰起了眉頭。“你是說你的腳痛。”
“嗯。”溫爾雅訝異地看向他,最後在意識到自己腿上的問題時,張大了嘴,“我的腳……知道痛了?”
羅貝妮的陷害竟救了她,經過一番檢查,醫生告訴了她一個可喜的消息。“溫小姐的腳已經有知覺了,這太好了,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完全恢復。”
“是真的嗎?”
高興得摟上北沉的臂,她激動地搖動着問。
“嗯。”
北沉的眼裡閃出一抹深意,盯緊了她因爲興奮而泛紅的小臉。
“哦,對不起。”
急急撤回手去,與他離遠。
腳終於可以好了,溫爾雅的心情一時大好,簡直想要跳起來。北沉,除了剛剛開始時展露出一抹輕鬆外,一直都冷着一張臉,並不如她那般興奮。
他在送她回房後一言不發地離去。
陷入歡悅中的溫爾雅自無心理會他的想法,她打電話將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嚴嫣。
“是真的嗎?天啦,這不是做夢吧,太好了,太好了。”
那頭的嚴嫣高興得幾乎要瘋掉,她聽到了對方跳起來振動地板的聲音。
“好啦,別再瘋啦,過來陪陪我吧,我想笑。”
“嗯。”
嚴嫣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兩個人像瘋子一樣笑個不停。
“真沒想到,我還有能走的一天。”
感慨起來,溫爾雅唏噓不已,差點流出淚來。
“能好是大好事呀,我們要高興纔對,高興纔對!”
“嗯。”
她好激動。
“爾雅,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喲,或許你可以一試呢。”
嚴嫣趁着這個時候,對她道。
“學校下個學期要跟德國的賓根大學搞聯合辦學,據說我們都有機會通過考試公送到賓根大學去呢。”
“是嗎?”
“嗯,而且,公送去的學生可以在那裡完成除了本科學業外的同專業的碩師和博士的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