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等事,天羅國的人就如同吃了當頭一棒一般恍然大悟,這虞浩廣竟揹着結髮妻子與虞憶靈暗結珠胎啊!
當時虞安可是年已五歲,百姓都不禁猜測伊天音的死是另有蹊蹺。
可猜測終歸是猜測,當時的白月門已是人多勢衆,強大得讓人忌憚,縱駛他們暗替伊天音感到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白千璃只感覺自己是在聽一個非常曲折離奇的故事一般,如若這事是真的,那虞浩廣簡直就是個人渣,揹着自己的髮妻偷情不說,還在髮妻死後的第二天娶妾,沒人能比他更無恥了。
“所以啊,虞安他這些年肯定不好過,當時伊天音的名氣太盛,少不了有人在虞安背後指指點點的。”
宮爾珍似乎有些替虞安打抱不平。
白千璃突然在心裡諷笑了一聲,如果這虞憶靈真如宮爾珍描述的這般,與伊天音在生前是情同姐妹,那麼在伊天音死後就嫁入虞府的,不是她心腸太過歹毒,就是她腦子太過無知!
若是前者,她會甘心自己只能跟自己喜歡的男人偷偷摸摸?一個心腸嫉恨的人會怎麼利用自己的孩子?
看桑梓瑤對滄承澤就知道了。
若是後者,一個無知的人,又怎麼會養出虞安這麼狠戾的人?
若之前還不確定,那現在白千璃大可不必再猜測,這虞安絕不是宮爾珍口中所說的那般正義岸然。
白千璃緩緩站起身子,宮爾珍不覺跟着站了起來,問道:“千璃小姐,你怎麼了?”
白千璃現在的神情突然變得淡淡的,讓宮爾珍心中不覺一緊:“是不是我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
可左右想想,好像也沒有呀!
白千璃淡淡一笑:“沒有,只是看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替我轉告宮家主,千璃改日再來。”
“好,夢桃,送客。”
“不用了。”
白千璃擺擺手,便跟玄熙領着夏竹出了茶閣。
宮爾珍直覺白千璃心情不好,可到底是那裡不好,她又說不出來。
其實白千璃並不是心情不好,她只是不想再聊下去罷了,虞府……
白千璃紅瞳不禁微微沉了沉,隨之搖頭揮去腦中所想,想要了解的事就已經瞭解,她自認自己沒有能力讓宮爾珍認清虞安的面目。
只是宮啓峰拜託她的事……
一想到這個,白千璃不禁深吐一口濁氣,反正她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不禁擡頭看向玄熙:“真的是被下毒了?”
“經過她院子的時候,苑屋裡飄出一股跟屋子本身不一致的味道,非常微弱,我也不確定是不是。”
玄熙走在她身旁,低頭俯視着她笑道。
白千璃撇撇嘴:“鼻子真靈。”
反正她是什麼都沒聞到。
“你真的想要幫她?”
玄熙疑惑的問道。
白千璃搖搖頭:“幫不了,這不是我能力範圍之內的事。”
本是想賣宮啓峰一個人情,藉助他在天羅國的勢力,能讓她在天羅國
暗中擴大天門的規模,如今這事怕是要告吹了。
想了想,該是和魯雙玉商量將天門公諸於世的事了。
“其實你可以。”
玄熙脣角微微勾起,發出一聲沉笑。
“怎麼幫?”
她不是下毒的人,亦不是大夫,若宮爾珍真是被人下毒抵制了修爲,她用什麼來解?
玄熙笑笑,卻不打算回答。
“喂,你別走啊!你告訴我怎麼幫嘛!”
見他就這麼若無其事的走在前面,白千璃頓時擰眉,追着叫道。
就在手快拉住他的錦袍時,玄熙突然轉身,一把擒住她的手,力氣不大不小,白千璃一怔,就見玄熙已傾身上前,黑瞳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白千璃危險的嚥了咽口水,不覺氣弱:“幹嘛?”
“你每次一有困難就找我,我每次都能幫你解決問題,我剛剛在想,你是不是該在每次找我幫忙的時候,報答我一下?”
白千璃頓時氣短,他還在她身上下了生死契呢,找他幫忙怎麼了?誰讓他懂得比她多嘛!
可是這話她也就只能在心裡叨叨,收斂了心神,訕訕一笑:“那,你想要什麼報答?”
話剛一說完,玄熙的手就已覆上了她的腰間,白千璃心臟一提,只見他魅笑的擡起她的下巴,一雙宛如星辰般的黑瞳緊緊的注視着她,看着這樣的眼睛,她有種被完全被吸進無底洞的感覺,沉磁的聲音在她耳邊悠悠響起:“你說呢?”
白千璃此時就像被敵人捆綁得無法動彈一般,由於心臟的跳動過快,粉脣間的水分似是已經乾涸,讓她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她的臉就如被火燒一般熾熱,已紅至耳根。
在這腦子一片空白的情況下,腦海裡竟迴盪着宮爾珍的話: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看到他就會臉紅,甚至心跳會加速,當他站在你身旁的時候,你便會開始慌亂,在他不經意碰到你時,你全身就會像觸電般開始麻痹,想做什麼,可又什麼都做不了。
白千璃看着玄熙放大在眼前的俊臉,眼睛不禁睜大,她現在的情況不就是如宮爾珍所說的那般嗎?
喜歡?她喜歡玄熙?怎麼可能!
血紅的紅瞳倒映着玄熙疑惑的神情,他不覺擰起眉頭,這些舉動以前也沒少做啊,她爲什麼要這種表情?
現在天色並不晚,兩人的動作落在人潮的眼裡,引得周圍的百姓紛紛圍觀,白千璃此時風頭又是正興,長相亦是奇特,有人一眼便認出這是魂修大賽的頭魁,這些百姓縱使不記得她的名諱,卻還是記得那一頭火紅的髮色,圍觀之餘露出的笑容亦褒亦貶,各不一致。
白千璃整個人已經石化了一般,若不是臉頰泛着纓紅,玄熙定會以爲她是中了什麼邪術,只是白千璃從來沒有像這般肆無忌憚的盯着他看,當下,他也不捨得她將自己的眼睛挪開,亦是靜靜的看着她。
“小姐,小姐,現在還在大街上呢!”
小姐跟玄公子這麼明目張膽的談情說愛真的好嗎?
這讓她一個小小的丫鬟情何以堪啊
!
夏竹低着羞紅的臉,小聲的喚道。
白千璃經夏竹這麼一提醒頓時回魂,“啊”的大叫一聲,慌忙將玄熙推開,她緊緊的捂住心口,可心底卻還是禁不住的猛跳,且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來得猛烈,全身似是被火焚燒過一般久久不能平靜,可玉指尖上的溫度卻是涼得發冷。
她喜歡玄熙?她喜歡玄熙?她喜歡玄熙?
她的腦海裡不停的迴盪着這幾個字,她盡力將這五個字從腦海裡抹去,但越是這麼想,思緒就越是無法控制,且越是清晰。
意識到自己的心意,白千璃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感覺自己現在就如做夢一般,只希望這個夢能快些轉醒。
她怎麼會喜歡玄熙呢?
他在她身上訂下生死契,限制了她的自由!
他總是欺負她,擠兌她,還總是得理不饒人!
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他還想殺了她,這樣的人,自己怎麼會喜歡呢?
喜歡竟是這麼的難受?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腦海中的慌亂讓她精緻的小臉染上了一層煞白,見其氣色不好,玄熙不覺沉眉:“你哪裡不舒服?”
說着,大手就已探上她的額頭,白千璃一驚,從玄熙指尖傳出的溫熱,讓她本未能平靜的思緒更似火光中的火星,“吡啪”炸裂,白千璃想都沒想,“啪”的一聲,毫不憂鬱的把他的手甩開,紅瞳似是驚愕,又似害怕的看着他。
玄熙見此不覺心下一提,眉頭再緊兩分:“你怎麼了?”
這反應,太反常了!
“是啊,小姐你怎麼了?”
夏竹亦是擔心的問着,剛剛還好好的,爲什麼轉眼之間,臉色都變得這般蒼白了?
白千璃氣短的嚥了一抹口水,勉強的扯出一抹笑:“沒事,不用擔心。”
“你的情況看起來可不像沒事。”玄熙冷瞳微沉,眉間似有一些隱怒,亦有一些擔心,繼續說道:“我帶你去看大夫。”
說着,上前就要拉起她的手,卻不料白千璃急忙偏身躲過,叫道:“等等,你不許碰我!”
玄熙蹙眉:“爲什麼?”
白千璃擡眸,卻在接觸到他的眼神時心底更加慌亂,連忙別過臉,穩了穩心神說道:“沒爲什麼,就是不許碰我!”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問宮爾珍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難道她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已經喜歡上了玄熙?
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接觸到玄熙時會心跳加速的?
這種問題,就如中了魔怔一般死死的纏在她的腦海中,許是因爲注意到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此時,一點點關於她跟玄熙的事,都會被她的思緒無限放大,就連玄熙現在的一舉一動,在她眼裡都格外的引人注目。
感覺到白千璃的氣息稍稍平穩,玄熙暗吐一口抑鬱之氣,兩手抱着胸前沉笑道:“你我以生死契相纏,現在才讓我不許碰你,會不會太爲難了些?”
不過是片刻的時間,白千璃就變得如此反常,是發生了什麼?
(本章完)